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海城了？”

已经戴上面具的三人来到了华夏沿海城市，不过这地址却让安小雨有些纳闷，因为她在海城生活了相当久的一段时间。

当年生肖中眠羊墨涵就是来自海城，而作为她最好闺蜜的欲兔，自然对这个城市非常了解。

“因为她在海外，而素心姐的占卜术需要借助气运，海城作为九州气运最为浓郁的几个安全区之一，同时也是最接近海外四洲的区域，所以素心姐才选定这里为占卜祭坛。”江远解释了为何会来这里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什么时候跟宫素心联系的，好像都没见你发过传音。”安小雨狐疑地看向江远。

“哈……哈哈，可能我传音的时候你们没注意吧。”江远干笑两声，这要是被两女知道他跟宫素心已经建立了心灵沟通，今天怕是头都要被打掉。

“那她人呢？”刘招娣一直很好奇江远的计划，所以其他的事倒是没啥兴趣。

“她在外滩一处灯塔位置等我们。”

江远展开天眼搜寻附近的建筑，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外滩最边缘位置的一处千米灯塔上。

海城因为地理位置在灾变后饱受海妖侵扰，所以整个外滩已经全部军事化，目的只是为了防御海中生物的入侵，所以不管是内滩还是外滩都是危险之地，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

“那走吧，我们趁早过去。”刘招娣说道。

三人一直在走着，但当江远走到内滩时却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他的脑海里慢慢多了一丝记忆。

当初跟刘招娣来海城参加黑市集会时他就来过内滩，当时死神之心就感觉到了此地的不寻常，现在拥有死神之感后还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现象。

“等等！”

江远喊停了，他停下后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内滩上。

“怎么了？”安小雨不解道。

刘招娣倒是有些印象，她说道：“是这里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这里死过人。”江远蹙眉说出一句话，随后便朝着内滩走去。

两女见状连忙跟上去。

不过江远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太多的动静，而是静静伫立在内滩上。

死神之感蔓延出去，一直到外滩尽头，渐渐的，江远感觉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能量。

“神明陨落，万民默哀。”

江远蹲下捧起一抔沙土，死神之感就是透过轮回看因果，从这一抔沙土中他就能得知很多重要的信息。

“难道，海城曾经战死过一位神明！”

江远心中大为震动，他感觉到了死神之感传递来的念头，但其中有很多诡异的地方，首先这因果已经超过了他目前的死神力量，而能超过死神之手、死神之心以及死神之感一起存在的死神力量，那唯有超出神境的神明。

但当他往这方面开始侧想时，又出现了诸多疑点，战死海城的神明为什么不是回归宇宙，而是留在此地。

现在的江远已经不是小白了，深知神明陨落最有可能的步骤是什么，那就是留下神格，可像现在这种身躯灵魂洒落一地的情况极为少见。

神明就算死亡也会保留神格，并且身躯以规则形式融入宇宙。

“怎么了？”刘招娣跟过来一样蹲在了地上。

“招娣，你看看此地是不是有神明的气息。”

江远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刘招娣自身有幸运神的加持，对于神力的敏感度远超他，所以他才让刘招娣试一试。

“有吗？”

刘招娣虽有些不解，但还是非常认真的捧起泥土寻找江远说的神明气息。

一处、两处，刘招娣不停转换位置，后面甚至使用了自己的幸运之力，但依旧是一无所获。

走遍方圆十里的刘招娣最后还是摇摇头，道：“应该没有吧，我没有感觉到神明的气息。”

“不应该啊！”

江远皱起了眉头，他相信死神之感的判断，他走到现在经手的亡灵没有千万也有百万了，对于亡灵的敏锐已经出于本能了，不应该会判断错误。

“怎么了？”刘招娣看出了江远有心事，所以便询问想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解决办法。

江远也没有隐瞒，说出自己的看法：“我在这里感觉到了庞大的怨念，但不知为何这些怨念并没有影响到海城中的人，所以有些纳闷这些怨念的来源。”

“怨念？”安小雨听到这两字神情肃穆起来，她脱下鞋赤脚走在沙滩上，“因为，这怨念不是针对人族的！”

“你知道一些内幕吗？”江远来了兴趣。

“灾变之初，华夏遭受灾难最严重的区域不是内陆，也不是边防，而是沿海城市，其中属海城为最！”

安小雨一直走，直到海水没到膝盖，她停顿一会后才道：“灾变发生后，海城是海妖一族登陆的地点，六成的海中生灵是通过海城来到陆地的，这也就导致了海城在灾变初期就遭遇了重创，几乎灭城！”

