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的逆袭之路
作者:菠萝味的柠檬 | 分类:古言 | 字数:10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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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赴锦州兑现诺言
“只是需尽量避免与人交手。”
苏砚恢复不可一世的语气,“无事的,有我在,也无人敢与你动手。”
“苏砚,接下来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既然治伤之事已成定局,倒不妨暂且搁置,她还有很多事没办了?
苏砚意兴阑珊,“阿昭,说说要去哪里?”
“先去趟锦州。”
苏砚有些不解,“阿昭在锦州无亲无故,去哪里作甚?”
“当初我的灵魂进入黄泉,是孟婆耗损寿元强行打开回阳道,我才能回来。当初允了一个承诺,拖了这么久,也该兑现了。”沈昭想了想,还是有些惭愧。原本答应了人家,却因种种琐事拖到了现在。
说不定,付春花在黄泉边天天看着自己的手腕,生闷气了。
“行。明日一早,我们就去锦州。”
鎏镜闻言,因着能出去了,也愉快的嘤嘤叫了几声。
翌日一早,两人带着鎏镜辞别应纯然,只是应该走并未出现。
出了汇花谷,一路往北,两人一狐站在浮月剑上,浮月剑快速前行,留下一道幽蓝色的拖尾。
其间苏砚不耐烦了,便问,“阿昭,我有羲和珠,转瞬便可到达,何必如此劳累?”
沈昭果断拒绝了,“御剑多有意境,穿梭云间。画本子里的仙人大多都是驾鹤穿梭云雾间的。”
苏砚明显一惊,“阿昭这般冷淡性子,我原以为不通六情,未曾想你还爱看画本子。”
风吹过,沈昭眯眼,笑道:“我师父总爱看些画本子,我无聊时便也靠看那些画本子打发时间,如今回想起来,那真是一段惬心嬉怡的时光。”
风将沈昭的青丝吹起,发梢打在苏砚脸上,酥酥麻麻的,竟还有一股檀香味,苏砚笑道:“阿昭,你话变多了。”
“其实我并非不爱说话,只是我以前生活在秦岭深处,平日里能接触到的人只有师父,所认识的人一个指头数得过来。”
“我明白了!阿昭并非性情淡漠、寡言少语之人,只是因为没有人与阿昭说话而已。”
在云间穿梭,沈昭恬然自得,那张绝美的容颜,笑意斐然。
锦州城郊雨花林。
青山掩映下,这片墓园绿意盎然。
柔软的柳枝拂地,三人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一个墓碑。
李氏付春花之墓,旁边的墓碑上刻着李氏光焰之墓。
一百多年的风吹日晒,墓碑刻纹已经很淡了。
苏砚道:“阿昭,八成就这个了。”
“挖出来看看。”
苏砚打趣道:“阿昭,我虽然活了很久,可这挖人坟墓之事也还是第一次干了。”
“我也是第一次。”沈昭丢给苏砚一把铁锨,自己手里也有一把。
“干活。”苏砚将宽松长袖用蓝玉护腕锢住,满脸的不情愿。
整个过程持续了四个时辰,这其间苏砚只要沾点土,就得用帕子擦拭许久。
沈昭无语,两人磕磕绊绊挖了四个时辰才见到两副骸骨。
沈昭腰酸背痛,叉腰看着深坑中躺着的两副骸骨。
一百年了,棺材早就与土地融为一体了。一大一小两具尸骨四下坼裂,可唯独较大的那副尸骨,整条手臂没有一丝断裂的痕迹。
想起付春花那张脸,双颊生了些许雀斑,倒是清秀可爱。
沈昭有些生气,“你能想象吗?付春花死前只才十二岁,却被母亲卖给李家结冥婚。”她想起付春花惨不忍睹的手腕,骂道:“到底是哪个元恶大憝,竟能想出如此异端邪说?”
“阿昭,冥婚恶俗由来已久。世人可怜却也愚昧,天下众人最苦的永远是无财无权最底层的人。”苏砚单手结印,一道流光射出,那副骸骨手臂上扣进骨头的镯子仍旧散发着金光,在地下埋没百年也不减光辉。幽蓝色光覆上镯子,那镯子缓缓消失,化为齑粉,融进大地。
苏砚道:“阿昭,你若是见过每逢战乱,贫苦百姓衣不蔽体,易子而食。漫山遍野堆满尸体,乌鸦吃得有鹰隼那般大,你便会觉得冥婚不过寸丝半粟。”
沈昭沉默,世道炎凉,她无法改变。对于付春花的遭遇,她除了同情之外,还能有什么。
她垂头,看着那具骸骨。
付春花,她的朋友,只愿你在黄泉安然自在。
倜然,沈昭好像能理解何为无能为力了?
