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三将身上所有当初从赵四阳手中合法获取的丹药都给了淦三娘，淦三娘一边恢复伤势，一边思考如何对付白玉城。

“赵四阳的实力是可以轻松单杀白玉城的，问题就是那家伙从来不杀生。甚至看他现在的样子，连重创白玉城的打算都没有。”

张三感觉赵四阳这个最大的助力，关键时刻有些掉链子。

淦三娘倒是一脸淡然，轻声道：“你要理解，白玉城毕竟是九品令史，赵四阳和他交手还好，可一旦重创白玉城，导致我们将白玉城杀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有些罪责，可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的。那你呢？你承担得起吗？”

如果是原来的张三，自然也是不愿意承担的。

但此刻的张三扭头看着在旁边的大头王和王子腾，再看向远处被无数宛如实质的剑气钉死在地上生机尽失的老徐，一咬牙！

“我管什么罪责不罪责，先宰了他再说！”

淦三娘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正面交锋，我不是白玉城的对手。虽然我们两人境界相同，但他练功时应该走火入魔了。”

“啊！？走火入魔不是应该更好对付吗？”

淦三娘瞟了张三一眼，冷声道：“走火入魔只是让你的修炼出现隐患，因为走偏了，所以才能在某些方面更极致，就像是现在白玉城的攻击，已然超出了灵台境的上限，紫府境初期和他一战，也未必能获胜。”

“但这种爆发式的战斗，会让他的反应变慢。你没发现，他现在的反应比最开始和赵四阳交手的时候，已然慢了几分吗？”

张三摇头。

自己才刚真丹境，你让我看堪比紫府境的灵台境速度慢了几分，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我已经想到了办法对付他，但需要你协助。你会装吗？”

张三一喜，这东西自己还真的会。

“是装逼吗？”

淦三娘脸色一冷，“让你装一个大人物，你有这个模仿能力吗？”

……

白玉城和赵四阳交手，一开始自己还有些兴奋，这些年来，自己从未遇到可以跟自己打得旗鼓相当的对手，甚至白玉城将自己的剑意都施展出来。

可慢慢的，白玉城发现随着自己战力提升，对方的实力竟然还是能和自己旗鼓相当。

“以我此刻的实力，就算是紫府境初期，也要避让三分！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赵四阳有些尴尬，自己是真的不想和白玉城交手，只是希望消耗到对方没了炁，然后离开。

反正自己炁多。

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看似疯狂，竟然还发现了。

“我实力平平，也就才将紫府境修炼到了修神居正。”

白玉城听到这话，感觉耳畔有炸雷滚过。

紫府境四个阶段：一念山海、海生日月、神霄绛阙和修神居正。

修神居正可是最后一个阶段！

“不可能！你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可能……”

赵四阳尴尬地一笑，轻声道：“有没有可能，我长得年轻，实际上我都快六十了？”

就在白玉城震惊的一瞬间，嘭的一声巨响。

白玉城感受到身后一掌落下，直接将自己打得喷出一口鲜血。

白玉城急忙转身反击，却发现出手之人，竟然是淦三娘。

“你竟然没死？”

淦三娘妩媚一笑，倾国倾城。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不想杀我啊？”

此刻的淦三娘，表情妩媚动人，任谁看了都要动心几分，甚至白玉城都有一瞬间的魂不守舍。

“我知道了。你的五禽戏功乃是选五种不同的妖兽学习，我只知道你会虎势、鹿奔、狐媚，却一直不知另外两种。想必剩下的其一，便是龟息吧？”【注38】

“不过你觉得，你斗得过我吗？”

白玉城也感觉到，赵四阳此人实力强悍，但对自己毫无敌意，索性便先对淦三娘下手。

而淦三娘和白玉城交手，很快就露出颓势。

所有剑修，都不擅长近战，但白玉城不同，白玉城走的便是快剑近战的路子，加上此时走火入魔的人攻击力爆表，淦三娘一开始还能依靠爆发的虎势形成对抗之势，但很快就只能依靠鹿奔不断躲闪，甚至通过狐媚来迷乱白玉城的进攻，勉强抵挡。

“你的这些招式，我都知道。淦三娘，你觉得在我面前，有什么是能瞒得过我的吗？”

