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官赵南星传奇
作者:雪中飞鸿 | 分类:历史 | 字数:3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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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夜观天象
这天,张居正刚在文渊阁的书案前坐下,便收到了住在老家的夫人王氏的来信。信中说他的父亲张文明葬期定在4月16日,全家人希望他一定回来主持葬礼。又说他的母亲身体尚健,儿孙们活泼可爱之类的家常话。
自从“廷杖”实施之后,朝中大臣们果然老实了许多。李太后、万历皇帝和张居正耳根清静,心情愉悦,日子过得很舒心。
张居正才说痛痛快快地过几天舒心日子,夫人的信又象一块乌云罩在了他的心头,他不觉眉头一皱。
然而,按当时的湖北老家惯例,对父亲尽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他不能再犹豫。如果再不回去,朝臣非议不说,就是家乡父老乡亲也会用唾沫将他淹死。况且,他对父亲有着很深的感情,再不回去,他的良心也会受到深深的谴责而心神不宁。
他当即写下奏疏,请求皇上放归回乡安葬。
万历仍不放行。心说:张首辅的事也太多了。但也只是心中想想,不便表露出来。
张居正又屡次上疏,话也说得极为恳切:“死者不可复生,臣岂不知今日之归,无益于臣父之死?且深施恩泽,遣重臣代为营葬已为古今极致。居正唯求一睹父棺,以了此念耳。若夙念不遂,虽强留阁中,而心怀郁结,形神忧思,亦不能专志一念,运筹于国家大事。如蒙垂怜,予臣数月之假,臣私念既遂,志意得抒,唯一心一意,终身侍奉,虽万死无憾——”
万历见张居正归心似箭,话语恳切之至,令人感动。如果再行阻拦,也无益处。便与李太后商议后便准其所奉,但限令他5月中旬赶回京城。又特敕手谕,赐路费银两,以表圣意。
3月21日午后,张居正专程到文华殿面辞。君臣又少不得互相安慰、叮嘱一番,依依不舍地洒泪话别。
临行前,万历又亲遣司礼太监张鲸,在京郊的真空寺为他饯行。文武百官一律出郊远送。
张鲸代表万历和慈圣皇太后,赏赐给张居正甜食、点心及数百两纹银,以备途中赏人。还传慈圣皇太后的手谕说:“先生南归之后,皇爷无所依托,到家事毕,勿要待人催取,早早还京。”
张居正眼含热泪,点头应允。待一场场面宏大的送别酒宴之后,张居正与百官拱手话别,又对吕调阳、张四维二次辅详细抚慰、关照之后,便在喧天的鼓乐声中,踏上了漫漫的归乡之途。
张居正埋葬了父亲,本想在故园陪着母亲多住些时日便一同进京。没想到,万历催他回京的信急如星火,一封接着一封,张居正恐老母亲途中受暑,便在请示万历后,派太监魏朝留下来陪伴母亲,自己乘轿只身返回北京。
在他返乡的日子里,文渊阁便冷清了许多。万历皇帝下令给文书房官员,重要、紧急文件、奏疏一律遣快马送往湖北江陵,让元辅张先生亲自审阅、处理。不太重要的即放在他的书案上,等首辅返京后处理。这样一来,次辅吕调阳、张四维就清闲了许多。
在其位,谋其政。时间一长,二人虽然清闲,但也隐隐产生了一肚子不满。按说万历已经16岁了,朝中政事自己也该有些主意了,可他还像依赖保姆似的依赖着张居正,大小事宜还非得这位首辅大人点了头才算数。
张居正一走,万历就像丢了魂儿、没了主心骨似的乱了章法。
文渊阁中,没了首辅还有次辅呢,可万历对他们二人的办事能力似乎连想都没有想过,这样一来,二人就觉得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二人越想越窝火。
吕调阳本是忠厚之人,经张四维冷嘲热讽地一刺激,便感情用事,索性称病致仕回乡去了。阁中只剩下张四维一个人。
张居正回京后,虽对吕调阳的离去有些惋惜,但其本人退意已决,无可挽回,便奏明万历,将张四维提升为唯一次辅,后又以加强内阁为名,调马自强和申时行入阁。
内阁官员配备齐全,张居正就重新开始了他的改革大业。自从“夺情”留任的风波平息之后,张居正从老家葬父归来,尚对朝中官员耿耿于怀。
尽管对吴中行、邹元标等5人实行了廷杖的酷刑,他知道这批人表面不再说什么,内心里却仍在嫉恨自己。一遇合适时机,他们又会兴风作浪。张居正便在心中谋算好,伺机对这批人狠狠打击,以达到除恶务尽的目的。
按惯例,万历5年应该考核京官。张居正寻思,必须在这上面做文章方能借题发挥,清洗掉这些奸佞小人。
考核京官的前3天晚上,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东南方向升起,炽烈如电,雪亮耀眼,绵亘了大半个天空。百姓纷纷议论,恐是不祥之兆。张居正抓住时机,请来了懂星象的道人,请解星象。
那空空道观的道士名叫普慧,是京城周围很有名气的星象家。普慧道士摇头晃脑地说:“贫道夜观天象,见彗星从东南方突兀升起,横亘于天。且光如烈日,久不消失。此乃不祥之兆,近来必有妖异出现。”
张居正装作很虔诚地问:“请问大师,妖异应在何处?”
普慧“豁啷啷”摇了一阵竹签,答道:“据贫道观察,妖异不在天灾,而在人祸。”
“请问大师,祸应在什么地方?”
普慧环视了一下左右,小声说:“应在皇宫不远的地方。”
张居正又问:“大师能否再说得详细一点。”
普慧道人有点不耐烦地回答:“天机不可泄漏。贫道再无可奉告。”
送走普慧道人,张居正拜见了万历皇帝。将道士的话加油添醋地转达给万历。
万历问道:“依元辅先生看,灾祸可能应在何处?”
张居正仰头思索了一刻,说:“恐怕与反对我夺情的人有关。虽说对那5人实行了廷杖,可那是一大批人啊。虽说表面这些人老实了,但好多人心怀不满,还想伺机反扑,皇上对此不能不察。”
“依元辅先生看,该如何处置呢?”万历诚心诚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