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们，怎么你们还有脸回到这里？”声音从藏经阁主楼传来。

仔细一听，竟然是莘怜云的声音，“我们先前可真是把你们想得太好了。”

声音冰寒刺骨犹如寒冬腊月的狂风夹雪，令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本来就清凉的月光，都变得透骨寒。

向舒慧短叹一气，微微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一步一步靠近藏经阁主楼。

“两位姐姐，你们果真还活着。”

向舒慧说话的声音跟身体一样颤抖且无力，让人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向舒慧太过激动，还是因为向舒慧身体已天人五衰机能坏死而导致。

“你们既然回来了，那么这次就不要走了，我和姐姐送你们下地狱。”又有一个声音从藏经阁主楼传来，仔细一听，这是荆忆寒的声音，“嗯，在场所有人一起陪着你们。”

两个声音一出，让在场所有人都议论起来，这个正好验证了他们此前的想法，藏经阁精灵复苏了，莘怜云和束清涵被附体了。

“你们看，你们看，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整个天子山圣地的精灵现在都苏醒了，藏经阁里的精灵没理由还在沉睡。”

“奇怪，藏经阁的精灵怎么对我们拥有这么大的杀意？你们没有感觉到吗？藏经阁的精灵跟其他地方的精灵不一样，藏经阁的精灵似乎带着浓郁的怨恨情绪。”

“难道藏经阁精灵堕入魔道，成为魔灵，被镇压过？”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一切跟那个传说中的碧霄仙子有关？碧霄仙子似乎是我们人尽皆知的禁忌，可是就是没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去往何方，宛如杜撰出来的一个神奇女仙。”

“……”

随着讨论人数越来越多，向舒慧轻轻咳嗽一声，身后那十个混元大罗金仙心领神会。

他们一个个挥舞双手，虚空画符化作一只只小天鹅，冲向人群之中，将一个个人单独包裹传送到藏经阁统御的疆域之外，飞回自己的道屋，而参加考核的外来人全都被送到的武陵源。

十息左右，整个藏经阁都被清空，天地立即安静了下来，恍如隔世一般。

就连藏经阁轮值弟子，还有围观的地仙，也全都被送走。

最后留下了向逸仙、束清涵、公孙又晴、洪麟、杨金木，以及其他近百个陆地红尘仙。

“两位姐姐，此处隔墙有耳，我们在藏经阁里开辟一个安静小空间叙叙旧如何？”向舒慧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藏经阁内部走去。

其余十个混元大罗金仙环视周遭向逸仙他们几眼，再看看周遭其他近百个陆地红尘仙，缓缓叹一口气，然后转身跟上向舒慧的步伐。

然而。

她们也被挡在了藏经阁主楼大门之外，久久不见大门开启，里面也不见有人回应。

奇怪。

这十一尊来自仙界的混元大罗金仙，在人们眼中的圣人境，吃了闭门羹，也没恼羞成怒动手强行攻入，竟然就这么站在门口，像是做错事的顽皮小孩站在门外等大人原谅。

藏经阁主楼内。

柳惊鸿已然醒来，他好像不记得自己突然被两只精灵一闷棍打晕。

此刻，莘怜云在左，荆忆寒在右，两人对柳惊鸿神情复杂，时而想要杀柳惊鸿，却又迟迟没有动手。

“两位仙子似乎在拼命斩去一身红尘俗气？”柳惊鸿对外部世界毫无察觉，他感知不到，也没心思去感知。

当下，柳惊鸿眼里和心里只有藏书，只有旁边两位被附身的莘怜云与荆忆寒。

柳惊鸿有幸一窥母亲柳拂晓新开辟的红尘大道，已经猜测出这千万本藏书全都是用来稀释道经和德经的天书精灵斩出来的红尘俗气。

然而，天公不作美，无数人将自己思想投射在书籍上，经过历代叠加反倒增加了天书精灵的红尘俗气。

于是，德经和道经的天书精灵又想通过，参加考核的修真者来帮助斩去红尘俗气。

然而，天公依然不作美，参加考核的修真者们不仅没有能力斩去红尘俗气，反倒因为其他修真者把自己的道路映射出来，也让那些与天地法则交融的修真道路显化，且还其他道路和道影。

红尘俗气更加浓烈，吸引来更多天地法则交融的修真道路，因为天子山圣地的藏经阁也成为诸多修真者获得仙缘的神奇之地。

道经和德经甚至为了洗去一身红尘俗气，几度让自己陷入身陨道消的境地。

“你们不附身的话，是不是有一种浑身乏力的感觉？好像一拳头打出去击中了一块海绵，想要出力却被束缚？你们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好像自己已经被什么抽空，好像自己总是无法使出全力。”

柳惊鸿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内心却又释然。

“我认为正是因为你们抛弃了自己的根，才会导致自己失去了力量。我曾经也跟你们一样，否认自己的父母优势，否认自己的血脉优势，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理所应当获得的一切，最后我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说出这些话之后，柳惊鸿猛然发觉原来一直都是自己跟自己较劲，难怪有时会觉得很别扭，身心疲惫。

柳惊鸿的脑海忽然浮现本该忘却的心灵映照画面，看到母亲以红尘裹身，斩断身上束缚，再次发光，陷入沉思。

“奇怪，仙、神、佛、魔、精灵都畏惧的红尘，鬼怪则眷恋红尘？”

“母亲也在专研红尘？”

“母亲似乎想要以红尘加持本相原身？”

“母亲作为混沌爆炸诞生的宇宙第一道光，发光发热的时候最害怕被红尘遮挡光芒，怎么母亲从始至终都如此热爱在红尘滚滚之中游历？”

“我是不是也要达到母亲那样的修为，才能开始参悟红尘的道理？”

“……”

啪，柳惊鸿猛地合上书，看向远处大门方向走来的十一尊天鹅一族的混元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境？天子山圣地怎么藏有十一个圣人？”

柳惊鸿差点就找到德经和道经的真身，好将这两只精灵请回书中，方便从藏经阁带走，日后可以跟二殿下交换人情，结果被这些从仙界临凡的仙人给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