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花颜,重生一世狠角色
作者:付雅 | 分类:古言 | 字数:16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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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唇枪
钱氏闻言,眼眸一冷,道:“什么时候,秦氏一族的颜面,还要我一个妇道人家来维护?说起来,族长在外头做的那些事情,也真真给秦氏长脸。”
这一句话,无异于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的长老等人脸色都变了。族长虽然也不喜欢钱氏旧事重提,可一想到钱氏激怒了长老,对自己后头的事情大有助益,也就不在意了。
于是他垂着头,对长老道:“小侄一时糊涂,犯了大错,可想不到,秦府的人居然胳膊往外拐,把这等丑事也四处宣扬,这分明是要跟我们族里头的人过不去。如今,族里但凡有子女的,都受这件事情牵连,说不到好亲事。虽说是我这个族长造的孽,可秦府的人,也推卸不了责任。”
钱氏气昏了,这个族长居然把一应过错推到女儿身上,这分明是要逼死自己的女儿,于是她冷声道:“一张好刚口,自个儿做错了事情,还能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指鹿为马也没有你这份能耐厉害。”
这句话,分明是说大长老昏庸,大长老听了,十分的不舒坦,这钱氏和秦云依,一再甩自己的脸子,根本是不把自己这个大长老放在眼里。
一想到这些,大长老的脸色又冷了几分,挥手打断了钱氏和族长之间的唇枪舌剑,大长老道:“今日来,不是听你一个妇道人家耍嘴皮子的,我们是有正经的事情要做。”
钱氏听了,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今日,她不狠狠甩秦氏一族长老几个耳光,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的。于是她道:“不知道长老有何吩咐?”
大长老一时也适应不了钱氏的谦恭,于是冷着声调道:“听人说,姐儿这些日子都在外头走动?”
钱氏也不否认,“这些日子,铺子上的事情,一应由小女主持。”
族长听了,立即跳出来道:“你看,我说的是实情吧,你说,好好一个闺女,别的不学,偏偏学着抛头露面。在外头,还不知道招惹了多少狂蜂浪蝶回来。”
“族长,说话之前得三思而后行,若是你再这样满嘴胡诌,休怪我钱氏不客气。”钱氏冷冷提醒族长道,“好歹我秦府在平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断断容不得你这等污言秽语的。”
大长老听了钱氏的话,蹙起了眉头,这个钱氏,怎么句句都夹着棒子,左一句,右一句,明的暗的,处处针对自己这帮人。这么一想,大长老对钱氏仅剩的一点好感也没有,“好了,这里还有我在,由不得你们如此胡闹。”
钱氏静默下来,族长也不再说话了。和钱氏这么一对一答,族长觉得自己隐隐占了上风,毕竟,大长老最忌讳妇人的伶牙俐齿,要知道,伶牙俐齿的妇人最善于狡辩。
大长老咳了咳几声,然后才对钱氏道:“有人曾经见过姐儿和几个汉子勾搭不清,这事情,你可知晓?”
钱氏闻言,哪有不生气的道理,立即骂道:“这是哪个黑心肝烂肠子的东西瞎诌的。老爷不在家,怎么就有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动不动就把屎盆子往我们这家人身上扣?要是让我知晓是哪个烂了心肠的东西胡说八道,我定要割他的舌,挖他的心肝出来瞧,这等人是不是黑了心肝,还是我秦府的人上辈子挖了他家的祖坟?”
这一顿骂下来,这屋子里头的长辈全部黑了脸,钱氏这分明是指桑骂槐,偏偏又不能和她较真。
“够了!”大长老怒喝道,“若不是你妇道人家不晓事,放纵自个儿的姐儿出去抛头露面,哪里会惹来这等闲话。何况,今晚可是有更夫亲眼见到有男子入了你们秦府,这可不是你几句可以狡辩得了的?”
钱氏听了这些话,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她甩了甩帕子道:“人家说捉贼捉赃,大长老这话,得有凭据才可以。”
于是一个更夫被人请了上来,当那个更夫颤巍巍地把话说完,钱氏就冷笑道:“好厉害的眼神,居然连后巷是个什么情形,你也瞧得见,真真是神人来着。”
那个更夫被钱氏一激,就反驳道:“若不是你家的姐儿不知廉耻,做下这等丑事,哪里会怕人家看见?后巷虽说暗了点,可该看见的,我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钱氏指着更夫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杀千刀的,好事不做,尽做亏心的事。你也不怕你的舌头一卷,说出的腌臜话,把自个儿的良心给吞了。我都替你爹娘害臊着,怎么养出你这等不是东西的畜生来着。你说你看到一个婆子开门,让那些汉子进了秦府的内院,那你是不是长了马王爷的眼睛?要不然的话,你怎么红口白牙的,就硬说是我家的姐儿勾搭那些人来着,而不是那些婆子黑了心肝,谋夺我秦府的产业来的?”
一说到这里,钱氏捏紧手里的帕子,大声哭泣道:“这秦家的列祖列宗们,你们可要看的仔仔细细,听得明明白白,这些人是怎么泼脏水,要害我们母女二人的。这平白无故的,祸就从天上降下来,这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大长老听到钱氏的质疑声音,就打了一个激灵,望向族长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丝探究,如今又听到钱氏在一旁呼天抢地的,心里头不知道有多膈应,这要是祖先有灵的话,真不知道会如何看待自己后代的子孙。
不过,都已经到了这地步,怎么也得把事情给追查清楚,要不然的话,这事要是张扬出去了,秦氏的族女就休想攀一门好亲事,秦氏的男儿就休想娶个好妻子。于是,大长老威严道:“钱氏,不得胡闹!”
