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坦然，反而让人不知道该问点什么好。

余茵嘴巴张合翕动，木然地问：“什么？”不敢让她知道的是什么？

路饶埋在她侧/颈，低声问：“你好奇吗？”

好奇，关子卖到这儿了，谁能不好奇。她搂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贴/上去，“好奇，告诉我吧。”

她好乖，整个人又软又甜，满身馨香。路饶将她托起，实实在在地抱进怀里，又是那天那个羞人的姿/势，余茵埋进他的颈窝，小口呵/气，把从他身上学会的又还回去。

感受到他的肌肉骤然绷/紧，余茵有一点小小的得意，她的发丝撩动他的脸颊，“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他还真叹息一声，钳/住她不自觉随着上半身乱/蹭/的腿，“我说。”

她期待的仰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次烫到手，我是故意的。”说这话的时候，路饶一直看着余茵的脸，细细地观察着她神色的变化，“我不想让你看他。”

余茵的脸色没什么明显的变化，还维持着仰着脸看他的表情，只有眨眼的速度缓慢了一些。

可就是没有异常，才让路饶觉得意外，她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避免自己露出惊讶和意外。

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不是吗？他以为那个男人气急败坏地约她见面，首当其冲就是要说出当年鲠在心里的事。

所以是什么？

燕敬予说了什么，让她变得那么奇怪。

余茵咬了下口腔里的软肉，语气古怪地问：“所以你不惜烫伤自己，就是为了打断我和他的交谈？”

路饶笑了一下，难得地说了句真心话，“我真的很讨厌看见你对别人笑。”烫伤而已，并不怎么重要。

余茵的脑子一空，“路饶，你觉不觉得你很奇怪。”她控制着语气，“你有很多办法吸引我的注意力，却选择伤害你自己。”

路饶“嗯”了一声，没有否认她的话。

这样的态度落在余茵的耳朵里就是不以为意，她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拉起他的手，烫伤的虎口和食指部位早就愈合，留下一块与周围肤色有明显色差的浅褐色皮肤，能看出来当年的伤并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忽略的小伤。

只是为了不让她跟燕敬予说话。

这是什么让人恶寒的人物设定，清醒的林照间能接受自己这副样子吗。

不行。

“路饶。”她的语气十分认真，“跟我回去，回到现实世界。”

路饶看着她，莫名地笑了一声，“怎么又提到这个了。”

余茵看着他，“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一点爱都没有吗？”路饶闷闷地笑了一下，抱着她，让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那为什么表现出爱我，在骗我吗？”

余茵任由他抱着，平静地说：“我爱你。”

“真的吗？”

“当然。”

“即便我告诉你，你说爱我我也不会跟你回到现实，也还是爱我吗？”路饶看着她，像是希望能透过肉体看到她的一颗心。

余茵没有迟疑，“也还是爱你。”

“骗子。”路饶轻笑一声，轻轻掐了掐余茵唯一长了点软肉的脸颊，“学会骗人了姐姐。”说完他笑起来，“你顶着这张脸，我现在真的很难对你喊出姐姐。现在的你哪怕板着脸，也不让我害怕了。”

“你以前怕我吗？”余茵望着他。

“怕。”路饶答得干脆，“怕你不要我。”

这答案好像在哪里听过，余茵一时有些记不起来，路饶看她一眼，笑着继续，“我跟你说过，不过你那时候教训了我一顿，说我现在有钱了，什么都不用怕，不明白我在怕什么。”

余茵瞪大眼，“我以前那么说的？”

“是啊，很傲慢吧。”他说，“但我那时候觉得你说的对，钱真是个好东西，确实能让人更有安全感。湖边的别墅我卖了。”

路饶的话题转的太快，余茵有些没反应过来，注意力就又转移到了湖边别墅，“为什么卖了？”

“因为发现钱能带来的安全感很有限。”路饶说，“钱我捐出去了，你从前捐过的机构，我都捐了一次。”

余茵点头，“那就当行善了。”

“钱不能让我开心，姐姐，只有你能让我开心，让我担心失去，觉得害怕。”路饶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说现实中的我是个天才，天才的他选择了回到游戏里，应该也是意识到了，现实中的他无法靠近你。甚至他预见了，你会跑到游戏里来找他，他还能再见你。”

“我能感觉到我跟他的某种联系，因你而起。”

“我一想到回到现实中，我无法再坦然的与你亲近，我们会变成没有关系的陌生人，我对那个世界就生不起丝毫的向往。”

余茵耐心地听完，才说：“路饶，这是一场游戏。游戏，就会提前给我们设定许多东西，身份、家庭背景、社会关系，在这场游戏里，你遇到的余茵恰好是我，如果是别人，你一样有可能基于设定爱上她。”

她见路饶想开口，抢先打断他，“你不要着急否认，我说的是一种可能性。你不能要求我爱你，没有现实世界记忆的、从前的那个余茵动过心，我的记忆是这么告诉我的。可我和她不同，我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场游戏，你对我来说，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我没办法爱上虚拟的你，甚至你爱的我，也是虚拟的一个我。”

“这样的爱是爱吗？”余茵看着他，“你要的是这样的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