白玉城的语气之中，充满着不屑。

淦三娘冷笑了一声，柔声道：“那你知道，我其实是司主派来的暗子，一直在你身边调查你吗？”

闻听此言，白玉城脸色不由得一变。

而就在这时，远处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

“白玉城，你让我，很失望。”

白玉城马上停手，朝着远处半空之中缓缓降落的那人看过去。

一袭白衣，上面水墨点染有竹林山水，一头黑色长发飘逸，正是镇武司司主李墨仙！

扑通——

白玉城立刻朝着李墨仙跪下来，眼角余光注意到旁边的淦三娘也跪了下来。

显然，来的是真正的李墨仙。

“李司主，我……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才会……”

嘶啦——

白玉城还没说完，便感觉右肩一阵剧痛，自己整条右臂被淦三娘以虎势之力硬生生扯下来。

此时，白玉城才注意到，淦三娘明明还在旁边跪着，那怎么会忽然到自己的身后。

李代桃僵术法！

白玉城意识到自己上当之时，却是见到前面远处的李墨仙的身影，被风吹散，变成了张三的模样。

“还没完呢！”

张三一声爆喝，拔出横刀的同时，引动关刀坝之上的刀意。

一瞬间，刀意汹涌在张三的横刀之上凝聚，一道完全由刀意组成的长达四十米的刀芒宛如铡刀一般，斩向白玉城。

“这一刀，为老徐，为自己，为我镇武司无数兄弟！”

白玉城想要躲闪，他的意识里知道要躲闪，但身体做出的反应却是慢了几分。

这，便是淦三娘发现的白玉城走火入魔后身体出现的副作用。

噗——

随着张三一刀斩落，直接在白玉城的身上斩出一道巨大的血痕。

此刻，白玉城脸色惨白，面容虚弱。

因为无数刀意入侵，不仅将他的剑意完全摧毁，更是让他的身体接近崩碎。

赵四阳一脸愕然，万万没想到最后一刀终结这个打破了灵台境上限的人，竟然是张三！

张三只是想着砍一刀，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刀下去，白玉城都要被砍碎了。

淦三娘原本还打算补刀，但现在看来，白玉城死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算自己不出手，不出一炷香，白玉城也必死无疑。

张三那一刀运用的不是他自身的力量，威力太猛了！

“白令史，其实我之前还是很尊敬你的，你是我见到过所有上司里，最好的。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明明可以成为一名善良的长官，强大的武人，你这么做，你知道那些被你害死的兄弟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张三不理解，人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就为了自己，就可以无视那些和你朝夕相处的人的生命？

白玉城冷笑了一声，看着周围的这三个人，一脸不屑。

“知道什么？什么滋味？哈哈哈哈……”

“你知道喝用亲姐姐换回来的糠麸粥，眼泪掉在碗的咸，是什么滋味吗？”

“你知道阿娘临死前，用钝刀子割下来一块她自己身上的生肉给你吃，是什么滋味吗？”

“你知道为了改变命运而读书，但没钱却只能在寒冬腊月缩在私塾窗外，一次次冻晕过去是什么滋味吗？”

“你知道你终于出人头地，考取功名却因为是穷苦出身被门阀排挤，一人做四人事，一人得半人俸是什么滋味吗？”

“你知道你终于看清了这世间的一切，知道只有给权贵跪下来当狗，才能在别人面前活得像个人，是什么滋味吗？”

“你知道驸马都尉和下州长史的鞋舔起来，有什么不同的滋味吗？”

“哈哈哈哈……圣贤书如何？敢为天下公又如何？”

“都会死的……所有人……都会死的……哈哈哈哈……”

白玉城狂笑着，用自己的左臂猛然插进自己的胸膛，然后猛然将心脏掏出来，丢到张三的脚边。

“这世道本就是黑的，你……你还能指望人心是白的吗？”

========

【注38】引用说明

五禽戏功，引用自引导养生功法《五禽戏》，相传由东汉名医华佗根据前人的熊经、鸟伸、凫浴、猿躩、鸱视、虎顾等基础上创编。在《太上老君养生诀》里也有五禽戏功法的叙述。

本书中对于五禽戏功的定位不限于虎鹿熊猿鸟，而是根据修炼者的选择扩充了更多，相当于你有五个格子，但你往里面放哪一种妖兽的哪方面的特性，是个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