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回家的话，这里可以第一时间见到他……”韩当垂眉轻语道。

这是少明曾经在这与他说过的话，哪怕过去很久，韩当也仍记得当时的少明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

只是如今……

韩当抬头看了眼繁星下的沙海城，转身埋头挖坑。

“师尊……”

藏于暗处的云落拉了拉晨曦衣服，感觉胸口闷闷的。

他不明白韩当现在的状态到底是好是不好。

只是看着一双本该是用于书写世间的手，在那一铲又一铲中冒出殷红的血，云落不知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唉，走吧，韩兄他应该暂时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晨曦暗中为韩当加上一道防护，随后轻轻拉住云落的手原路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晨曦想了很多。

明明对晨曦来讲，活了两世的自己本应该对这些生生死死看到很开才对。

特别是少明与韩非他们在晨曦心中并没有多大的位置。

可当晨曦见到韩非的沉默后，心中还是难免的有些触动。

‘如果……以后我也会像那样，至亲之人死在面前，我也会如此吗？’

到这里，晨曦恍然发觉，自从云落跟着自己后，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过危险了，而几乎每次都是靠着别人解围。

‘明明当初说过要好好保护落儿的，可现在回头一看，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想的越多，晨曦的心也就越乱……

“疼，师尊。”

晨曦被云落的一声痛呼拉回了现实，低头一看，见是自己抓着云落的手太用力了，连忙松开。

“抱歉，为师刚刚想到了些事情，有些失神。”

说着，晨曦蹲下来揉着云落的小手，看他有没有哪里被自己伤到。

“没事，只是刚刚有点疼而已。”

云落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头，想缩回手，但师尊的手真的好暖啊！

见他这么说，晨曦长呼一口气，起身笑着对云落伸出一只手。

“还愿意吗？往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绝对！”

虽然不懂为什么师尊要把这件小事说的那么隆重，但云落觉得师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所以干脆直接牵上师尊的手，跟着师尊走就好。

‘管他什么蛇神牛马，只要我变得足够强，就没谁能伤害到落儿！’

……转……场……

回到韩当家后，晨曦坐到石头身边交流了几句，便盘膝等待着。

韩当他一直在外面挖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回来，进屋子后，他二话没说倒头就睡在床上累晕了过去。

云落见了，急忙抱起被子盖在他身上，免得着凉。

至于韩当挖坑的进度，晨曦不用猜也知道，就凭韩当这小身板，哪怕是普通的土地都有的他挖，更何况是现在外面冻得梆硬的雪地。

所以进度可想而知。

“唉。”

晨曦叹口气，拿过铲子就在上面雕刻小型阵法，好让韩当在挖的时候能轻松点。

“我出去逛逛，很快回来，你和云落在这里看着，不要走。”

晨曦对着石头交代了几句，便寻找之前那两个地痞流氓去了。

虽然知道这件事多半与他们没关系，但好歹也算是一个着手点，说不定他们能知道一点消息也不一定……

——分——割——线——

韩当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一早，然后突然被惊醒。

醒来后的他看着熟悉的天花板，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他，做梦了。

噩梦，但也是美梦。

他在梦中见到了少明与韩非，少明就站在自己面前递着一团黑雾。

韩当接过后，他们变了，世界变了，全都变了！

他们变成了惨死的模样，世界变成灰蒙蒙的，只有自己还没变。

哦，不。

原来都已经变了，只是自己没发现啊。

韩当自嘲一笑，抬头就看见石头和云落正坐在凳子上担忧的看着自己，旁边的桌上还放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粥。

“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

拒绝了云落的搀扶后，韩当起身走到桌子边坐下。

“这粥是给我的吗？谢谢。”

见石头将粥推给自己，韩当道了声谢，便开始细细喝了起来。

喝完后，韩当拿起放在床边铲子，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但还没走两步，就被虎背熊腰的石头挡在了门前，瓮声瓮气道：

“一起去，俺也要帮忙。”

虽知晓石头这是好心，但韩当并不打算让别人插手，他想自己做这些事。

“俺教过小明子练体，他说他是俺徒弟。”

见自己被韩当拒绝了，石头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的说着。

“……”*3

“走吧，别忘了再拿一把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