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不是累赘！”李一立刻大喊一声，制止了艾希继续说下去。

“我……”李一的心里燃起一团悲伤的火焰，又逼迫着自己将其一点点熄灭。

叹了口气，李一低眉道：“你想知道的……我现在都可以告诉你……”

艾希抹了一把眼泪，轻轻地拉住了李一的手：“我确实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我最想知道的，是你……”

李一点点头：“你猜得没错，我本就该死了，是有人救了我……”

艾希问：“是他吗？”

李一点了点头：“宋扬，他确实有救我的方法，当初他并没有骗你们。”

“可是既然他有方法救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偏偏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他把你强行带走，杳无音信，所有人都为了你一个不清不楚的消息苦苦等待着，而我……”

李一忍着浑身的剧痛，轻轻地用手抚着艾希的脸：“对不起，你辛苦了……”

艾希推开李一，看起来很生气：“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我只想知道，你既然一直都在，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要装作已经死了，让所有人担忧你的同时，又求而不得。”

“上一次大决战之后我就曾经说过，周凯虽然死了，但是怪兽入侵远远不止于此，它们迟早会卷土重来。”

“一切正如我所料，真正强大的那一部分，尚且没有露面，它们一直只是在试探而已。”

李一眉头紧锁：“厄加特是试探，费德提克也是试探，甚至周凯都只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它们还在寻找机会，一个可以将铲铲市掀翻，而且让我们绝无反抗之力。”

“我是将整个铲铲市的所有英雄组织团结起来的枢纽，我一日不死，它们永远不会将獠牙露出，甚至得知我已死的消息后，它们都足足藏匿了七个月才开始动手，这般的野心和隐忍，让人不得不佩服。”

艾希瞪着红肿的眼睛，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你一直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为了逼迫其余的怪兽现身？”

李一点点头：“不假，我的确可以在复活之后立刻回到铲铲市，跟你们一起修复城市守护城市，但那阻止不了任何事情，怪兽只会继续韬光养晦，敌暗我明将会多么艰难，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二人相对而视，叹息声经久不绝……

“除了宋扬和未来战士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我是李一，我对外一直扮演着一个疯癫狂妄的剑客，虽然倒也引起了怪兽的重视，但是却没有影响怪兽开始缓缓出手，亚托克斯就是一个例子。”

李一的眉头拧在一起：“但是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了一个令人惶恐的事情。”

艾希错愕地看着他：“什么事情？”

李一抿紧嘴唇，沉声道：“它们似乎早就知道我是李一，若是其他人不知道也无所谓，但是亚托克斯，他一定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的！”

艾希不解：“它怎么会知道，你的瞒天过海，不是已经瞒过了所有人？”

李一点点头：“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雷法被人看出来，但是仔细想想，我竭尽全力地修改雷法，让我的雷法看起来跟当初的已经是截然不同。光是这一点，就瞒过了所有人，亚托克斯就算再聪明，也不该看得出来。”

艾希被李一说得一愣一愣的，一句话都不敢打岔。

李一又叹了口气：“此人深不可测，又不主动显山露水，着实是难办啊……”

艾希的眼皮耷拉下来，似乎被李一的话说到沉沦，但是转而拉住李一的手，重新振作起来。

“没关系！现在你回来了，你可以继续以李一的身份带领我们，只要大家团结起来，什么样的敌人都能战胜！”

“不……”李一的嘴唇颤抖了一下，轻轻地将艾希的手推开。

艾希错愕迷茫：“怎么了？”

李一摇摇头：“我的半神之力已经没有了，现在的我不过一个普通的凡人，我再也没有能力跟怪兽一战，我……”

“我只怕不能与你们并肩战斗了……”

艾希瞠目结舌，许久没能说出话，沉默了一分钟，才苦笑了一下：“你……你是在开玩笑吧，半神之力那么强，不可能说没就没啊……”

“我是认真的……”李一耷拉着脑袋：“是我主动放弃了……”

“为什么？”艾希一脸的不敢相信：“虽然我会支持你的所有选择，但是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主动放弃……”

“半神之力是你曾经最引以为傲的能力，你用它一路所向披靡战胜了多少强敌，可你现在却主动放弃了？”

李一以一个诡异的微笑看着艾希，脸上写满了心酸与无奈：“它本不该属于我，我不是你们眼中的救世主，我配不上那种能力，就这样吧……”

艾希当场泪如雨下，捧起李一的脸，哽咽着道：“李一……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你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你吗……”

李一的情绪也被艾希感染着，轻声唏嘘：“我还是我，我也许不再是我……”

李一强忍着心中的苦楚，笑对艾希说：“别一直说我了，我们这么久没见了，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事情，还有那个男人……他是谁啊。”

艾希看了一眼门外，低下头，轻声地为李一讲述着，自从李一的尸体被宋扬带走，她这一路苦苦寻找，七个月来的一切点点滴滴。

自然也包括艾希孤身一人走到遥远的北地，在那个恶劣的地方与玉衡相遇，二人并肩作战对抗怪兽，随后艾希原路返回，玉衡一路护送直到城市的所有事情。

听完了这些，只有一个念头，反复回荡在李一的脑海里。

“这个玉衡，跟我、宋扬、周凯、梁诗诗、唐笑笑，应该是一样的人……”

“穿越而来的云顶之弈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