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怪归搞怪，最需要山楂水的还是我大哥。

娘亲走到大哥跟前儿，把手里的那碗山楂水放到了大哥手里。

“铁蛋，喝了就舒服了。”

大哥点头，但是他把碗放到嘴边，就又放下了。

“娘，我等一会儿，等肚子里空了一点再喝。”

蛙趣，大哥的肚子里，连喝口水的缝儿都没了吗？

娘亲讪笑:【吃的确实有点多哈。】

“娘亲，娘亲，山楂水。”我在边上扯娘亲的衣襟。

大姐也急忙跑了过来，跟我一起仰头:

“娘亲，还有我，还有我。”

娘亲嘱咐大哥一会儿把山楂水喝了，便对我俩说：

“你们这两个小馋猫啊，吃个蚂蚱都要争条腿。”

嘴上这么说着，娘亲又进了厨房。

我和大姐吐吐舌头，齐齐笑起来。

对视一眼，便跟着娘亲进了厨房。

等我和大姐在厨房喝完山楂水，心满意足的出来以后，便看到大哥倚靠在主屋的外墙上面，手里端着碗，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碗里的山楂水。

那碗山楂水，本就只是小半碗。

大哥没几口就喝完了。

山楂水果然是有点用的。

大哥又溜达了一会儿，就能慢慢坐下了。

他这会儿才有心思说话。

我们一家人坐在炕上，很是奢侈地点了油灯聊天。

我和大姐都是有些兴奋，缠着大哥问东问西。

“大哥，你们学堂大吗？”

“大哥，你每天是不是要背很多书？”

“大哥，你们学堂里，平日里都吃什么啊？”

……

我俩叽叽喳喳，都没了娘亲和爹爹插嘴的空间。

大哥很是好脾气的一一回答我们的问题。

最后来了一句，

“等兰兰和猪猪将来长大了，也要学一下字才好。”

“好~”我乖巧点头。

“啊，我们也要学吗？”大姐不解。

“可是，娟子姐姐她奶奶说，女孩子不用读书，读书没有用。”

我看看大姐，又看看大哥。

我想知道，对于这个问题，大哥是怎么说的。

大哥没有像一个愤青一样，怒斥这种愚昧落后的思想。

而是摸摸大姐的头说:

“那你说，你娟子姐姐的奶奶读过书吗？”

“没有。”大姐摇摇头。

“嗯，”大哥笑（若是没有豁牙的话，这个笑很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你娟子姐姐的奶奶没有读过书，她怎么知道读书有没有用呢？”

“只有读过书的人，才有权利说，读书有没有用。”

大姐听了若有所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大哥怕大姐太小，想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于是他又说：

“就像是糖，没有吃糖之前，别人告诉你它是苦的，不好吃。”

大姐立马反驳:

“糖明明很好吃啊，那人说谎骗人。”

“嗯，”大哥继续循循善诱，“若是，这个人也没吃过糖，只是听别人说的呢？”

“啊！”

大姐瞪大了眼睛，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哥的意思。

“是哦，他都没吃过，怎么知道糖好吃不好吃。”

“大哥，我明白了，娟子姐姐的奶奶也没读过书，所以她说读书没用，也是听别人说的。她说的不对。”

大哥揉揉大姐的脑袋:

“我们兰兰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