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牛管家气得又吐了一口鲜血，连连说道：“左军师，你当真要如此？当真要绝我牛家之后？当真要得罪于太阳王？”牛管家话语之间带着威胁。

左轩根本没讲这种威胁放在眼里，正色道：“牛管家，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送你一句话，这牛家村可不只你一家姓牛，被牛皮绝后的牛家怕也不只一家。”

“左军师，你当真好狠的心。咱们走着瞧！”牛管家见回天无力，又不忍亲眼目睹牛家的唯一后人惨死在自己面前，无奈地上了马，扬鞭而去。

“叔叔，不要抛弃侄儿——不要抛弃侄儿——”牛皮的哀嚎声在这空谷久久回荡，给一个字都似一把刀子直插牛管家的心。

“慢走不送，行刑！”

……

牛皮终于当着众乡亲的面被斩首了，牛家村的村民都看得大快人心，纷纷觉得阿牛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同时也是能够替他们做主的青天大老爷，一个个跪在了左轩面前。

“乡亲们快快请起，阿牛也是牛家村的一员，受不起如此大礼的。”

“阿牛，小侯爷！今日你们冒着风险替我牛家村报了血仇，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任凭驱使。”牛二起身后，说道。

“任凭驱使！”其他人也附和道。

左轩见这杀牛立信的效果已经出来，趁热打铁对村民说道：“这牛皮在众位乡亲面前犯下滔天之罪，如今已经伏法，乡亲们大仇也得报了。不过牛家村今后也未必会太平，刚刚的情况诸位也都见到了，看情形会有人秋后算账。如此一来，阿牛的一时意气用事，怕是会连累大家啊。”

牛二：“阿牛莫要这么说，我们牛家村上下一心，任他谁来也不怕。倒是你为我们出头得罪了权贵，我等实在过意不去啊。”

左轩：“阿牛的安危不足为虑，我既然为乡亲们出了这个头，就不再有这个顾虑。而且阿牛作为牛家村的一份子，既然出了头，就要出到底，阿牛在此立下誓言：绝不抛弃牛家村众乡亲不管。不过咱们村民也有那么多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咱么就甘愿这样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甘愿父母妻儿任人凌辱吗？”

“不愿意！”牛家村的青壮年齐声吼道。

“是，卧龙先生说得对，没了忠勇军，肯定还会有其他什么势力欺负咱们的。在这忠勇军成立之前，咱牛家村不也饱受欺凌吗？”牛二愤愤不平地说道。

左轩接着说道：“乡亲们，咱们屡屡受人欺负是因为我们太善良了。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今天阿牛能够帮乡亲们出头，不能保证能一辈子帮乡亲们出头，自救者天救之。所以能救就我们，守卫我们的家园不被毁灭，守护我们的亲人不被凌辱的人只有我们自己。所以加入忠勇军才是上策。”

“对，阿牛说得对！我要参军！”牛二率先响应道。

“我也报名！”已经有很多年轻人开始呼应。

“嗯，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这说明大家都爱自己的家园，爱自己的亲人。当然，大家去当兵，也总不能让家里少了一个劳动力，让家人忍饥挨饿。所以大家加入忠勇军，平时农忙的时候可以回家帮忙，同时每年还能领到丰厚的军饷。现在是特殊时期，临湘城正在闹饥荒，小侯爷不忍心看着大家饿着肚皮去参军。所以这新军成立的第一年，提前发三个月的军饷，以后每个月按时发一次。明天我和小侯爷开始在城中招募勇字营新军，愿意来的来报个名，到时候可以领到军饷。”

“我愿意！”

“我愿意！”

左轩这一番慷慨陈词，人群早已炸开了锅。

“好，那在下明天就等着诸位的加入了。”

“阿牛，小侯爷，你们二还没吃早饭吧？我代表牛家村村民恳请二位一起用膳。”这时，那老村长望着二人真诚地说道。

“我们……”

刘疆本想说已经用过早膳，被左轩拉住了。左轩回道：“村长如此盛情邀请，我们很荣幸啊。”

于是左轩和刘疆跟着乡亲去吃了一次那比猪食还难吃的早膳。

这个时候，刘疆才发现父候治下的百姓生活是如此艰难，方明白左轩拉住他的良苦用心。

好不容易吃完以后，左轩朝众乡亲说道：“乡亲们，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乡亲们如此盛情招待，阿牛这一次回牛家村也没带什么礼物，这小小意思就请乡亲们收下吧！”

左轩说完掏出一袋金子，递给了村长。

“这个我们不能收啊！”老村长推却道。

“自从牛蛮叔失踪以后，要不是乡亲们救济，我阿牛早饿死了。所以这小小意思是阿牛的一片心意，乡亲们拿去买点粮食，还请乡亲不要嫌弃！”

老村长没办法，只好接过了金子。

其实村里很多人都快饿得撑不住了，老村长每天看着都很揪心。左轩的这一片心意何尝不是雪中送炭呢。

于是他感动得痛哭流涕：“阿牛，谢谢你！”

“谢谢阿牛！谢谢小侯爷！”其他村民也都谢了起来，差点跪下了。

这一幕，刘疆看得很是感动：原来老百姓的要求并不高。

第二天，施粥大善人卧龙先生招募忠勇军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临湘城。

那些忍饥挨饿了很久的临湘城青壮年听到这个消息，都仿佛找到了一拖一样，踊跃报名。

左轩在那临湘城最热闹的地方，竖立了一面幡旗，上书“勇字营招募”几个大字。

不一会儿，这招募现场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左轩无法，只得另外再赶制了两面幡旗，让小侯爷和吴信各自负责一块招募，虽然也陆续有人去另外两处报名，但左轩这边的人还是占大多数。因为大多数人都是仰慕卧龙先生的大名而来的。

左轩大喜，如此说来，这杀牛立信立得可就是我卧龙先生的信了。还有这勇字营将士的军心这不都赤裸裸地向着老子这儿吗？哎呀，这临湘侯爷出军饷养了一支听老子话的军队，想想都他娘的高兴。

不过，表面上毕竟是在给别人招募军队，未免生疑，这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的。于是左轩示意牛二多叫些下面的人分别去小侯爷和吴信大胡子那边。

这牛二是一根筋，不明白左轩此举的用意，不愿意前往劝说下边的人。

左轩气得狠狠踢了他一脚，说道：“你他娘的想累死老子啊。”

左轩所做所言都跟痞子没两样，却很是对牛二这些没一丁点文化的劳力的胃口，因而对这卧龙先生阿牛感觉更加亲切了。

牛二被左轩踢这一脚，不单不生气，还高兴得很。这一踢倒是把他提明白了，心道：阿牛早这样说些尿性的话我也不至于没弄懂了嘛。

于是牛二叫了几个得力的跟班，开始劝说起下面的人来。说卧龙先生这些日子为了替牛家村出头如何如何劳累了，请大家多多体谅体谅。果然，一番功夫下去，一大半的人换到了小侯爷和吴信那边。

左轩心想：牛二在众人中有点威信，要好好提拔提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