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提醒了二人身份上的对立。

她也深知，他的信念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

想起短视频中那个遗世独立出尘绝绝的男子最终还是战死沙场，杨七七心口酸涩不已，忽然失了调戏的兴致，恹恹地后退两步，垂着眼眸哀伤地望着相柳。

“所以，现在我是你的敌人吗？”

相柳神色一顿，心脏揪痛揪痛的，右手缓缓抬起，只剩一寸便要抚上她的脸颊时，却突然缩了回去。

“你我从始至终不是一路人，何谈现在？”

百年前，她是无家的垂髫稚子，他是满手血腥的九头妖。

近些年，她是清水镇救死扶伤的小医师，他是辰荣杀伐果断的领头军师。

往后，她是身份尊贵高不可攀的皓翎大王姬及西炎唯一的王姬，而他是西炎皓翎的宿敌……

他和她，注定形同陌路。

思及此，相柳深邃的眼眸划过一抹痛色，定定地望着黑暗中她模糊的面庞，转身便要离开。

“别走……”杨七七从背后紧紧地抱住相柳，感受着他僵硬的身躯，下巴轻轻摩挲着他的肩膀，鼻音糯糯地说：

“在我眼里，你永远只是相柳，我也一直都是杨七七，从未变过，以后也不会变。

我知道你与洪江之间亦父亦友的深情厚谊，也明白你和辰荣同生共死的义海豪情。

我尊重你的选择，也敬重你的气节。

无论我是谁，无论我背后牵扯多少利益和亲人，我决不会是你的敌人！

若你唯一的夙愿是保住辰荣三万义军，我会拼尽全力，帮你护住他们。”

若无战乱，人人悉是寻常百姓，哪儿来这么多家仇国恨？！

既然她习了一身本领，又与三国皆渊源颇深，便由她来终止这场动乱吧！

相柳不必战死沙场，他可以幸福的！

想到这里，杨七七愈发心疼，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湿热的液体灼灼地渗入相柳的衣襟，滚烫地炙烤着他的肌肤，也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头。

杨七七瘪着嘴巴哭得伤心，“相柳，我不要你死，也不要和你形同陌路……”

少女绵软的哭腔令人肝肠寸断。

相柳心中强制筑起的高墙彻底坍塌，再也装不下去，抬手捧起杨七七死死攥在他腰前的拳头，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分开，随即转身将她拥入怀中，大掌轻而有力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哑声喟叹道：

“我从未视你为敌。”

她如一缕阳光，明媚地照进了他乌云密布的心田。

多少年来，一直是他黑暗时刻的寄托和希望。

与她分别不到十年，他便去西炎边境的深山寻过她。

耗时一月却查无此人，那时他的心已然失落至极。

一百多年后，与她再度重逢，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欣喜……

思绪万千间，相柳紧紧地抱住了杨七七，恨不能将她拥入骨髓。

“相柳……”杨七七激动不已，又哭又笑地将眼泪鼻涕全部蹭在相柳的胸前，两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踮起脚尖动情地吻上他的薄唇，胡乱地咬了一口。

相柳瞳孔一缩，眸色黯了下去，心口狂跳地怔愣片刻，倏尔反客为主，凛冽地堵住杨七七的唇，左手如铁臂般箍住她的腰，右掌稳稳地托着她的脖颈，薄唇如火，细细密密地在她脸上啜吻游走。

“唔……”杨七七忍不住轻咛出声，软软地往后倒着，柔若无骨地依在相柳的臂弯，眉心一抹红光亮起，整个人骤然换了容貌。

相柳呼吸一滞，猛然离开了杨七七的唇，惊艳地圆睁着眸子。

昏暗的夜光里，少女额间盛开一朵桃花印记，明眸皓齿，柳眉朱唇，肤若凝脂，肌肤赛雪。

一头如瀑的青丝柔软顺滑地倾泻在她娇弱的肩头，脖颈修长白皙，身形婀娜多姿，纤腰不足一握，指如削葱，皓腕凝雪，玉臂似藕……从头到脚美得惊为天人。

相柳呆住了，眼神迷离地在杨七七绝美的小脸上一遍一遍反复逡巡着。

他微微前倾凑近，试图再次亲吻她的红唇，心里却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爱怜和疼惜，怎么也不忍亵渎。

见相柳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杨七七生气地跺了跺脚，一把捞着他的脖子，便重重地咬上了他的唇。

“轰——”

脑子里的坚持和信念彻底崩塌。

相柳眸色暗如幽潭，蓦然俯首，势如破竹地撬开杨七七紧闭的城门，狂风暴雨般探索着她的每一寸美好。

凛冽的气息搅得人头晕目眩，杨七七情不自禁地轻吟，余音尚未溢出唇边，便被他霸道地吞了回去。

相柳整个人滚烫如火，气息微喘地打横抱起怀里的人儿，右手抽空往前一挥，便欺身将她困于身下。

“嘎吱——”

木门自动关上，门闩也落了锁。

“啾啾啾……”房梁上的小雕兴奋地叫了两声，便识趣地跳了跳脚，背对床榻而立。

“嘤嘤嘤……”角落处的新窝里，朏朏和它的宝宝们给面子地鼓励了一下，便也埋头呼呼大睡起来。

相柳情动地伏在杨七七之上，带茧的指腹着迷地轻抚过她的脸颊，大掌仿佛带着魔力，如火般在她的脖颈上游曳，拇指与食指颤抖着挑起她领边的襟布，泛红的眼眸隐忍着滔天的浴火，哑着嗓子低叹：

“七七……”

杨七七脸颊绯红，心旌荡漾，一句话没说，只是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相柳欣喜若狂，深情地覆上杨七七的红唇，细细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额头、眉眼唇鼻、脸颊、贝耳、脖颈……如此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大掌渐渐探向她的腰间，缓缓挑起了那条月白色的腰带，手心微微用力，便扯开了束缚，一层一层剥开，随意地扔到地上。

若明若暗的夜色里，如玉的美好一览无遗，简直震撼人心。

“相柳……”微冷的空气令杨七七瑟缩几分，双手牢牢地攀住相柳的宽肩，纤指轻颤着嵌入了他的肌肤。

相柳心疼地吻过每一方土地，动作温柔到极致，耐心地准备了许久许久的前奏，直到弯弯的月亮爬上屋顶，才终于在她妩媚的娇呼中彻底将她拥有……

一夜疯狂，乱了春秋，梦虽无痕，爱意却深沉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