钱氏抹了抹眼泪,对大长老讥讽道:“胡闹?!是你们胡闹,还是我胡闹,就凭一个不着调的更夫说了几句话,你们倒是把这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着,说出去,只怕全苏州的人都笑死秦氏一族。到时候,人家不是说我们丢了秦氏一族的脸面,只会笑话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分轻重,胳膊往外拐,把好端端的一个小姐,往死里头糟践。轻的说你们不分是非,颠倒黑白,重的,就怕说你们贪图秦府产业,不顾廉耻,逼迫孤女弱母,避良为贱。”
“你――”大长老气的脸红脖子粗,却知道钱氏说的也是在理,这件事闹腾出来,就算是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占理。
按理说,这种事情,不管有,还是没有,都是要悄悄处置了才是上策。谁知道,今日和几个长老喝多了一点酒,被人一蛊惑,居然就成了如今的局面,骑虎难下,就是眼前最佳的诠释。
其他长老似乎也想通了钱氏这番话的意思,脸色顿时也变了。他们的儿子是都娶了亲事,可他们还有孙女孙子,这秦云依若真是做出这等丑事,那么,秦氏族人的确都丢了脸。
可是,最为要紧的不是秦云依有没有做这等事情,而是,他们不该如此明目张胆找上门来抓奸,要知道,这一上门,不管秦云依有没有做这等丑事,传扬出去了,秦氏的族人第一个没脸。
若是抓个正着,这事情也闹大了,想要掩口也太迟了。到那个时候,就算打杀了秦云依,也弥补不了秦氏所受的影响。
钱氏见他们都想明白了,就坐下来道:“事情都到了这地步,我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若是我女儿真做出这等丑事,我头一个撞死来谢罪,但是,若这件事情是污蔑,长老要想怎么处置?”
钱氏这是逼着这些长老给个承诺,否则的话,别说去捉奸,就算是要出秦府,钱氏恐怕也不会让他们轻易出去了。
大长老的脸色顿时气得如猪肝那样红,想不到这钱氏居然威胁他们,实在是太目无尊长了,不过,换成自己,难道也任由人家来去自如么?
想到此处,大长老等人才压下自己的脾气,对钱氏道:“我们是不该听信谗言,不过,若不是姐儿立身不正的话,我们又怎么会信了这等胡话。如今,最要紧的是弄清楚这件事,还了姐儿一个清白,而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
这也就是说,大长老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么?钱氏不屑笑着道:“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事情,已经是闹大,想要一床锦被尽遮羞,恐怕是不行的。”
族长听了,抚掌笑道:“好一句一床锦被尽遮羞,原来,你们秦府的人打的是这个算盘。”
钱氏皮笑肉不笑道:“族长,你也别寒碜人了,你那点破事,但凡是个人都知道,在这里头,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再说,长老你不是在这里么?难道这事情怎么处置,还要族长出面,而不是长老你发话么?”
这些话,轻轻松松就挑拨了族长和大长老之间的关系,要知道,族长有权利,可是大长老的权利更大,越过大长老,就是等于甩了大长老一个巴掌,于是大长老狠狠瞪了族长一眼,方才道:“钱氏,你别太过分了。”
钱氏一怒,拍了一下桌面,桌上的茶盏瞬间翻倒,落地开花,一地的水闪着冷冷的光泽,“我过分?!摸摸你们自个儿的良心,是我钱氏过分,还是你们这些做长辈的过分?我夫君落了难,身为族人不但不出面去寻找他的下落,反倒是一次又一次盘算着怎么害我们母女,还说是我过分?今日是我请你们来的么?说我女儿不守妇道的人是我钱氏么?自从我嫁入了秦府,自认为严守妇道,不曾僭越半分,可你们一个个黑了心肝的东西,这一盆盆的脏水,泼的还不够多么?”
大长老虽然知道自己理亏了,不过,还是梗着脖子道:“好个钱氏,伶牙利齿,你如何肯定你女儿不曾做下错事?”
钱氏见他中了计,就道:“我的女儿,我自是清楚,不过,长老,若是我女儿不曾做下错事,你们该如何处置?”
大长老显出一抹犹疑,就在这个时候,族长道:“要是你女儿没有做出这等错事,我这个族长就当到今日。”
钱氏冷冷扫了他一眼,“你觉得你还有脸子占这个位置么?”
这话,顿时让族长扫了脸面,正要开口的时候,大长老打断了他的话头:“若是姐儿无辜,我们这些长老的给她赔礼道歉,日后她婚嫁,我们这些做长老的,就给她抬轿子。”
“抬轿子不必,你们愿意舍了这个老脸,我还不想我的姐儿受罪。”钱氏冷冷打断了长老的话,都已经撕破脸,何必再客气,“我要的一句话,倘若我姐儿不曾做出有辱家风的事情,大长老你必须开祠堂,向我的女儿赔礼道歉,日后,秦府的事情,族里的长辈无权干涉,不知道大长老你可愿意?”
“好。”大长老也被钱氏激怒了,“同样的,你也得遵守你之前所说的。”就是说,秦云依要是真的不守妇道,钱氏就得自裁。
钱氏微微一笑,“好!”难道我钱氏还怕丢脸么?就为了一个公道,今日她就豁了出去。
一旁的族长暗暗得意,钱氏肯定想不到吧,她的心肝宝贝女儿此刻正被几个男人糟蹋了,此时过去,不就坐实了罪名。想到钱氏即将身死,秦云依即将身败名裂,族长的心,顿时活跃起来――
等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秦云依的院子,钱氏派人唤醒了守门的婆子,点亮了院子里的灯笼,这么大动静,自然是惊动了所有人,就连躺下去睡觉的秦云依也起身,穿戴整齐出来对钱氏道:“娘,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