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老者平静开口：

“想付出就要承担风险，

你现在击杀的诡异，不过是外门弟子所化，

比你更为弱小，自然没有风险，

相对的，它们的记忆感悟也对你没有用处，

而只有那些掌握高阶技巧的鬼影，对你碑益极大，

它们是那些天赋极佳，风采绝伦的弟子死后所化诡异，

如果你想要弥补你天资缺陷，

此时这些失去神志，浑浑噩噩，实力大减的鬼影是最好的时机，

你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李杰沉默了会，权衡风险和收益，这也是他刚才犹豫所在。

又听诡异老人感慨：

“我在世时，曾经听闻月影宗做出了难以想象的奇物，没想到传闻竟是真的。”

李杰听了怦然心动，但还是谨慎说道：

“你知道那件石板信息？”

“那是一种，可以将他人某些重要的感悟，仿佛身临其境般，出现在自己回忆中的奇物。”

老人冷漠的脸庞盯着李杰，苍老腐朽的眼珠转动着：

“但那时候实验还不完善，活人会被石板吞噬，无法产出有完整记忆功能的液体，

却没想到瘦长鬼影这种诡异，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获得鬼影生前感悟。”

“小子，你很幸运，这种石板如果早一点诞生，

那么祭之门根本不会覆灭，

它可以让天资平庸者，也有成为绝世天资的可能，

但凡早一点，让祭之门诞生更多强者，

或许…或许祭之门就不会被覆灭。”

它捏紧拳头，浑身颤抖，眼神深处弥漫的漆黑物质快速笼罩眼球，

眼看着就神志快速丧失，

就在这时，束缚的金绿色绳子焕发无数弥绳细小的咒文，

阵阵雷鸣佛经诵念，

将诡异老者狠狠束缚压紧，将它从失控边缘拉出来。

整个过程发生极快，老者已经重新恢复清明状态。

“这幌金绳绳缚佛道两种功法，是一个佛道造诣很深的老和尚。”

它点评道：

“真想在这家伙活的时候杀死，看看是招来横祸，还是获得功德。”

李杰自然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他之前就推测出，老者被设下限制，无法说谎，

只能选择拒绝回答，

或者遗漏某些信息，

但从它口中获得的信息，都是真实的。

所以许多辛密，他都十分感兴趣。

他想了想，故意激他：

“你们祭之门作恶多端，肯定犯下很多罪孽，

这种逆天之物出没，老天爷在你们覆灭时出现此物，

说不定就是借你们气运造福后世。”

没想到诡异老者听完后，点了点头，似乎同意李杰的说法。冷漠的眼神看着前方：

“你说的没错，任何奇物诞生都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困难，

我可以告诉你，石板里那三名阴影小人，是特殊天资的人献祭上去，

但是为了找到这三名特殊人才，整个月影宗弟子大半被献祭，

月影宗麾下管理的三郡十五县，十万人性命被献祭，最终才献祭成功。”

你想知晓那件奇物信息，那我告诉你，那三名小人阴影生前信息，

分别是一名七岁，一名十五岁，一名十九岁的男子献祭，

死时其家族成员，已经被献祭大半，

轮到他们时父母已死，兄弟皆无。”

它咧开嘴看向李杰：

“说实在，这宗门过这么久才被覆灭，我才觉得奇怪。”

李杰一个精神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他看着正快速接近的瘦长鬼影，赶紧站起来重新跑路。

好吧，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宗门这么凶残，

“或者说，是被当时恶劣的生存环境所不得不逼迫的？”

他心里默默想着，随即开口：

“你想要我产生负罪感，

抱歉，那是你的宗门做的事，

你们已经死了，成为历史，化为灰烬赎罪了，

别想扯到我身上，”

李杰摇头说道：

“至于我，可不是什么圣母，这种事做了就做了，

历史上生前罪恶滔天，死后福泽后世的事多了去了，

我只是一个吃瓜群众，别扯上我。”

“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老人似乎很诧异李杰会这么讲，忍不住问道：

“你现在就是在享受宗门遗留的遗产，你想说这跟你毫无关系？”

“秦始皇焚书坑儒，灭百家讲学，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军，

哪一个不是杀人无数，放在当时也是罪恶滔天，

可是客观上他们起到大一统，我们现在一统华夏思想，就是自始皇帝而起。”

李杰冷笑道：

“隋朝太宗征用百万民夫修建京杭大运河，

当年有民夫浸泡在河水中，下半身在水中生蛆虫，

上半身还在墙边抹水泥，十万白骨浸染大运河，惹得天怒人怨，

但大运河福泽千年，自此南北通畅，加快南北人民融合。”

“修长城，征高丽，唐太宗震慑周边百国，令蛮夷尊为天可汗，明朝郑和三下西洋，修大明宫，

哪一个不是用当代的百姓的血和汗铸就的。”

“你要说福泽，哪一个人不是享受之前暴君仁帝的福泽，”

难道只看所谓的恶，就看不到更深远的善，

如果我享受着京杭大运河，长城好处，

还要一直承担那份罪恶感，那还活不活了？！”

“功德罪过自有天定，我只管我自己就好。”

李杰一口气说完，顿时浑身通畅，

将诡异老人，这个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圣母反驳得无以言对，浑身舒畅。

没想到诡异老人不仅不生气，反而沉默后，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

“小小年纪，看得倒是通透，心性不错，有资格担当得起大任。”

它看着有些懵逼的李杰，淡淡说道：

“希望等某一时刻，能够站起来，肩负起抉择人类何去何从时时，你还能保持有这股少年英雄气。”

它闭目不语。

李杰连连喊他几句，它都不再回应，

“算了，对方能说这么大堆话，已经不错了。”

李杰心想，之前模拟器里，

无论自己说什么好话，对方是一句话都不说，一点信息都不透露，

显然是识别出那并非真实现世，只是处于模拟当中。

这么一个能因果，窥虚实的大佬软硬不吃，他也没有办法，

这次对方肯说这么多，还有意外收获，他已经十分满意了。

“对方说的是真实的。如果是这样的话。”

李杰看向第二波阴影，那明显比三米左右的鬼影更强一个层次，

堪比三层楼高的身躯，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光是看着，就感觉和第一波，不是一个层次。

面对三米级别的瘦长鬼影，李杰可以硬扛着其伤害，

只需谨慎对待其束缚能力，不被围住就好。

但是六米以上的鬼影，就必须慎重对待，

一招不慎，可能就会受重伤，乃至被逼得用出替死傀儡。。

“我有傀儡替死秘法，还有生死间隙，

哪怕是无法抵抗的绝对力量，我也有一次存活的机会。

只要不是面对两名无法抵抗的存在，那么我就有机会逃走。”

李杰默默地想着：

“拥有这样得天独厚条件，要是还不敢冒险，不赌一把，那我以后肯定会后悔。”

他顿时下了决心。

决定狩猎内门级鬼影。

下限至少狩猎到一只，能够使用高级技巧的瘦长鬼影，

上限为两只。

这是它综合自己能力范围内估算的，

再多的话，可能就没有力气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