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因见:苏清川你丫谁啊
作者:软风拂集 | 分类:现言 | 字数:10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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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失踪
小区腹地,有片半大不小的广场;从风水上来说,是为了起到,聚气纳气的作用;而且,这里被设计得不错,有绿植,有花圃,还有亭台和长凳…
茶余饭后,小区内的居民也都喜欢来这里,散步或者唠家常。
此时天色已暗,楼下广场却看着璀璨;道路边的高杆灯,台阶侧面的地脚灯,小径旁的庭院灯,花草丛中的埋地灯…颜色不同,各有调性,又交相辉映。
一览之间,三三两两的行人,沿着曲折迂回的小道;慢条斯理踱着步,很是悠闲。
杨伽南和申中省就在其中,两人十指相扣,胳膊不规律地前后摇摆。
“亲爱的,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杨伽南的心事,还是藏不住了。也怪不得她,如若不说出来,她总觉憋得难受。
“嗯…好啊,什么事儿啊宝?”申中省还在摇着胳膊。
“我想让你跟我回重庆。”杨伽南道。
“啊…”胳膊停了。
“怎么又扯到这个问题上了,咱们不都说好了吗?给我两年时间。”一想到这个问题,申中省就头大,便搪塞道:“目前的我,在现在的单位,发展挺顺利的。
再说,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嘛;暂且不谈这个问题好不好宝儿?”
“可是…”杨伽南道:“可是现在我妈病了。”
“阿姨病啦?”申中省一脸惊愕,一下没反应过来;顿一顿,又接着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严重吗?用不用请假?要不咱们回去看看吧?”
一连的问题,让杨伽南来不及答;虽然笑的很无奈,但却很欣慰;她道:“倒也不严重,只是腘窝有积液,抽出来就没事儿啦!
我妈妈也没要求我回去,只是我…就是有些不放心,想尽快回到妈妈身边;照顾她、陪伴她。
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愿意,当然愿意啦;”申中省接着道:“要不,明天我就请假,咱们一块回去。”
“我的意思是,长时间的陪伴,不是一两天;你不要装糊涂好不好?”杨伽南语气有些生气道。
“我…”申中省欲言又止。
“你不愿意是不是?”杨伽南质问道。
“不是,只是事发得突然,我没有思想准备;”申中省道:“你能容我考虑考虑吗?宝贝。”
“那好,我给时间考虑。”杨伽南道。
“诶,好嘞;嘿嘿…”申中省佯装嬉笑,故意逗对方。
“别嬉皮笑脸的,我只给你一个星期啊!”杨伽南不给台阶。
“干嘛这么急呀?”申中省道。
“怎么…”杨伽南说着,眼神凶起来;“你想要反悔是不是?”。
“啊,疼…”不等答话,申中省就感觉一股尖锐的疼痛;从手臂传来,那是指甲与皮肉接触后,产生的亲密反应;于是,便不敢再多说,赶忙妥协道;“没有,没有。”
很快,一个礼拜就过去了。
在过去的几天中,杨伽南发现,申中省明显在躲她;虽然平时她霸道惯了,但不代表她不通达。很快,她就意识到,是自己逼得太紧了,有道是:欲速则不达嘛。于是,杨伽南便默许了给对方,多一些思考的时间;不再急着逼迫他。
如此一来,整个人的状态,也放松下来了。
眼看着约好的时间,超过去;申中省这边,则殚精竭虑;可奇怪的是,对方并未来催问;申中省便认为,那晚是杨伽南一时兴而已,随问、随忘了。
这么一认为,让申中省舒了一口气;带着顾虑、又过两天,对方依然没来问;于是,他更加笃定了。
渐渐地,申中省就把此事,抛到脑后了;就这样,在平静中,又过了半个月。
当杨伽南再问起时,申中省才意识到,是自己想简单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又拿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本就火暴脾气的杨伽南,看着眼前的申中省,一股无名火燃起;“我就纳闷了,这里有啥子好?
若是为了做事,男人嘛,事业为重;好事儿,我也支持;回到那边一样做啊!
而且,相比于北京这边,咱们回去后;无论是人脉上,还是其他方面的资源上,都会比这里更有优势啊!
若说是生活的舒适度上,这边空气又干又燥,质量还不高;若是咱们回去,单单就住的地方,就要比咱们现在四十平的房间…大上十倍。
还有好吃的,好玩的,也比这里多啊!
我不理解,你到底是咋个想的么?
能跟我说实话吗?你为什么一次一次拒绝我?