沈昭并未沉沦,反而笑着对苏砚道:“又该干活了!”
或许人经历的事多了,心便自然冷漠了,所以到最后可以做到遇事不伤。
苏砚努着嘴,不情愿地同她一起重新将坟填好。
锦州北边便是蜀地,剑南道。
两人原本打算直接回易水寒,沈昭却在剑南道停了下来。
为了不惹人注目,鎏镜躲进了灵囊。
两人走在街道上,沈昭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逍遥老仙让她将一个血玉枕头送到一道门。
也才只是半年时间,却有种隔世之感。
苏砚选了一家相对安静又干净的茶肆,两人临窗而坐。
苏砚点的茶闻之清甜,浅抿一口便觉神清气爽,有如置身雨后林间,清凉舒心。
第163章 赴锦州兑现诺言
沈昭闻着茶香,“苏砚,此茶何名?”
“空山。”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此名可取自此处?”
“阿昭,诗文习的还可以嘛?”苏砚原本在喝茶,听到沈昭的回答,抬眸时眼里尽是欣赏。
“也就只读过些诗。”
“不过阿昭突然要来剑南,到底是何意?”苏砚将茶盏轻轻放在桌上,猜测道:“抚云台就在这里,莫非阿昭想家了?”
沈昭黯然,“并非想家,只是想求证一件事。”
“何事?”
“等会你自会知道。”
“阿昭竟也会卖关子了!”
沈昭悻悻喝茶,不敢看苏砚。
却听得身后坐着的一席人开始窃窃私语。
一年轻后生对着同席人道:“听说那日吸收神魔剑气,拯救世人的那位神女,并没有死。”
“哦?可是真的?”黄衣男子问。
年轻后生答道:“决计是真的。听说前几日就在金陵城浣月宗,栖皇山很多弟子都看到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神女若是还活着,那我等定要前去拜访一番。”
另一桌的人也听到了,那人拍桌,满腔热忱化作言语,“可不嘛!那些个高高在上的仙门世家,仗着自家祖传的灵田,只知道压迫我们寒门修士。”
又有一人激愤无比,“我兄长也参加了那场战斗,四大宗门的人平日里一副清高做派,可紧要关头,个个临阵逃脱,若非那位神女,哪有你我之今日?”
另一人亦是热血尽显,“我早就看不惯四大宗门的嘴脸了,真希望那位神女一声令下,号召我们寒门修士,推翻四大宗门对仙道的统治,废了宗族世袭,建立大一统平等的仙道之治。”
“对!四大宗门自私腐朽,早就不配管理仙道灵田,在下拙见,应当公开灵田,统一管理,按照统一标准发放。而非让四大宗门独拥灵田,我等寒门修士得时时看他人脸色行事。”一人双眼含光,正襟危坐 ,似是在说一件十分了不得,空前绝后只是之事。
一开始说话那人愤然拍桌,“对!理当如此,兄台高见,乃吾等共同之所向。”
“哎!”这一声叹息在一片热血沸腾中有些突兀,只见一老者捋着胡子,连声哀叹。
身旁说得面红耳赤的年轻人不解,“三阿公,你为何叹息?可是我说错了?”
三阿公摇头,“非也。”
“那是为何?”
“只因你们方才这一番激情言论,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我怎从未听闻三阿公有这等故人?”
三阿公仰头看向沈昭这边的窗户,正值午时,阳光明媚。三阿公神色迷离,“那是一位惊才绝艳,意气风发的故人。曾带领寒门修士对抗五大宗门,那才是热血少年。”
年轻人摸了摸头,“三阿公,那这个人是何人?”
三阿公摇头,长吁短叹:“早就没了!早就没了!”
其余人听到三阿公这一番言论后,也纷纷讨论了一番,都是一些年轻人,在他们的记忆里没有这么一号人,便觉得三阿公是老糊涂了。
三阿公神色迷茫,依旧望着窗户,回神时匆匆看了眼沈昭,两人眸子对上,沈昭做出敬茶姿势。
三阿公笑了笑,开始一人闷头喝茶。
看了这么一出年少激情,苏砚打趣道:“阿昭,你现在可是神女啊!”
