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练了多久了，出手也太快了，我乍一看见的时候就晚了。”

“一个多月？”离念认真的回忆，从她回到忘云峰开始，到现在也就不足两个月的时间。

“夫人还是练武奇才啊！”伯平啧啧称奇，不再说话。

其实离念也奇怪，她自小不喜欢这些东西，学起来也费劲儿。自从这次回来后，她就缠着李剑儿要学，学起来进步飞速。她想一方面是这个身体足够完善，起码体力跟得上；另一方面就是求生欲作祟，死过一次的人会格外珍惜活着的日子，她得好好保护这具身体，不能让自己置于险境时无所依傍。但是练得时间短加上没跟人交过手，真正遇到危险时，她还不一定能占上风。

“……”一阵尴尬的“咕咕”声十分明显的传到每个人耳中，离念捂着肚子惭愧道：“我还没吃晚饭……”

“我去做！”流萤边说边拽着伯平离开了书房。

“你怎么打算的？现在回到了李青儿的身份，考虑跟离念夫人划清界限吗？”

缙池应问道，也许一见面就说这个有些冷血了，但是她选择的身份不一样，他说话的内容也会不一样。如果她选择做回李青儿，回到父母身边，他也不会强留；如果她选择继续做离念，以后面临的危险仍然是未知的。

“说到底都是一个人，我没想过分得那么清。”离念早就想好了，如果她想摆脱离念的身份，就不会这样悄悄地回来了。

“原本，今天晚上只是来报个平安，中午去了公主府，”离念想起艮子尘的嘱托，接着正色道：“我是来要人的。”

“公主有吩咐？”

“……”离念摇了摇头，“公主没有命令给我，是艮子尘，说公主很急……”

对缙池应，她一向知无不言，更不会撒谎遮掩。跟用人一样，她要忠心的，同样替别人谋事，也要忠心，这是她对缙池应的忠心。

“出了什么事吗？听说公主最近进宫的时间少多了。”

“不太清楚。公主急着找太子殿下，我离开的时间太长了，这事急不来，还得查查看。”

“太子殿下？”缙池应眯着眼睛看着跳动的烛光。

“我现下还毫无头绪……”

“只说了找太子殿下吗？没有别的什么？”

“什么？”离念不理解缙池应话里的意思，眼下肚子饿的紧，注意力都有点不集中啊。

“没……没什么。我是说公主没有给出什么线索吗？漫无目的的去查，可要耽误时间啊！”

“不清楚，如果公主说了艮子尘应该会告诉我，等下次我再问问他，今天我急着往这儿来，没跟他说几句话。”

闲叙了几句话，流萤就端着面进来了，离念开心的道：

“又能尝到我们小流萤的厨艺了，真好。”

离念一边吃一边问：“我来凤至之前去了趟落霞山，无名和黔奴都不在，你们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三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怎么了？”

卜一安静，只能听见离念吃饭的声音。

“流萤……？”离念盯着流萤，让她说。流萤是她的近侍，她不在了，流萤肯定会先回到落霞山告诉无名和黔奴她离世的消息，不可能直接回到凤至来找缙池应。

“无名……我们也没有找到无名，艮子尘在流星山庄找遍了，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这孩子，去哪儿了呢？”

缙池应想要说说无名身世的问题，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咽回去了。

“可能是贪玩儿，又跑出去玩儿了吧，本来也才认识了几个月。”

从一开始，他们就都觉得无名这人好像没有根是的，飘忽不定靠不住，走了也不奇怪。

“嗯，不管他了。”离念接着问道：“黔奴呢？他怎么也不在，他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流萤看了一眼缙池应，缙池应示意她直说，流萤艰难开口道：“黔奴……他……”

“干什么支支吾吾的？他离开了？他去哪儿了？”离念放下筷子，黔奴在这世间已经没有亲人了，他只能待在落霞山，难不成……

“夫人，我……”流萤知道，黔奴看起来并不重要，但在离念心里却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存在，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

“去吧，带离念到后面去。”缙池应开口道。

后面有一间房屋，里面供着两个排位，一个是离念的，一个是黔奴的。

“什么时候的事？”离念觉得方才吃的饭一阵一阵的往上顶，胃里不停地翻腾，眼睛辣的睁不开，雨雾迷蒙。

“我从流星山庄离开之后就去了落霞山，告诉了黔奴你的消息就返回都城了，等我再去的时候，他已经……”

他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他得多害怕啊！

离念摘下殷红的耳坠，在黔奴灵位上了香，虔诚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看见流萤正将离念的灵位撤下，制止道：“不要！让她在这里陪着黔奴吧，他胆子小，一个人肯定要害怕。”

“你既然回来了，再摆着灵位不合适，还是撤了吧。”缙池应示意流萤撤下去，活人设灵着实不吉利。

“放下！”离念带着哭腔声调陡高，惊得流萤再不敢动。

“没有黔奴，就没有离念夫人。我们说好要一起死，我已经食言了，就让离念的灵位陪着他吧！”

回城的路上，离念一直出神，时不时地叹气。流萤不懂得怎么安慰，便只静静地陪着。

缙池应原说今日在那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城里。离念不肯，一是她彻夜不归上官玉林必然要担心，二是怕上官玉林找她，万一找到她就会暴露缙池应。她们不能冒险。

“你的人我全都没动，回头让流萤召集起来，有流萤带着，他们不会怀疑你的身份。”

“他们这一年什么都没干么？”

“我原想将他们编入军营，可是总不能当做新兵对待，所以一直拖着。正好，你现在用人，还把他们拨给你用，以后再说回营的事。”

“好，”离念将拢着的手掩如袖中，这是她的习惯动作，“日后我就不再来了，那件事情我得抓紧时间查，太晚了怕生变故。”

“……”

缙池应没有说话，但是总给人感觉他有点不太愿意提及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