难道你是不爱我了么?”越说越气,“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你大,会老得比你快…你是在拖老子咩?”越气还越急,竟带出了家乡话:“跟老子说实话,是不是在耍老子?”分贝一下高起来。
见对方生气,申中省只能哄:“乖宝,你别这样说;我怎么会不爱你呢。至于…”再看气急败坏的杨伽南,申中省突然为自己的侥幸心理感到可憎,“对不起嘛,我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说的而已;所以就没有太当真。
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啦;好不好嘛?宝宝。
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你…哼!”杨伽南不愿多话,整个身子都别到一边。
见语言哄不下,申中省也不再废话;一把将对方抱住,口中不停地道歉:“都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宝…”
刚被抱住,杨伽南象征性地挣扎了几次,可对方抱得紧…妥协后,不甘心,挥舞着没有杀伤力的小拳头,“砰砰砰…”不停拍打着申中省,突然心中很委屈。
“让你气我,让你不心疼我…”抱怨声中像有哽咽,申中省听出后,抱得更紧了。
其实,对申中省自己来说,他的思想上是有桎梏的。
他常想不开,总自以为是地寻思,若自己真跟去川渝,这事儿太不妥;没名没分的,根本说不通。
中国人历来讲究名分,尤其是申中省又生在,传统观念较重的山东;孔子不就说过么,“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在这种在观念上,认知上,自我局限上…等等,一个个思想层面的桎梏;是从小到大养成的,已经潜移默化地、入骨入髓了。
若想说得通,倒是可以做人家女婿,只是、现实却…
杨伽南家境很是富裕,相比之下的申中省;就犹如、皓月当空照污渠,又若白云印黑泥;既让人难为情,又让人无地自容。
在这种情况下做人家女婿,属于是赘婿,如何使得?每每想到这里,情感上、申中省就极为排斥。
申中省的内心很是煎熬。在思想上,他既泯灭不了传统观念的折磨;内心里,又无视不了对杨伽南深入肺腑的爱恋;这种痛苦可想而知。
其实,大多人都有一个特性,就是在面对未知的事物、未知的将来,是恐惧又无所适从的;大脑在处理这种无所适从的指令时,需要在各方面做好缓冲;外化出来的表现,就是拖延。
然而这种拖延,在杨伽南看来,就是在逃避。
发完火,杨伽南的压力释放了不少;整理好心情,她就去上班了。
班上,杨伽南也做了自省,她心道:“都说事缓则圆,我是不是操之过急了?要不…还是从长计议吧…”
这种妥协的想法,断续中,杨伽南一想,就是一下午;就在她做好决定的时候,命运却又给她开了一次小差。
生活中有一种心理学效应,叫墨菲定律。大致内容是,“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就在杨伽南准备下班前,她接到了身在老家的闺蜜,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闺蜜道:“乖乖,今天我在医院见到你妈妈喽。”
“我晓得,我妈妈腘窝有积液,肯定是去检查了撒。”杨伽南道。
“是撒,但却就你妈妈一锅(个)人。”闺蜜道。
“撒子?我家老汉儿没跟去嘛?”杨伽南道。
“是嗦,我问过喽;你家老汉儿今天在家发烧。”闺蜜道。
“啥子?发烧了嗦。”杨伽南愕然。
“是噻,乖乖,你回来嘛!老人年纪大喽,身边没的人不得行。”闺蜜道。
“我晓得喽,要得嘛。”杨伽南道。
……
接完闺蜜的这一通电话,杨伽南已经做好的决定,又动摇了。
脑海里禁不住愧疚,“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只顾自己舒服,却忽略了父母;都说养儿防老,我这算什么…”于是,这通电话,成了压倒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下班后,杨伽南回到家,见到申中省,表现得强硬;她说道:“我已经准备好,向公司提出离职了;你到底愿不愿意跟她走,都随你意,我不强迫你。”面色冰冷,没有感情。
“又怎么了吗?宝…”边说着,申中省边往对方身上靠。
“我累了,想歇歇了。”说完,杨伽南抽身进了卧室,还关了房门;留下一脸茫然的申中省,独自在客厅。
坐在沙发上,申中省托着腮、捂着嘴,眼睛直勾勾盯着关上的卧室门;若有所思地猜测着,对方生气的原因。
想来想去,申中省认为是对方、跟同事闹了矛盾,他知道杨伽南、向来跟她的顶头上司不对付;便大胆猜测,肯定又是那人,今天触了她的逆鳞。以杨伽南的脾气…说不定还在公司大闹了一场;所以不想干了,想离职……
于是,正好借此机会,佯装给自己一次“最后的通牒”;这算是一箭双雕。再者说,像这种程度的脾气,杨伽南已发过不知多少次;凭借以往的经验,申中省认为,只要把气撒出来就好了。
而他申中省需要做的,就是帮助对方,找出撒气的突破口;至于突破口怎么找?还如从前,自己做引线。
可是,申中省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失算了;接下来的两天,他费了好大劲,也没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来;好像对方本来就没有“火”,除了冷淡外,更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申中省很纳闷,稀里糊涂地又熬了七天。
以为没事儿了,可杨伽南却消失了。
等申中省反应过来,知道这次是玩真的时;再联系…电话已打不通了,微信也被拉黑了。
一下子,申中省受不了了……
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像空气中的水似的,骤然蒸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