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灵说得倒是好听，人要吃肉，树要养料，问题是柳惊鸿在前世一出生就是大罗金仙境，一成年就登临天庭权力与战力巅峰，御风曜日逍遥显圣仙君。

让柳惊鸿杀妖魔鬼怪镇邪，柳惊鸿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让柳惊鸿吞食炼化妖魔鬼怪，终归是心理那一关有些难以接受。

倒不是觉得吞食炼化妖魔鬼怪不对，也不是真的十分恐惧会堕入魔道，毕竟柳惊鸿身怀光明之祖一半血脉。

问题也在这个血脉上，以及前世的仙君经历上，让他吞食炼化妖魔鬼怪，就跟让一个人去吃屎一样，哪怕有人说你吃了这一盘屎，你的功力就会快速提升，多吃勤吃，很快就能成为绝世高手，但你也过不了这一个心理关。

柳惊鸿此前的吞食炼化都是被动的，为了活命而反向吞食对方，无意溅一滴进口，跟主动去吃屎，这是两种概念。

想到这，柳惊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母亲柳拂晓的洁癖遗传给了他，他不仅回想起自己被迫反向吞食敖羡的龙躯，且还满脑子想到自己吞食其他妖魔鬼怪。

脏了，柳惊鸿感觉自己脏了。

恶心，柳惊鸿感觉非常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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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山殿，一处道宫法殿之中。

蛮崒跪拜在地，几乎五体匍匐在在地，仅留拳头缝隙给自己呼吸，“太上长老，若我们出手会不会被他人诟病，毁坏您的名声与威望？”

说完，蛮崒深呼吸几下，默念静心咒，平复慌乱心情。

杨金木从功德柱事件回来后，身境与心境都收到创伤，但那若有若无的魔性却不见了。

这本该是好事，蛮崒却有种发自内心本能的畏惧，这样的杨金木比此前的杨金木更可怕，完全琢磨不透他心思，时而宛若圣人，说话如沐春风，时而突然变成魔鬼，将蛮崒打得浑身碎骨。

蛮崒不敢再提其他任何人的好，每一句话都只关心杨金木，以杨金木的利益为中心。

这样恐怖的生活，竟然还要忍受九十年左右，蛮崒心中不禁哀嚎，为了牛族上下，也就只能忍辱负重，可是蛮崒越来越不想飞升仙界，不想日后还要跟着杨金木身边。

以杨金木的性格，蛮崒若飞升的话，定然会继续把蛮崒留在身边，做这类相关的脏活累活，且生死不顾，有功轻赏或不赏，给你活路，让你跟在杨金木身边，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蛮崒心中从三十倒数到一，仿佛触发某种机拓开关，杨金木温和笑道：“本尊说过多少次，无需这般趴着说话，本尊会吃了你不成？抬起头来，看着本尊。”

杨金木笑容不变，可是从开口第一个字，情绪逐渐消失，直到最后一句字，变得没有一点情绪，宛若一个诡异人偶突然开口那般。

蛮崒打了一个哆嗦，目光决然，狠咬牙，吐出一口浊气，抬起头与杨金木对视时，已变成憨实模样：“太上长老仙威越来越厚重，弟子完全没有半点抵抗力量。”

杨金木淡淡应一声嗯，找不到瞒住半点破绽，继续说道：“不用暗中搞小动作，柳惊鸿既然对外称是我好兄弟，那便大张旗鼓的帮助他与段绮云接触。”

蛮崒做出一副恍然模样，“阳谋无解，原来如此，弟子明白，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