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世家人皆如此。”王舒玉愤而站起。

沈昔觉得世家很无辜，说话的人是她，怎么整个世家就背锅了。

王舒玉看到沈昔不在意，眼神飘渺，在走神，“请院长恕罪，今日舒玉是呆不得了。”

李治之在一旁赶紧拉住了王舒玉，“怎么待不了。”说完，瞪了一眼沈昔，沈昔一脸无辜的冲着李治之笑。

沈昔还觉得自己在这里呆不了，王舒玉一口一个世家的。

她还真忍不了了，非得给他治治这毛病。

“敢问王公子，如果你坐上这世家的位子，你就肯定你能比现在的世家做的更好，还是说这书里教了你什么治国政策， 又或者是教你如何将粮食的产量种的更高，让你有这个底气，这么说世家。”

王舒玉冷哼一声，“寒门子弟秉的是报国之心，世家贪图钱财，把控朝局不肯让我等寒门上官场，你怕是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饿到啃树皮又是什么样子。”

沈昔微微一笑就有意思了，“我自然知道，几个月前我还跟着难民一起流落在外。我不光知道饿到啃树皮是什么样子，我还知道饿到卖儿女是什么样子。”

那是人间最可怕的悲哀，一个人最基本的需求都得不到满足，随着饥饿过度是死亡。

“每日醒来都可以看到有人倒下，走不动了。”

这一切在沈昔的脑海中还是那么清楚，甚至还有一点点畏惧害怕。

李治之和王舒玉两人沉默了，沈昔说的这一切他们只听过从未见过，沈昔说的平静，在他们心里早就翻江倒海，平静不了。

沈昔让两名忧国忧民的男人一下子忧心起来，下棋的心情都没了，王舒玉向李治之告辞，临走前，对沈昔道了声对不住。

果然是酸书生，认死理，沈昔吐槽了句，不过呢，还是个好人呀，这样的人入了官场怕是要受欺负吧。

“昔儿。”李治之叫了声沈昔，忽然问道，“你可曾想过为官。”

沈昔摇头，“做个世家小姐挺好，寒门学子不也羡慕着嘛？老师，我做不到之春将军那样，我猜将军也曾经是您的学生。”

李治之点头，“不错，之春当年和你一样，聪明，但不好学，要她背点什么跟要命似的。”提起之春，李治之一脸笑容，“现在还跟猴似的，前阵子打秋风到我这拿了两瓶好酒。”

“确实像个猴。”话音落，沈昔脑门挨了下，痛的人一下子都精神了，“谁打本小姐的脑袋是不要命了吗？”

“哟。”之春流氓似的吹了个口哨，“只准你放火不准本将军啊，在背后说我坏话，还被我当场抓住了。”

沈昔自知理亏，不甘心的闭上嘴，这都是第几次了，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怎么来了，这年头做将军这么闲的嘛。”

“当然是有正事和老师说。”说起正事，之春脸都变的正经了几分，“今天早朝，陛下提了科举的事，靖王殿下正好也在，世家做了让步，同意了。”

“科举的事本就势在必行，陛下执政多年，龙威已深，如此徐徐图之，只是希望世家与寒门莫要积怨太深，相辅相成，齐心协力，韩国这艘船才能开的快。”

李治之说着说着，咳嗽了几声，之春忙给他递了杯水，李治之摆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世家让步了，也提了条件吧。”

之春点头，老师果然料事如神。

“罗相在早朝上提出，科举制度第一次执行，不知道情况，建议录取名额谨慎些，先录取少量，考题也要请大儒出题。”

“罗老三还是老样子。”李治之笑骂，“王舒玉今天来找我怕这老家伙知道了，刻意让我出题，我若是出题简单了，罗老三该参我一笔了。”

“罗相这是阳谋，老师可要推脱。”

李治之摇头，“不用，舒玉学问扎实，中榜的人一定有他，罗老三有私心在里头，但这科举确实是对韩国的好事，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会约束好。”

李治之口中的罗老三是罗月月的父亲吧，原以为两人水火不容，如今一看，相互之间有点老朋友的感觉。

李治之毕竟年纪大了，回屋休息了，剩下沈昔和之春四目相对。

沈昔眼神不受控制的往之春脸上看去，精准点是她的额头。

心里掂量了下自己一套式能不能打的过她，有自动带入了若雪的武力值，蠢蠢欲动的心凉了一半，貌似打不过呀。

“若雪的武艺是我教的。”之春一句话，沈昔彻底死心，若无其事的咳嗽了一声，“干嘛突然提起若雪姐姐。”

“你不是想揍我吗？”之春一句话挑破了，沈昔也不好装傻了。

白了眼之春，长的也算是人模狗样的，怎么说话这么欠，也不知道娘怎么会和她成为朋友。

你装傻我装傻，稀里糊涂不好吗。

“我可别说这话，你一个大将军这么闲吗？”

沈昔开始转移话题，之春难得没唱反调，顺着说了，“近两年不会打仗，各国都在休养生息，不然老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科举，你还不回家陪陪宛儿。”

沈昔面色一僵。

之春看见，笑问，“舍不得了？”

沈昔心里不是滋味，自家娘这么嫁人，“靖王殿下和世子我都见到了，我只是在想她会喜欢吗？又在想现在的生活好，还是外面好！”

之春拍了拍沈昔的肩膀，再弹了下沈昔的额头，“宛儿性子柔弱，可那不是没自己的主意，你是觉得自己拖累了？”

“要是没我？”沈昔话没说完，脑袋又挨了下，捂住脑袋，叫道，“拍上瘾了？”

“你想那么多有用吗？宛儿出逃，得罪了戚荣，你真当他信你娘病了多年，你是宛儿女儿的身份也就瞒一瞒不知晓的小辈，其他人猜都猜出来了，若不是戚冀出事了，戚荣早就来找沈家麻烦了，你呢凡事小心点，我听人说，戚薇也要来学院，来者不善，你这丫头机灵点，若真躲不了，就站在罗月月和县主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