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慕容舞深刻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后，与墨渊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不是因为日久生情，而是别无选择！

这里除了墨渊外，再也没有其他活物了。

慕容舞用几年的时间将附近的情况摸了一遍，知道了墨渊几万年都逃不出这里的原因。

不是因为崖底有多深，而是因为四周都被设下了禁制！

哪怕是涅盘崖底的这片空间，能容两人移动的，也不过是这个山洞，以及山洞外的一片空地而已。

这里就是一个牢笼。

原来是墨渊的，现在是墨渊与自己的。

慕容舞有时想着，如果自己落在禁制外该多好，也许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可这个设想马上又被否定了，如果落地时没有墨渊的一挡，自己肯定活不到现在。

堕仙也是仙，身体的韧度果然强悍！

从那么高落下来，他都能接住自己。

慕容舞觉得墨渊厉害，却不知自己也不遑多让。

墨渊也一直琢磨着，慕容舞是什么来历，能以肉身冲破禁制的屏障而没被撕碎。

虽然这里无法使用灵气和法术，但他凭借着以往的经验分析，他的小姑娘不是半神，就是半妖。

而且看样子，小姑娘对此事一无所知。

对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从自己口中得知也不太好。

“墨渊，你再和我讲讲玄天界的事情呗。”

慕容舞刚开始对墨渊还算尊重，一口一个前辈。

不过在墨渊的刻意纵容下，很快就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比上天界更高的一个界面而已。

一样的尔虞我诈，一样的勾心斗角，一样的权欲熏心。”

墨渊想着过去的那些人和事，不免苦笑，“无论修为再高，实力再强，神与人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说起玄天界，墨渊总会露出这副活不起的表情。

每当这时，慕容舞就会愧疚地说声抱歉，然后下次还问。

实在是忍不住啊！

她也是从墨渊处才得知，修真界所渴望的飞升，不过是修士晋升到练虚境后，能够打破界面的壁垒，从而进入上天界。

而上天界之上就是玄天界。

只有到了玄天界，才能够成为真神，拥有神格。

当然，作为交换慕容舞也会把自己的事情说与墨渊听。

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母亲瑶华。

在慕容舞口中，瑶华是一个温柔又聪慧的女人，作为修真界的强者，她疼爱子女，悲悯世人，是个神界都少有的完人。

看着慕容舞谈及母亲时眼中散发出的光芒，墨渊心想，也只有这样的人，值得自己的小姑娘如此牵挂与仰慕吧。

有了慕容舞的日子，墨渊快乐了许多。

一个明媚鲜艳的小姑娘，让昏暗潮湿的崖底都不像以往那样憋闷了。

只可惜，这个小姑娘不像自己一样拥有神体，不过几百年，她就耗尽了气血，即将枯萎了。

慕容舞的身体越来越差，也不再爱说爱笑，追问一些玄天界的故事了。

有时，墨渊会看见她捂着下腹的位置，蜷缩成一团。

听她说，她的内丹是历练时被同行的伙伴给挖去了。

“当时你一定很疼吧？”墨渊问她。

“我现在更疼。”慕容舞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哭吧，哭出来也许好很多。”墨渊将慕容舞揽在怀里，“不用害羞，我刚被关在这里的时候还哭过好几次呢！”

“我不哭，我娘又没在这里我哭给谁看？”

慕容舞从小就是，无论受了多大委屈，都会忍到瑶华面前才哭。

这次也一样，她一定要等到娘来救自己的时候，再放开大哭一场。

到时候，娘还不得心疼死！嘿嘿！

可慕容舞不知，她这样忍着不哭，一样有个人要心疼死。

在小姑娘进入自己生命的第六百个年头，墨渊知道，她就要撑不住了。

不行，自己已经习惯了有人陪伴的日子，他无法想象，如果没了小姑娘，这无尽的日夜自己怎么熬下去！

一天， 墨渊拿着一份契书，问慕容舞，“你愿意和我结契吗？”

“结契？什么契？”慕容舞回忆道，“我有一个叫辛夷的师伯就是契师，他那里有好多奇怪的契书。”

“双生契。”

墨渊摸着慕容舞已经凹陷的脸颊，“天地为媒，我心为证！小姑娘，与我结为道侣可好？”

慕容舞一下瞪大了眼睛，似乎被墨渊的话吓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了一句：“不好。”

墨渊有些难过，小姑娘拒绝是不喜他，还是嫌弃自己太老了？

慕容舞看向墨渊，一脸认真道：“我娘不让！”

……

毛飞羽在瑶华跃下悬崖那一刻就从灵宠袋中逃了出来。

这个疯女人是要作死啊！

他用尾巴卷住瑶华的腰，往自己背上一甩。

“主人，抱紧我！”

在不断的下降中，毛飞羽凭借着巨大的体型，终于抓到一处凸出的岩石。

混沌兽的利爪插入石缝，终于让自己稳稳地攀在了崖壁上。

瑶华有些懵，“这么快就到底了？”

毛飞羽翻了个白眼，“还差得远呢！”

这时，瑶华才发现，自己正骑在毛飞羽的身上，下面依旧是深不见底。

“主人，咱们是上去还是继续往下走？”毛飞羽问。

“当然是向下！”

这话问的！难道自己跳崖是为了体验一把刺激吗？

“好的，那您抓紧我。”

得到指令后，毛飞羽开始在两面垂直的崖壁上左右横跳，一路向下跑去。

虽说没有跳崖快，但胜在安全。

瑶华很满意。

“有这个本事怎么不早说？”

毛飞羽心想，你倒是问我啊！

一声不吭就往下跳，若不是自己机警，现在怕是人宠双亡了。

这个悬崖比瑶华想象的还要深邃，不间歇地跑了一天，竟还未到底。

而毛飞羽看似轻松，其实也是在硬撑着。

这种跑法本来就极耗体力，而且整个过程一定要全神贯注，否则一脚踩空，那就是二次跳崖。

到时自己还要给瑶华做肉垫，否则即便她是洞虚境，在不能使用灵气的情况下也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终于，在毛飞羽体力透支之前，他们来到了崖底。

“主人，我们走哪个方向？”毛飞羽问。

瑶华张望了一圈，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身为一个母亲，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往那里走。”

“是，主人。”

崖底十分难走，毛飞羽驼着瑶华，踏着泥泞，向着瑶华指的方向一路向前。

走了三天三夜，直至前方无路可走，毛飞羽闷声道，“主人，你母亲的直觉，好像不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