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谱之始:老祖宗要过饭
作者:鱼多嘴 | 分类:古言 | 字数:132.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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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脱离危险
“现在才出事儿,还真是你们命大!
闷了一冬的菜,下地窖还不敞开盖板,里面尽是浊气,七尺壮汉都得倒在里边。
密闭的深坑都没有阳气儿,能不出事吗?”
菱角的手紧了下,差一点儿盼儿就死在里头了。
郎中越说越来气,这家人得心多大啊?
姑娘已经养这么大了,真干活儿死了,不心疼啊?
“你家大人呢?我病人都诊完了,就你们几个孩子招呼我?”
郎中说着还看了一圈留在叶家的人,试图找出谁这么不当人。
“曲郎中,我大哥去县城清理护城河去了,我家就他一个大人。
这都是我们村的,怕我们几个孩子出事,在这坐镇给我们安心的。”
这话一说,明白的很。
费劲巴力挪到叶家的老头老太太们心里舒坦。
曲郎中神色缓和下来,难怪呢。
堂远对郎中是感激的,此时换上笑脸请郎中屋里坐坐。
“曲郎中,我是家里老三,诊金什么的跟我算就行。
大家伙儿跟着受累了,进屋暖和一会儿再回。
二姐,带七妹烧火做饭,都喝口热乎粥。”
几人踢头绊脚忙活开,菱角抱着人回屋,堂远陪着郎中,雅儿进屋翻出蜂蜜。
福禄呆立在地窖旁,土地上有一片痕迹,刚刚他的五姐就躺在这里。
通风口?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都怪他太笨,否则五姐就不会遭这场罪。
郎中倒是个朴实厚道人,诊费只收了十文钱,连堂远都不好意思了。
往返十多里地,只要确认盼儿没有大碍,再多一倍他们也是甘愿拿出来的。
一碗温温的蜂蜜水下肚,堂远左一句辛苦曲郎中,右一句感谢侯爷爷的。
东屋人热热闹闹。
盼儿丫头还躺在炕上呢,谁家差他们一家小孩儿的那口吃的?
柳承和福禄把村里人送回家,堂远则把郎中送回镇上。
在家的人动作和脚步都轻轻的,盼儿睡在炕上,安静的如同一只蜷缩的小猫。
几个人在东屋简单吃了个晚饭,盼儿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不过有郎中的话在前,他们放心了不少。
盼儿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半上午。
醒来时饥肠辘辘,家中静悄悄地。
可能是觉睡的多,脑袋还是昏沉的。
睁开眼,记忆还停留在地窖中,怎么就回炕上了呢?
雅儿悄悄将屋门推开指头宽的小缝,盼儿扭头,就看见门缝里的一只细长眼睛。
“小七,进来吧。”
雅儿把门缝开大一点,刚好露出一张小脸。
“五姐,你好点了吗?
先吃饭还是先喝水?
要不要上茅房?
头还晕吗?”
“你进来吧,我没事儿了。”
“哦,我怕风吹到你呀。”
雅儿随手又掩上门,半趴在炕沿边,将头垫在小臂上看着。
“二姐他们呢?家里咋这么安静?”
“二姐带着人在修地窖,郎中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盼儿微微抬着头:
“郎中?咋还请郎中了呀?
我就是有点头晕,这不是睡一觉就没事了吗?
花那份冤枉钱干啥?”
雅儿话还没出口,眼泪先滑下来湿了袖子。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哭啥?”
盼儿坐起身,想要给妹妹擦一下眼泪,但是手虚的有点抖。
雅儿鼻音浓重道:
“五姐~郎中说,你差点就死在地窖里啦!
我……我们都吓了一跳。”
“呸,啥死不死的,我这不是能说能动的?
郎中都喜欢吓唬人,不然谁还找他们瞧病买药是不是?
好妹妹,快别哭了,你说你这个眼睛,万一肿起来可不就剩一条缝了嘛。”
雅儿破涕为笑道:
“六哥说,这次不把地窖修好,他就天天给你洗脚~”
“哈?我用他洗什么脚啊?
咱家地窖到底咋了?我就记得在里边喘气费劲,还心慌。
好不容易摸到地窖口那边,你个傻丫头还啪地盖上木板跑了。”
雅儿脸蛋儿通红:
“我以为你不在呢。
郎中说咱家的地窖没有通风孔,你进去时还盖上挡板,福大命大,幸好发现及时。
还有啊,侯爷爷说,进地窖干活儿前得掀盖透气,等一会儿再下窖。”
“是啊,还好有我妹妹呢,要不然我现在该走黄泉路了。”
盼儿捏了捏妹妹的鼻尖,刚刚哭过的小姑娘,鼻涕还没擦干净。
“我啥也帮不上,是二姐背你上来的。
我跟你说,那个时候的二姐嗖地一下跳下来,就像天兵天将一样。
哇~那样的二姐特别美,特别……特别!”
盼儿肚子传来隆隆声响时,雅儿不好意思的收起星星眼。
“五姐等我,锅里留吃的了。”
半句话没说完呢,人都出去了。
雅儿端着一海碗的小米粥,一小碟咸菜放在盼儿旁边,又从怀里掏出两颗煮鸡蛋。
“五姐,你要吃好,睡好,养好身子才能出门干活。”
“傻丫头,白米多贵啊!把你们吃剩下的给我热热就行。”
“鸡蛋你跟六子一人一个,白米粥给三哥四哥。”
雅儿眉眼灵秀,站在盼儿三尺远的地方掐腰数落:
“五姐啊五姐,你这样可不行呀,是不是想赖在炕上不干活?
郎中说了,早醒早无事。
可你这个样子明显是伤到脑袋了!
不行,我得让三哥赶紧去请郎中。
听说针灸能治好……”
盼儿求绕道:
“行啦妹子,快别念了。
我脑袋好着呢。我刚醒吃不下,你帮忙吃个鸡蛋呗?”
雅儿抿唇阻挡口中汹涌的唾液,摇头后退。
“这都是给你补身体的,我去后院帮忙。
还要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在县城边的叶青竹,丝毫不知道家里有个丫头在鬼门关绕了一圈。
起早贪黑的干活儿,不时还得被鞭子抽打,根本没有精力想家。
生,固然艰难,但是比他想象的难多了。
多年后再回首,才发现当年不过是尘世之微。
他已经见过数十种死法,非不敢,是不甘。
咸涩的汗从额头,到眉间,还有的顺着脸部的轮廓,汇集在下巴,落在这片不属于他们的土地。
年少的叶青竹,看着同他一般褴褛的人们。
所以,这么拼命从乞丐到庶民,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