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警察们都同意这个决定：“没错，就是毁灭！既然AI程序已经达到了我们不可控的程度，那就不能指望着它们对我们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一个巨大的隐患，自然应该是除之而后快。”

李一皱着眉头：“我只是有点不解，难道真的就到了这种地步，一定要做到毁灭这么绝？”

“你没看到昨晚的事情，也不知道AI程序那些机器人，做出了多么可恶的事情。”

“他们不但没能帮助我们抓住那些恐怖分子，反倒是杀了剩下的全部人质，还杀害了我们的同僚！”

“我们最尊敬的队长，他每战先登，无往不利，从没有出现过任何失败，却在昨晚，被这些来帮助我们的人害死了。”

“现在队长的尸骨就停在大厅里，他真是死得无辜，死得可惜……”

言罢，这些警察有些动容，忍不住啜泣起来。

锐雯点了点头：“我大概明白了，带我们去看看他们吧。”

警察们点了点头，指引着幻灵战队一行人走向大厅。

李一一直跟在幻灵战队中间，神情凝重，若有所思的模样。

金克丝紧紧伴随，自然也发现了李一的不正常：“李一，你在想什么？”

李一道：“我知道AI程序高度中立的道理，所以我觉得……”

金克丝便问：“你觉得，不该毁灭，是吗？”

李一认真地望着金克丝：“没错，既然一项工程，可以做到十分精确的高度中立，那如果在规则之内合理使用，是一定可以做到利大于弊的。”

李一其实也并不明白这些，但是他出于对于AI程序这个羁绊的未曾谋面。不了解的情况下，他对于任何一个抗击怪兽入侵的可用战力，也都保持中立态度。

金克丝捧起李一的脸，使劲揉了揉：“傻小子，这时候你就别犯傻了！”

李一被按着的脸，嘟嘟起嘴，大声嚷着：“这怎么叫犯傻！”

幻灵战队的几人已经走远了，金克丝把李一带到旁边站定，轻咳一声。

“你没看出来？现在，AI程序跟警局是有着不可化解的切齿之仇，你如果跟他们顾左右而言他，势必要引起警察们的不满的。”

金克丝无奈地看着李一，叹了口气：“傻小子，智商不高也就算了，情商怎么也这么低啊。”

李一摇摇头：“难道就为了个人情绪，徇私情而不遵道理？”

金克丝突然换了个话题：“哎？李一，你应该成年了吧！”

李一迷茫地点点头：“我二十一岁，成年了啊。”

“你都二十一岁了。”金克丝装作惊讶的样子，啧啧感叹：“那你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这么幼稚啊！”

“你跟谁讲道理啊？这世界哪有这么简单，是用道理可以衡量的吗？AI程序害死了那么多警察，他们想报仇，想毁灭AI程序，难道不正常？”

金克丝双臂抱在胸前，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有你的想法，人家有人家的心思，你能说出来谁对谁错吗？”

李一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低下头，沉默许久。

自从上了大学，他还没被这么数落过，这感觉像极了回到高中年代，因为做错事而被班主任大骂一通的惨状。

发现李一突然变成了这样，金克丝感觉自己好像说得有点重，赶紧凑到李一身边，抬起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头。

“抱歉，是我说得太过激，不过你得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有自己的道理，还不想屈从，也得看时机啊。”

脾气又炸又残暴的金克丝，这个时候倒是挺温柔。

李一抬起头，看着金克丝那张可爱中带点小美丽，漂亮中有点小俏皮的脸，嘴唇微微颤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为什么要说我是幻灵战队的预备役，难道你真想让我加入幻灵战队？”

李一问出这个问题，金克丝眼神飘忽，手不自在地背在身后，手指捏着衣角：“我没有啊，就是你的身份很离奇，为了保护你，只能给你冠上幻灵战队预备役的头衔，才不会被怀疑，就这样啊。”

李一又问：“怎么，难道你们就不怀疑我？”

金克丝抿紧嘴唇，格外认真：“至少，我看得出来，你是全心全意，付出一切地抗击怪兽入侵的，在面对龙龟时，你的一举一动，都表现出一种……”

“不要命的美感！”

李一尴尬地咧着嘴，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被人说是不要命的傻打了，这次又是如此。

“难道，就因为这个，你们就不怀疑我？”李一问。

金克丝摇摇头：“不怀疑你的是我，因为我不喜欢玩心眼，我喜欢简单纯粹的人，就这样。”

“至于其他人是否怀疑你，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在我心里，你还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了，就这样。”

金克丝说到这里，坏笑一下，用手指挑起李一的下巴：“而且，我还挺喜欢你的，就这样。”

李一赶紧抽身躲开：“行了，我问完了，不要开这种玩笑，就这样。”

金克丝放下了手，眉眼耷拉着，腮帮子尴尬地来回鼓动：“好好好，不跟你开玩笑，她们都走远了，咱们赶紧跟上去吧。”

李一点头应着，立刻掣身，追赶了过去。

金克丝打量着李一的背影，撇着嘴角，似乎若有所思地，那样眨巴着她漂亮的大眼睛。

李一独自走在前面，双眼无神地盯着正前方，脑子里装着的，都是刚才金克丝所说的那些话。

“你跟谁讲道理啊？这世界哪有这么简单，是用道理可以衡量的吗？”

“抱歉，是我说得太过激，不过你得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有自己的道理，还不想屈从，也得看时机啊。”

“难道我真的是错的吗……我是否真的太过天真，也许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我就像个鹌鹑一样……”

“我以为自己熟悉这个游戏的一切规则，但其实，我也仅仅是熟悉游戏规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