江远看了眼宁烟岚，没有回答，而是专心防御赤练杀阵的攻击。

前面二十道攻击跟他的防御不相伯仲，但到了第二十一道时，他的肉身就开始吃力，终极纹甲的防御被抵消，神圣之翼也被攻破，伤势开始出现。

“为什么不说话？”宁烟岚拿手指使劲戳了戳江远的胸口，想要以此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江远瞥了她一眼，然后淡淡道：“你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理解什么痛！”

“我……”宁烟岚一时语塞。

而正当她思考如何继续问下去时，赤练杀阵攻击频率猛地提升，第二十二道到第三十道眨眼而来。

剧烈的能量爆炸在神圣之翼外爆发，终极纹甲和神圣之翼终究难以抵抗如此强大的能量冲击，所以未能抵挡下来的伤害全部冲击到了江远的肉身上。

“噗！”

江远五脏受损，一口夹杂着脏器碎片的血液被他咳了出来，这种伤势对他而言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他只是轻描淡写拿袖子去擦。

“我来！”宁烟岚抬起手挡在江远面前，然后小心翼翼拿着袖口帮他一点一点擦掉。

“假惺惺，你要有这心思，可以直接祭出隐藏的力量帮我挡！”江远无语道。

宁烟岚肯定隐藏了实力，别说这赤练杀阵了，就算是更强的，她也能轻而易举挡下来。

“那你知道，我每超额使用一次力量，你认识的宁烟岚就会离你越远一步吗？”宁烟岚突然凝视着江远。

话音刚落，赤练杀阵的第三十一道攻击落下。

一道半丈粗的能量落在江远身上，顿时间终极纹甲被融化，在抵消了四成力量后终极纹甲失效隐入体内，神圣之翼临字诀也被打破，原本超凡神圣的光翼也变的支离破碎。

江远身躯一颤，下丹田的关元穴里自愈因子不断涌出，开始修复他体内的伤势。

“宁烟岚，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之前你跟我山盟海誓，结果却是让我做战场之魂；之后又说死生同契，结果我签了命契后你直接将我绑定在战场之魂上！”

江远越说越气，他松开宁烟岚的肩膀质问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现在又想着法子玩我呢？”

“好，那我超额使用力量！”

宁烟岚赌气般默认了江远的说法，哪怕她完全可以利用两仪盾破碎的那一秒无敌挡下赤练杀阵。

寒冰自她脚下蔓延，她不是要挡下赤练杀阵的最后一击，而是选择直接毁掉赤练杀阵。

最后一道攻击在凝聚，而这一击经过赤练杀阵的酝酿已经达到虚灵境极限，甚至进入了真灵境的门槛。

江远感受着寒冰冻裂大地，而宁烟岚给他的感觉也越发冰冷与陌生。

“圣冰！”

宁烟岚掌心出现一块极致的冰元素，威力俨然超过了江远接触的神山山主的次神级力量。

而半空中的凝聚的能量也有被冻住的趋势，连能量都被冻住，可想而知这圣冰之力有多恐怖。

“装模作样！”

江远不屑的哼了声，然后粗暴打断了宁烟岚的施法。

当圣冰消失，赤练杀阵被冻住的力量立马复苏。

“你虽然很讨厌，但我江远还不需要躲在女人的身后！尤其是你！”江远霸道的将宁烟岚拥入怀中。

而赤练杀阵复苏的力量已经落了下来，江远只能卷起最后的神圣之翼将宁烟岚护住，然后用自己的肉身抵挡这攻击。

宁烟岚显然没想到江远会临时变卦，导致她直接遭受到了严重的反噬，她不得不费劲全力去压制躁动的超额力量，甚至连两仪盾都开不出来。

嗡！南城的夜空被照亮，赤练杀阵平静了下来，但整个阵法内却被削地三丈。

“远哥！”

“使徒！”

“江远！”

其他人慌了，纷纷上前查看。

簌簌落石滚下，神圣之翼都被炸没掉的江远抱着连灰尘都没沾到的宁烟岚出现。

“这是其他屠戮者的名单，今晚我要他们全都死！”

江远将之前的书册抛给了小胖等人，然后抱着已经昏过去的宁烟岚快速撤离。

……

“殿灵，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青铜门前，江远抱着宁烟岚求助殿灵。

“唉，你问我！我问谁啊！”殿灵愁眉苦脸道。

“之前战场出现过先知吗？还有，宁烟岚带我去过一个鸿蒙空间，里面有一个跟她很像的胚胎，那胚胎给我的感觉非常强，而且她说这胚胎是这个世界的伴生神，守护着每一次的战场！”

江远不是傻子，在与宁烟岚接触时自然留意了她的异常。

“你要说先知的话我还真不清楚，但若是说伴生神，我倒还真有点印象！”殿灵激动的站了起来。

“等一下啊！”江远给宁烟岚喂了将近十来颗乳白色的丹药。

“你干嘛呢？”殿灵没看懂江远的操作。

江远摆摆手，解释道：“没事，这是安魂丹，能让她多睡会，有助于她恢复！”

