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弟弟妹妹都没事，在东边的营地里，现在应该睡着了……”名叫小穗的姑娘低垂着头说完，陷入了沉默之中。

“还好……”青年心头放松少许，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那，秦阿姨呢……”

小穗把头埋得更低，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知道了……”，青年的身子缩了回去，眼睛扫视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但瞳孔却没有焦点，嘴角微微翘起，却僵硬得发苦，“没事的，没事的，人总是要死的，至少死在这里，能好好安葬，我们还能去看看，能看看，能，能的吧……”

“秦烨哥……”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却被塞了个盛着快要没有温度的粥碗到手里。

“她，在哪……”，青年强笑着道，“我们村只剩我一个大人了，安葬，总该去看着的……”

“呜…也在东边…可你的身体——”

“没事，当时手断了不照样走到了这里，不过擦破点皮，不碍事。”

也得亏周围的医师都没空在嘈杂中听他吹牛，不然肯定指着他的脑袋一顿数落：若非运气好遇见一位会疗伤的仙人，你小子就算没进鬼物肚子里，肠子也没能力好好待在自己肚子里了。

“嗯…那我也去…”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小姑娘也知道自己没法改变自己这个哥哥的想法，只是认真道。

“不行，留在这，把粥和馍馍吃了。”

“我不饿咕——”小姑娘的眉头微微拧起，但她的胃没有给她面子，“…那你怎么办…”

“我吃过了。”

秦烨赶着自己肚子叫起来之前，有些蹒跚却迅速地离开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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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回去躺着，这符回血不疗伤，等会伤口裂了我还得给你们贴一张——”

璃月集东部灾后聚集点，身披玄金大氅的男子一边倒退，一边协助医师药师们一起，把千恩万谢的伤员们推回帐篷里。

颔首回应了拉上帐帘的医师的感谢，元昼松了口气，心道：“还差不少营地，需快些赶去。”

“钟夜，钟夜，”可这时，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大驳真君化作的紫袍道人在远程朝他挥手，“来一下。”

“怎么了老段？”元昼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了过来。

道人朝帐篷们空隙中，一处被白色覆盖、人影绰绰的空地努力努嘴：“去下那边。”

元昼顺着他的示意看去，眼睛眯起，皱眉叹息道：“……老段啊，复活这种事，不是我这个层次的家伙能办到的……”

没错，那片空地上正是此处灾祸中死难者的遗体，它们被聚集在一起覆上了白布，大概是在等待最牵挂它们的人的到来。

“非也，是那里将有人要起争执，我思来想去，还是你去处理比较妥当。”

“嗯？这也能靠脑子？什么事是我处理比你这老璃月更妥当的？”听了这话，虽然知道这大驳算不出自己，但元昼没有质疑这现在年纪还不是那么大，脑袋却已经很灵活的老神棍，只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唉，那皇鬼眷属所造杀孽，需濯蝶引来的血之灶火方可净除。”道人也像真正神棍那样表示不可说，直接道，“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亲者遗体，于火中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