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不相识
作者:滑离 | 分类:古言 | 字数:19.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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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林氏
“这件事对镜玄的打击一定很大,好好地一个人,突然就没了。”
“没错,他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是镜玄毕竟是镜玄,他聪明异常,有些事用心思考过后就能明白。”
“花容娘子的死有隐情!”
“是。”沐阳说道:“镜玄修习灵术,但从来没有用灵术窥探过任何未知之事,花容娘子的死打开了镜玄的另一面。他用了灵术中的禁术,将花容死前的遭遇尽数了解,之后……险些入了魔。”
离念脸颊抽动着,豪门大院中的龌龊事对她来说并不难想象。
一个没有名分的年轻女子,最忌在未得到夫家的认可之前就卷入了家院内宅之事中。而镜玄虽然是家主之子,但自幼离家,在家中又没有根基,一旦他离开,那么花容娘子就必然处于一种毫无倚仗的境况中。
一个出身……
离念皱了皱眉头,沐阳没有提起花容娘子的身世,不过这名字或者说称呼……
花容娘子……娘子……
听起来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花容娘子是……”
离念头顶的碎发搔的沐阳下巴发痒,他用手掌将头发压下,脸颊贴在离念额头上,道:“夫人可听说过祁州府多美人?”
“花容娘子是祁州人?”
“祁州最大的青楼倚香楼的花魁——花容娘子。传说花容娘子风华无匹,色艺双绝。当年想见花容娘子的人络绎不绝,而见到花容须得一掷千金。没人知道她怎么会跟镜玄离开,也没人知道镜玄是用什么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他走。”
“倚香楼还没有走出失去花容的阴影时,花容的死讯便又传来了。”
“死讯甚至比她离开的消息传的更快,更猛。”
离念了然了,这样一名女子,进入了豪门之中,却没有自保的能力,岂不是赤裸裸的羊入虎口?
镜玄不通人情世故不知世道险恶,花容娘子在污泥中谋生,怎么会也如此大意?
是她太信任镜玄了,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了出去,真心实意的想要跟镜玄过普通人的生活。
她在受辱的时候一定很害怕吧!她后悔过吗?她会不会恨自己的轻率?
只是想想那些她可能经历的画面,离念就觉得喘不过气,而镜玄看到了她的遭遇,亲眼看着心爱的人被人欺辱,亲眼看着自己奉若至宝的弱小身体蜷缩在角落里,亲眼看着她绝望自缢……
“后来,镜玄搜集到一种海外的邪术,可以将残存世间的魂魄收集起来,若有机缘,这魂魄可以将逝者复生……”
“死而复生?真有这种法术?”
“邪术么!逆天而行,或许可行,或许不可行。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施法者必定会受到反噬,镜玄区区凡体,若是成功了那么今日我们就不会看到他了。”
沐阳说的云淡风轻,手臂却诚实的将离念向怀里紧了紧。
“后来为了压制镜玄的心魔,他师父与我合力,将他束缚在镜玄寺后山,以七七四十九日大悲咒净化其心,才有了你今日所见的镜玄。只不过镜玄虽然不再发狂,但对于花容娘子的执念却从未放下。”
“也许是我对你的失而复得刺激到了他,所以他才故意将我支开,诱你相见,让我着急。”
“可是他为什么说你在躲着他?”
离念想着镜玄对她说的那些话,若是一一都告诉沐阳,沐阳会对她说实话吗?
“不过是欠了他一点东西,这样追着人要,真是小气。”
“夫君……”
离念眼角有些湿润。
“我是怎么来的?”
是死而复生?还是邪术?
“你是我在佛祖面前发下的弘愿,佛祖感我心诚所以将你还给了我啊。”
沐阳不动声色的在离念额头吻了一下,道:“不早了,休息吧。”
离念不语,眼泪浸湿了沐阳胸前的雪白衣襟。
若是弘愿,那代价一定很大吧!
翌日清晨,离念被林中的蝉鸣声吵醒,身侧的位置空着,不知沐阳何时离开的。
离念踏着木屐,倚在栏杆处张望,到处都没有沐阳的身影。
“阁主,你是不是找庄主呢?”
邱安从楼下探出身子来,招呼离念下楼。
“庄主去哪儿了?”
“庄主说要离开几天,事情办完会尽快赶回来的。庄主吩咐我照顾阁主的饮食,阁主有什么需要直言告诉我就行。”
离念看着眼前的事物出了神:他要离开,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有所打算,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原来身边的人不告而别是这种感觉。
“庄主说阁主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需要多休息。阁主今日打算出门吗?”
离念原本要和沐阳一道去看看此地为了迎接公主凤驾而修缮的行宫,从行宫到镜玄寺一程沿途也在清理,可是如今沐阳不在,她也懒得动了。
离念缓缓道:“关于太子的妻子林氏,你们查清楚了吗?”
邱安面露惭愧之色,但既然离念开口问,自然知道是躲不过的。
“我们找到了从前长公主府的一些老人,这些人口径一致,都说府中的舞姬到了一定年纪之后都被打发出去了,没有人因为中途生子而离开。我们仔细核对了她们离开的时间,确实没有一个能与林芳儿出生的时间契合,有两个人离开的时间稍微早一些,但是现在她们都还活着,与林芳儿母亲难产而死的说法不符。”
“也许林芳儿是舞姬所生的消息不实。”
“不是说林芳儿是琴师带出来的吗?琴师没找到?”
“琴师已死,他的说法也无法佐证了。但琴师确实是长公主府的琴师,说起来那些老人对他还有些印象。”
“他们可曾说起琴师是由于什么缘故而离开了长公主府吗?”
“这琴师并非乐师中的佼佼者,只是一名普通的琴师,所以当他向长公主请辞的时候没有许多波折,而是非常顺利的就离开了长公主府。”
离念有些不解,道:“既然是普通的乐师,怎么会过了二十多年还有人记得?这似乎说不通吧?”
“我当时也奇怪,不过那些人说琴师虽然不受长公主待见,但是很受林杳亲睐,时常被林杳叫去单独为他弹奏。有一段时间跟林杳形影不离,府中的下人时常看到琴师抱着琴跟在林杳身后。所以下人们纷纷议论说林杳除了长公主外不近女色,会不会是好男风,只是碍于长公主的面子不做在明面上罢了。”
离念静静地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实际上这种说法只是外人的揣测而已,与实际情况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但是始终没有人知道琴师带走的女婴是谁,或者说琴师离开长公主府的时候是自己一人,并没有什么女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琴师到达东山时,他的身边确实有一个出生不久的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