殿灵这才回归话题，道：“我虽然诞生于神陨战场末期，但对这些事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个宇宙中有很多战场，但能被选定为战场的世界必然会有数个伴生神，这种神明不像后天修炼证道来的神明，他们是真正寿与天齐不死不灭的存在！而这些伴生神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伴生的世界从战场中超脱，因为只有从战场超脱，他们才会从伴生的状态脱离而出，成为翱翔宇宙的不死神明！”

“就比如我们现在的帝星，也就是你们嘴里的地球，它就历经了八次战场，如果有一场帝星胜利了，那伴生神就能超脱，不再受到帝星的束缚！”

“至于你说的守护！”

殿灵饶有兴趣地看着江远，然后揶揄道：“我觉得可能跟你想象的有点出入！”

“什么意思？”江远觉得自己离宁烟岚真实身份又近了一步。

“就拿神陨战场来说，三皇就和这些伴生神打过很多次架！”殿灵耸耸肩，又叹道：“这么跟你说吧，纯粹理念不同！”

“伴生神想要的超脱跟人族想要的不是同一个，至于具体什么原因，我的境界太低，接触不到那个层次，所以想要说出个所以然很难！”

“那宁烟岚是不是伴生神？”江远大胆推测道。

“不可能！”

殿灵直接摇头否认了江远的推测，他道：“她我在兵主墓的时候检查过，她体内并没有神力，而且血脉与灵魂气息都不像是伴生神！”

“你检查一下！”江远把宁烟岚的手拉了出来，想让殿灵给把把脉。

殿灵一愣，这家伙倒是生猛，他只得把脉检查宁烟岚的身体，但一检查他就直摇头。

“不行，宁烟岚体内都是禁制，而且，她灵魂很奇怪，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殿灵缩回手道，他之前并没有发现宁烟岚还有这种情况，现在看来显然是自己见识短了。

“她有没有可能是伴生神的分身？”江远祭出自己一气化三清的始气分身。

“怎么可能，分身是没有灵魂的，宁烟岚有自己独特的灵魂！”殿灵苦笑道。

“那她的灵魂奇怪在哪？”江远追问道。

“嘶！”

殿灵深吸一口气，思考好久才道：“要说奇怪在哪，她给我的感觉吧，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分裂出来的新生灵魂？”江远补充道。

“对，就是这种感觉！”殿灵恍然大悟，仿佛江远说出了他心里说不出的话一样，他继续道：“她没有神格，也没有神血，更没有神魂，按道理来说不可能以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灵境壁障突破！但现在，她却突破了，要知道，当年兵主都没有这么恐怖，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曾经就已经达到了这个门槛，所以再次突破时才轻车熟路！”

“而之前的战场，我也就听说过一位伴生神是先天就有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点灵境壁障！”

“谁？”江远挑了挑眉感兴趣道。

“这我哪知道啊，一个世界的伴生神都是生杀予夺的至高神明，普通人连谈论他们的资格都没有！我也是当初听到兵主大人随口提到过，至于是谁我也不清楚！”殿灵看了眼躺在江远怀里的宁烟岚，他怎么看都无法跟伴生神与眼前的女孩联系到一起。

“宁烟岚，现在的你到底是伴生神还是宁烟岚！”江远看着怀里小猫一样蜷缩的宁烟岚喃喃自语。

“江远，我得警告你啊，这伴生神为了达成目的都不择手段的，别说是一个南城了，就是十个一百个，她说牺牲就牺牲，你真的要给自己留好退路！”殿灵郑重劝道。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退路，这女人早就计划好了！”江远也是百般无奈，自己还是主动跳的坑，一点办法都没有。

“舍弃南城，直接走，你的命数虚无缥缈，不会被一张命契所影响的！”殿灵怂恿道。

兵主敢选择江远，必然有他的把握，这是连他都看不透的命数，一道永恒命契就像约束，岂不是笑话。

江远心中一震，殿灵说的确实没错，永恒命契对他的约束只有一半一半，自从将平衡使者转移到双生瞳后，他自带死亡概率减半，永恒命契只能赌他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

“那我走了，其他人怎么办，你呢？还有我那些朋友呢！”江远无语道。

如果是之前他直接走倒还好，但现在宁烟岚一直在南城，他想带人走几乎不可能，因为宁烟岚势必会阻拦，到时候就算他离开了，其他人也会被宁烟岚拦下。

“唉，我都活几千年了，对生死早已没了牵挂！”殿灵倒是很洒脱。

“算了，你也是半吊子！”江远叹了口气，从殿灵这里知道的信息有限，而且他也不想跟殿灵在这谈生说死的，太晦气。

“你还是快把人送走吧，要是她醒来误会是我串通你把她打晕的，我这种另一个战场的人怕是要被战场规则劈死！”殿灵听说宁烟岚跟伴生神有关心里那叫一个后怕，要知道伴生神跟战场规则是有直接联系的，而他恰好是上个战场逃过来的，最怕的就是战场规则。

“你先离开吧，我还要进青铜门一趟！”

江远好不容易等到宁烟岚昏一次，不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