沈昭自嘲一笑,“苏砚,你就别打趣我了。”
“不过,那位三阿公说的那个人,阿昭能猜到是何人吗?”
“八成是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叔,澹台何琴。”
“把八成去掉。”
苏砚的茶杯空了,沈昭不经意间已经揽袖为之斟茶。
苏砚瞧着沈昭,“阿昭这斟茶的礼仪学的像模像样的。”
沈昭惊愕。
原来她早就学会了顾长风和顾听雨他们斟茶的礼仪,果然有些人举手投足便能春风化雨。
她笑了笑,“多谢夸奖。”
苏砚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茶杯,“当初君明赫便就是死在孤影剑下,我猜测会不会澹台何琴根本就没有死?”
“何以见得?”
“二十五年前阿昭你还未出生,应当不知道。”苏砚一手撑头,一手轻轻拍打桌面,“当初众人得知澹台何琴在抚云台,便上门要人。澹台何琴与众仙家约战,最后澹台何琴坠落隐玄山,尸骨无存,就连孤影剑都消失了。”
沈昭凝眉,“照你这么说,澹台何琴当年根本没有死是极有可能的。”
苏砚点头,“当初仙门世家在隐玄山搜索了整整一月,到最后就算不放心也不得不昭告天下澹台何琴已经死了。后来的几年仙门百家仍在四下各处寻找澹台何琴,终究是一无所获。加上这么些年过去了,澹台何琴没露过面,以是所有人都认为澹台何琴真的死了。”
“我也有此预感,澹台何琴并没有死。”
“阿昭,为何会有这个预感?”
“因为英雄死节。”
苏砚笑了笑,“当年澹台何琴一骑绝尘,称得上一世枭雄。只可惜命运捉弄,澹台何琴是阉人也便罢了,他还是南北东的亲侄子,也就是南泗同父异母的哥哥。”
沈昭怔住,“竟还有这层关系。不过,澹台何琴死便死了,为何上一辈人对此事闭口不言?”
“因为他们逼死的那个人并未有过失,他们站在道德的高度审判一个比他们优秀的异类。”苏砚轻哼一声,“或许,他们问心有愧。或许只是想巩固自己的地位,只有掩盖了这段历史,他们的地位才能一如既往地正统。”
茶壶已经见底了,沈昭望着空着的茶盏,心里也绝空落落。
她突然叫道:“小二,再来一壶空山。”
“好嘞!”店小二殷勤地答了句。
苏砚问:“阿昭,还未喝尽兴?”
店小二已经端着一壶新茶小跑了过来,将那壶空山轻轻放在桌子上,笑着道了句,“二位客官请慢用。”后便走开了。
沈昭揽袖为苏砚斟茶,并做出邀请的手势,“请。”
苏砚眨着眼睛,端起那杯茶,送到嘴边却又顿住了,他问:“阿昭,你有何事要求我?”
沈昭浅笑,“你给我讲讲澹台何琴和赤塔的故事吧!”
苏砚这才将那杯茶一饮而尽,他看着窗户,娓娓道来。
“当年昆山老祖已是半仙之境,那一年昆仑山山门大开,修真界多少青年才俊爬上昆山,就算入不了昆山老祖门下,能目睹仙人风采也是极好的。
那一年昆仑山的积雪都给踏平了,也只有四位年轻人成功拜入了昆山老祖门下。那四人分别是南华宗弟子宗政衢、皇室子弟李士思、抚云台传人沈平晏、还有一人绝伦逸群,以散修之身自创寒光剑诀,深得昆山老祖青眼。
那时的他们都只是十岁左右,从那之后昆山封了十年。
等到十年后,李士思、沈平晏、宗政衢修成归来,一时间声名显赫,你父亲更是直接继承了抚云台。
可是世人都没有注意到当初拜师的有四人。”
苏砚说到此冷哼一声,将空了的茶杯放在桌上,“只是因为澹台何琴是散修,便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
沈昭没有说话,为苏砚斟茶。
苏砚继续道:“也就是三年后,传闻那一夜昆仑山寒光大方,一柄寒光剑掠出昆山,一少年站在剑上,被寒光裹着,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