“是这样吗？”

江远曾经是听说过海城的事，海城在灾变初期是少数几个发展最迅速的安全区，但往往发展快就代表着前期巨大的牺牲，海城作为华夏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在没有形成安全区就有两千万的人口，而在安全区出现人族形成汇聚之势后，人数更是达到了三千万，但现在的海城安全区内仅仅只有一千万人。

消失的两千万人去了哪？

答案不可而知，或许是有人受不了海城的高压辗转到其他安全区，也或许由海城作为跳板进入广袤无际的海域，但不可否认的是海城形成现在的安定付出的代价是无数条人命，至少，少掉的两千万人中去掉大半都是在海城建立初期战死的。

想要在战场中建立一个人族安全区，那绝对要经历血与火的洗礼，撑过了文明继续延续，撑不过就跟南城一样化作废墟，伏尸百万。

“半个海城，就在我们的脚下。”安小雨站在沙滩上望着深蓝之海，那里埋葬了太多的人，其中就有她曾经的战友。

“怪不得这里的怨念虽然庞大，但并没有对海城造成干扰。”江远嘀咕道，但随后却涌现了一丝疑惑，因为此地不仅仅聚集了华夏人族的怨念，其中还有另外一种怨念，那怨念虽然没有如此多的数量，但却隐隐辐射了整个海城。

他很怀疑海城能在海妖登陆点保存下来，这道怨念才起了最为关键的作用，不然海城很难守下来。

这不是无的放矢，因为江远深知灾变初期人族的实力，那个时候想要守住海妖登录的点，那难度犹如登天，而且海妖一族太深不可测了，三千种族中海妖占据了一半的数量，正是因为海妖一族种类太多了，所以陆地上的生灵对海妖一族只是管中规豹，甚至连名称都没搞清楚，只知道海里上来的都叫海妖一族，不过就算如此它们的实力也无需质疑。

“你们是来这里的旅客吗？”

就在江远踌躇之际，一道身影蹒跚走到了他们身后。

那是一个背着竹篓的枯瘦老人，江远一眼扫去就认出了此人，上一次他来内滩就看到了对方，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经过伪装，对方就没有认出他们。

“老伯，我们来看看海。”刘招娣第一时间就找好了理由，不过这理由也无可厚非，三人都是来自内陆，看海的次数屈指可数。

“看海挺好的，海洋是生命孕育之地，不过也蕴含着无穷的杀机，所以你们还是保持着安全距离最好。”枯瘦老人一边捡着沙滩上的贝壳一边劝导。

“老伯，你常年生活在这里吗？”

江远问出这句话时看到了海边一间锈迹斑斑的铁皮房，海边铁皮房会很快被腐蚀，所以对方大概率是临时住在这的，但直觉告诉他这老人肯定不一般。

“十二岁就开始向大海讨生活了，这辈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在海里扎根了！”枯瘦老人继续弯腰捡着贝壳。

“老伯，我们走了很久，又没看到歇息之地，所以能不能到你屋里要口水喝。”江远突然道。

“门没关，你们自己去便行。”枯瘦老人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很显然捡贝壳这份工作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

“走，我们先过去吧！”

江远等的就是这句话，这个老人并没有多高的修为，不过身上带着一股奇特的气息，而这气息的源头在死神之感中正是来源于老人那间铁皮房。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帮老伯捡贝壳。”刘招娣说道，长久的经历让两人养成了很好的默契，江远去查探铁皮房，那她就留在这里像老人家打听一些事，这样效率才最高。

“好。”

江远带着安小雨进了铁皮房，进入铁皮房映入眼帘的就是各色各样的贝壳，至于其他摆设就显得很普通了，少到可怜的家具以及堆满的杂物甚至给人一种这里是仓库，而不是住所。

“夫君，干嘛要来这里讨口水喝！”安小雨关上门后手搭在江远肩膀上，整个人也全部倚靠上来。

“别闹，我是来看看此地有什么关于怨念线索的。”江远苦笑说道，自从安小雨从江家离开后就变得很主动，也不知道江家那几个老头跟她说了什么，反正就一个很黏人。

“亲一下再找。”安小雨嘟着嘴迎上来。

“这……”

江远一退再退，但安小雨是铁了心要把关系进一步，直接将江远逼到了墙角。

咔！

一再后退的江远不经意间撞翻了桌子，摆放在上面的各式各样贝壳哗啦哗啦全部翻在了地上。

然而就在这一刻，江远的目光被一个纯白色的海螺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