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支阅和裴玠两人赶忙和朱毅拱手寒暄，朱毅笑着点了点头，不欲多说，也做了个“请”的姿势。

裴柏深深望了一眼裴玠，难不成昨天晚上今天早上汴梁城街头巷尾传的流言是真的？

胡支阅是紧盯着朱毅的脸，不明白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陛下真的会把长乐郡主许给无官无职的裴玠？

虽也是一招好棋，但若是这样，卫国公府的兵权。。。

这事儿还真得好好琢磨一下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胡支阅一直觉得天圣帝对于裴玠的喜爱是有些玄学在里面的。

不光是胡大相公，整个朝堂早就察觉出天圣帝对于裴玠不同寻常的宠爱了。

谁家子弟当了状元不赶紧在朝堂之上占个位置，何况裴玠还出自洛东几百年的望族裴家。

可这位状元郎却刚好反其道而行，中了状元之后，让自己老爹进了宫，也不知道怎么忽悠的天圣帝。

最后的结果就是天圣帝允了裴玠四海历练的请求，并且承诺回来根据他历练的结果给他授官职。

最近关于这位状元郎的传闻很多，“裴状元看上了长乐郡主”这个没经确认的传言之前还有一个比较火的传言。

那就是裴状元很有可能去吏部左侍郎或者是去做翰林试读学士。

别人不知道，胡支阅和裴柏作为天圣帝面前的红人却都知道，天圣帝准备将皇城司副指挥使的职位留给裴玠。

这就很有意思，比起制诰、侍读学士这种官位低但为皇帝心腹的官职，皇城司副指挥使正五品且必须是皇帝相信之人才能担任。

皇城司不受三衙管制，设有探事司和冰井务，看上去好像是个挺闲的衙门，其实执掌的事情很多，比如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

皇城司的提举一般设置两名，由皇帝心腹，宫中地位颇高的内侍以及武官担任，下面设有一正五品副使以及若干亲事官、勾押官、司押官、亲事官等等。

皇城司的职位还之所以备受瞩目，那是因为它是独立于殿前司和侍卫外的新军，是的，皇城司是有兵的，只受皇帝一人调遣。

太祖一朝的时候据说皇城司已经有了两千多的人，天圣帝一朝，认为将皇城司的瞩目程度减弱了，很多人都猜测这是天圣帝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皇城司有多少人。

毕竟这大胤朝才顺了两位皇帝，面对侄子、弟弟还有儿子们，天圣帝不得不防。

胡支阅早之前就发现天圣帝将皇城司副指挥使的职位给空了出来，朝堂之上二皇子还因为此事和三皇子争论起来，二人都想让自己人坐上这个职位，可天圣帝并没有松口。

那边，裴玠和朱毅也走到了宫门外。

裴玠本想着和朱毅再客套几句，不成想老头小气，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甩了袖子气呼呼的走人了。

朱毅走了，裴玠的眼神也陡然凌厉起来，对着身后的裴轻道：“盯死平城郡王府。”

“是。”

回了卫国公府的朱毅在书房里走了七八十来圈，心情依旧很烦躁。

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他早就听说了，并且他合理怀疑这些个传言就是裴玠传出去。

额。。。裴玠表示朱老爷子的判断很准确。

“去把雀丫头叫来。”

“是。”

“算了，不用叫了。”

“是。”

赵甲依旧没什么表情，朱毅依旧很烦恼，这咋还没体验到一女百家求的滋味儿，就被裴玠这小子盯上了。

这样想来，裴玠和朱雀的相识好像还是朱毅给牵的线，这下老头脸上的表情就更精彩了。

自从被裴玠面对面表白之后，朱雀迷迷瞪瞪地就回了卫国公府。

手里头虽拿着书，朱雀的眼睛却没瞄上，书只是她阻碍几个丫鬟“八卦”她的视线。

朱雀的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毕竟这一切真的太不现实了。

前一刻她还在懊恼和裴玠的关系，觉得自己不该对曾经的长辈动了心，都做好万死的准备了。

后一刻，裴玠就告诉她，他不是裴家的子孙。

现在想来这句话的信息量还是挺大的，如果不是宫里头来人召裴玠进宫，朱雀还真想好好缠着裴玠问一问。

朱雀就不信裴玠不会告诉她，不过想到这儿，她脸又红了。

因为她突然就想到裴玠坐在她对面的样子，哪里还能想到这些事情。

龙井和红袍在外面做绣活儿，时不时会透过微动的水晶帘看躺在大炕上时而红着脸时而扑腾一下腿的朱雀。

她们还真是没见过小姐这个样子。

别看平时龙井干活手脚麻利，可看事却没有红袍准。

红袍碰了碰龙井的胳膊，小声道：“准是和九爷有关系。”

龙井脸一白，瞪了红袍一眼，刚想斥责，又注意到里屋炕上有响动，就只能又瞪了红袍一眼。

红袍说得话朱雀是听到了的，原来身边的人早就注意到了她对裴玠的与众不同。

像是红袍便直接跳过姓喊了“九爷”，朱雀的手指绕着前额两边的头发，在心中换了几声“九爷”、“九叔”，只觉甜蜜。

这种甜蜜的小女孩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守夜的龙井进来给朱雀盖被子的时候发现她的嘴角都是上扬的。

第二日一早，赵甲就在朱雀院门口等着。

看门的婆子说要进去通报，被他制止了。

“还是等小姐起了再说吧。”

等着朱雀起床洗漱完毕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听说赵甲在外面等着，朱雀便快让龙井去请。

赵甲没进来，说是不方便，只是来给朱雀传话，说是朱毅请她去雨花堂用饭。

朱雀院的众人都觉得有些好笑，若便是传个话，赵甲应该早告诉院子里的人。

雨花堂的前厅里摆了满满一桌子的早饭，把朱雀下了一跳。

本以为是父亲朱蕴和兄长朱让之回来了，不曾想只是他们两个人。

朱雀不知道的是，朱毅现下已经把她当成要嫁出去的姑娘了，恨不能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看着慢条斯理吃饭的孙女，朱毅心酸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