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茂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仍然是心有余悸，“我以前不是没有见过晋王殿下，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只要一靠近他，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心慌，出汗，很是奇怪。”

楚长清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只是微笑安抚，“姚统领，你且再忍耐些时日，我保证，一定会很快，很快你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姚茂脸上闪过一丝奇特的神情，似是欢喜，似是懊悔，又似是羞愧，总而言之，很是一言难尽。

正在这时，周围的空气似乎突然浮动了起来，带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

这阵幽香一入鼻，姚茂就像是突然喝醉了一样，眼中霎时间露出迷醉的表情。

楚长清眼中的厌恶和杀机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恢复了平静。

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过后，从殿外走来一人。

那人近前后，才发现竟是一个肤色白晳，身姿纤细的女子。

那女子生得极是婀娜妩媚，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展露出万种风情。

姚茂一看到她，身子登时酥了半边。

那女子眼波流转，未及开口先是一阵娇笑，“哎呀，做什么都站着啊，姚郎，你今儿个当值，一定累了吧？可把奴家心疼坏了。”

说着话已是走到了姚茂近前，温软娇躯带来了阵阵奇特的幽香，姚茂已是意乱情迷，平日里的肃然自持，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暖黄的灯光下，那女子娇媚的面容展露无疑，不是楚长清的生母柔嫔还有哪个？

她一双妩媚上挑的桃花眼，看人时眼波流转，自带勾魂摄魄。

姚茂看着她，只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当下顾不得楚长清在旁，伸手将柔嫔拥入怀中：“滟儿，我都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今天就好好陪陪我吧。”

柔嫔“咯咯”一笑，抬手将鬓边的碎发别入耳后，低下头，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和寒光，顺从地随着姚茂的力道，依入他怀中。

楚长清见状，悄悄地退出了宫室。

站在漆黑一片的宫室外，楚长清抬头看了一眼黢黑的天空，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室内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呻吟声，他面容阴沉，双眼中充满可怖的寒光，如欲择人而噬的猛兽，正处在危险而失控的边缘。

深吸了一口气后，楚长清压下心中的暴虐，大步朝外走去。

夜色已深，永和宫内早已是一片漆黑。

东配殿，柔嫔的居处，紧闭的门扉，“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了。

柔嫔萧滟回到寝室，未及点上灯，满室黑暗中，忽听一道人声响起，“母亲。”

柔嫔吓了一跳，待眼睛适应了屋中的黑暗，方才看清楚原来是楚长清正坐在椅子上。

柔嫔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清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去休息？”

皇宫规矩严苛，如楚长清这等，本来是不能留宿宫里的，但是自从曲贵妃开了例，经常留鲁王在承乾宫后，后宫纷纷效仿，当然，不敢像曲贵妃那样明目张胆，只是实在思念儿子时，偶尔留宿一晚，只要不是太过分，容皇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看见。

今天柔嫔就是委婉地去求了皇后，说多日未见儿子，实在是想念的紧，求皇后开恩。

因为柔嫔在后宫中一向低调安分，容皇后对她也比较照拂，她偶尔请求一次，容皇后大多不会驳了她的面子，这次也照例答应了。

隔着一张小几，楚长清闻到母亲身上一丝若有若无的欢爱气息，他眼中再度涌上慑人的寒光，轻抿了一下嘴唇，“母亲，姚茂走了吗？”

“嗯，我已经将他安抚好了，你不用担心。只是清儿，我觉得他今天说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柔嫔自是知道，姚茂是如何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虽然她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但是当初如果没有迷情蛊，姚茂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拿下的。

楚长清起身走了两步，背对着柔嫔，在一片漆黑中，他的声音幽幽的，带着一丝丝令人心颤的寒意。

“母亲，楚凌晟已经知道姚茂是我们的人了。”

楚长清的话，不啻平地一声惊雷，把柔嫔都给惊呆了。

姚茂可是楚长清最大的底牌，此事如此隐秘，楚凌晟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楚长清转过身子，平静地看着柔嫔，脸上的神色却有些狰狞，“应该是楼以晴那个贱人告诉楚凌晟的！我就知道，那个贱人是个祸害，留她不得。”

见柔嫔还是一脸不明所以，楚长清就将迷情蛊的作用解释了一遍。

其实今天见姚茂时，听他说了当时面对楚凌晟的反应，楚长清就意识到，姚茂已经暴露了。

可姚茂并不知道自己中了迷情蛊，所以对于当时的意外反应，他只是觉得疑惑，却并未多想。但他一给楚长清说，楚长清立刻意识到，楚凌晟身上，肯定有迷情蛊。而今天楚凌晟特地等着姚茂，估计就是为了测试姚茂是不是中了迷情蛊。

普天之下，知道迷情蛊，还能制作出来的，并且还能为楚凌晟所用的，只有楼以晴一个。

楚长清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对楼以晴恨的咬牙切齿，只恨没有早些派人将楼以晴灭口。

柔嫔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面色发白，有点慌了手脚，“清儿，那你说，楚凌晟他，知不知道，嗯，知不知道，那个……”

楚长清目中寒光闪烁，楚凌晟知不知道勾引姚茂的就是他的母亲？废话，以楚凌晟的脑子，他如果连这个也猜不到，那他真的枉为大齐军中战神了。

柔嫔看着自己儿子的脸色，心知现在事情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她一咬牙，“清儿，如果楚凌晟向你父皇告发，那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记得，千万不要为我求情。”

楚长清摇摇头，“母亲，楚凌晟不会向父皇说的。”

柔嫔诧异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