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些年坑杀的人无数，悲痛经历更是不计其数。

再加上当年与小青龙参战，手刃敌国士兵，以及数千元婴生灵所携带的记忆。

不应该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感触才对。

没有人给他答案。

有的，只是场景变换。

下一刻，苏尘来到了对他影响最大，也是人生转折的地方——青玄门。

“苏师弟啊，你说蟑螂为啥没有头了还能活？人却不行？”

眼前，是大师兄在用一根树枝，挑弄着地上被他砍掉脑袋，还在四处乱跑的蟑螂。

接着苏师弟告诉了他答案，可大师兄不理解。

画面一转。

“苏师弟，你看！咱们今天可以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黄鳝了。”

二师兄满身泥泞，却毫不在乎，手里拿着一个竹篓，里面是大大小小的新鲜黄鳝。

“二师兄...明明是你最爱吃好吧？我喜欢啃卤猪蹄。”

“哈哈哈哈哈...”二师兄豪迈笑声响起，径直走入厨房。

下一刻。

“苏尘，你愿意和我归隐，相伴白头吗？”

青琳师姐手持三尺青锋，背对而立，眼中却满含期待。

只是，身后的苏师弟没说话，让她微微皱眉，随后换上无所谓的样子。

接着，画面出现四师兄，拿着一根竹竿跑来：“师弟，上山掏鸟窝去！可好玩啦。”

五师兄：“师弟别跟他去，掏鸟窝有什么好玩的，上次四师兄从鸟窝里抓到一条毒蛇，现在手还肿着呢。走，跟我去追兔子，兔子不咬人。”

......

当苏尘眼前呈现出这些早已身死的师兄们，此刻眼中水雾已经凝实。

“师兄！”虽然知道无法触碰，但他依然忍不住伸出手揽去。

可当手刚要碰到。

眼前的人却变成了掌门。

“苏尘，往后照顾好师兄们，掌门我啊，要去江湖上走走。”

说罢，掌门青松背着剑便下山了。

“掌门…”

苏尘一路尾随。

掌门并未选择使用轻功踏步飞行，反而走的很慢。

平常不到一刻钟就能下山的路，他硬是走了半个时辰。

再后来，掌门见到路边的乞丐，总得施舍几颗铜板。

但青玄门本就不富裕，身上为数不多的铜板还是苏尘当年弹棉花挣得，再临别之际给了一些。

铜板散尽，实在没什么东西了，掌门将自己的干粮给出，到最后连外套都脱下，仅剩贴身衣物。

到了凌极宗。

青松将一路上省下的最后小半壶酒一饮而尽。

“青玄门掌门，青松，特来讨教凌极宗宗主！”

声音听着并不大，却传遍整个凌极宗，二品宗师境实力展露无遗。

随后凌极宗宗主，凌无极的声音传来：“噢？没听说过，不过既然是讨教，那便请进。”

青松怡然不惧，脚步轻盈迈过台阶，进入凌极宗。

外人不知道，但一路在身旁观看的苏尘得知。

凌无极这个狗贼，显然是怕了同为二品宗师的掌门。

竟然厚颜无耻说要挑战我，得过五关斩六将。

而且是身为三品宗师的六将一起上！

掌门似乎早已预料，拔出背后长剑：“那便战！”

最后，在六人默契配合下，掌门受了一些轻伤，最终将六人全数斩杀。

只是体力消耗严重。

凌无极邪魅一笑，拔剑而起。

可饶是如此，两人依然打了三天三夜。

掌门体力不支，被一剑穿心。

“剁碎了喂狗！”

凌无极脸上一条长长血痕，被人搀扶进屋时丢下一句。

听到这里，苏尘再也忍不住。

哪怕知晓结果，依然一跃而下释放出磅礴气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无极宗整个广场上突然狂风大作。

本想来拖掌门尸体的几位凌极宗弟子被吹飞数十丈，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其余人见到这一幕，皆是惊恐不敢上前。

拥有此等能力的人，绝不是二品宗师能做到的！

纷纷猜测是否是那两位踪迹难寻的其中一位大宗师出手了。

苏尘也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朝着凌无极狂奔而去，一掌直击天灵盖。

戏剧性的一幕再次上演，他的一掌透过对方，击穿空气。

不甘心的他又试了几次，结果毫无改变。

最终，他又跑到掌门尸体旁，却发现能摸到对方！

思索片刻。

决定将掌门的尸体送回青玄门再做打算。

而后凌极宗传出消息：青玄门掌门青松，以二品宗师境对战凌极宗宗主，棋差一招落败。

凌极宗宗主深知二品宗师境得来不易，本想点到为止，不料对方一味求死，凌极宗宗主忍痛了却对方心愿。

讲究的就是个不要脸。

.....

等回到青玄门，苏尘将掌门尸体放在院中，又独自去找了凌极宗，一直研究如何杀了对方。

直到后来，亲眼见到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和五师兄死去。

随后一一送回青玄门也未能如愿。

苏尘这才猛然惊醒。

当年他正奇怪，到底是谁将掌门和师兄的尸体送回来的。

原来是我自己？

也就是说，这不是幻境！自己真的回到了当年！

画面再度变化。

晋国，长乐宫。

眼前是他和那位从上界下来的‘仙人’女子，李箫。

李箫要将阿琴带走，他觉得阿琴前往上界应该能某个好前途，并未留下劝阻，便和小青龙一起踏上了挖坟路。

而苏尘也没做任何动作，相反一屁股坐在地上。

神色颓然。

虽不明白为何回到了当年，此地也不是什么幻境，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但他很清楚，种种迹象表明自己无法触碰活人，更无法击杀、对话，所以历史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

“怎么？不试试了？”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苏尘一愣，随后猛然抬头。

当看清来人后，脸上浮现出见鬼一般的惊恐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