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还记得自己被人打掉了一颗牙，说话的时候也不忘捂着嘴，“我不会杀人的，你们想都不要想。”

他声音闷闷的，却刚好让人听个清楚，也把郁空逗笑了。

闻言，郁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谁说我让你杀了他，我是说你来当教皇，我去杀了他。呵，就你这个小身板，不用脑袋想，我也不可能让你鸡蛋碰石头的。”

虽然听不懂最后一句，但前面的话神父他听懂了，明显松了一口气。

很快，郁空一个转折再次成功让他提起一颗心来。

“但…”

郁空皱着眉头，左看右看，还是拿出一个装满绿色粘稠液体的小瓶子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示意小神父拿走。

“这个瓶子你拿着，想要做教皇，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我帮你铲除障碍，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马车会把你带出城门，你一直往西走，走到边境会遇到一个人，把东西亮给他，他帮你的。”

说完，郁空就真的看也不看他一眼，走下马车，留下希尔德森和神父在马车里待了一会儿。

没让郁空等太久，希尔德森走下来后，扔给车夫一袋沉甸甸的金币，就很快追上了郁空的脚步。

看着走在前面的青年，希尔德森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青年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拉着他拐进一个巷口，希尔德森不明所以，纤细漂亮的手松开他的腕骨，失落的心情还来不及升起，手里就多出了一瓶粉色液体。

“这是什么？”

“能帮你换张脸的好东西”，郁空没有再多说什么，喝下自己手中的液体，不过一秒一张平平无奇，毫无记忆特点的面庞就出现在希尔德森的眼前。

他虽然震惊，但也只是惊讶于药效发挥的如此之快，不疑有他，迅速喝下手中的粉色液体。

几分钟后，两个身着黑袍，宽大的帽檐遮住双眼的人从鲜少有人经过的小巷里走了出来。

他们从容地插进前来祷告礼拜的队伍里，像其他人一样双手合十，时不时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语言，看起来虔诚又充满敬仰。

“万能神主啊，保佑我的儿子健健康康。”“神啊，我仰慕您的容颜，求您满足我这一个小小的心愿吧。”“神主啊，我是您最忠诚的信徒，我会永远信仰着您，求您赐予我无尽的财富吧！”……

一走进教堂，各种祷告声不受控制地传进郁空两人的耳中，来这里的人有真心信仰供奉神明，也有单纯为了一己私利求神庇佑，每个人都有所求，憧憬着有一天自己会得到神的眷顾。

而郁空则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自己在第一个副本遇到的薄也，他被村民视作灾星，人人避他如洪水猛兽，就算后来侥幸活了下来，还是被无知的村民附上了“邪神”的名号，避而远之。

是非善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但若有人蠢而不自知，宁愿相信所谓的“事实”，那就另当别论了。

东方有句老话，“神爱世人”，但郁空想说，“懂得自救的人，才会得到神的眷顾，因为他可以是自己的神明。”

郁空余光瞥见就在他左侧不远处站着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矮小，双目直勾勾望向前方，满脸写着贪婪的瘦弱男人，他嘴里不停念叨着，“我要钱，要很多很多钱，伟大的神啊，你看到那个人腰上挂满了银饰了吗？他那么有钱，分给我一点应该不多吧！”

下一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突然摸了摸口袋，然后激动的颤抖着身体，脑袋左摇右晃，像是在隐藏什么，不等郁空看清楚，很快走了出去。

身后人流走动的嘈杂声却明显变大，郁空无奈只能先和希尔德森一起往前凑近神像走了走。

想着刚才尖嘴男人口中说的腰上挂满银饰的男人，郁空微微抬起头想要寻找，却无意中被巨大的神像吸引。

刚才还只能看见一个大概轮廓的神像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仔细看着，郁空却觉得那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灵光一闪而过，对了，那本书，是那本书上绘制的神像。

但越是盯着那双眼睛，郁空就越是舍不得移不开眼神，两只眼睛被蛊惑般呆愣愣的望着，直到希尔德森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用力拽住他的手腕，才恢复清明。

“我刚才好像中招了。”郁空掐着太阳穴，摇晃着脑袋，低声说道。

“嗯，我们先出去。”

希尔德森想要带着郁空离开这个地方，“啊”的一声尖叫却在人群中引起关注。

刚才还分散的人群一下子变得拥挤，希尔德森和郁空不得不被迫顺着人流的方向往发出尖叫声的位置走去。

“怎么啦？怎么啦？”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