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微弱的石室中，氤氲着浓厚的地脉灵气。

“唉？你说你会不会跟那个女的搞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玩意？”杨彻心头有点火起。

相处的时间越长，他越觉得这剑灵口无遮拦，什么都敢想，而且还敢说出来。

距离上次去地面已经有一个月了，李雨竹在地面上吸收了太多煞气，于是立刻就回去找地方炼化去了。

对她来说，反正吸收了一点也是吸收，吸收多了也是吸收，而且就算让她重新选一次，恐怕她也是没有选择的。她不能像剑灵那样，打出去的灵力还能从环境中吸收回来。在赤荒秘境里不维持状态的话，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剑灵回来之后就跟着杨彻，杨彻让她离开，她也不肯，因为他那间石室有封印尸体的缘故，所以杨彻也硬挺着一直没那间石室，直到骷髅回来。

骷髅看到剑灵缠着杨彻，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一点都没惊讶，只告诉剑灵不要动二层被封印的尸体，就离开了。

看到骷髅没反对，杨彻才让剑灵跟着回了石室。

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改进了聚集地脉灵力的法阵。

杨彻试了一下，果然效率提高了接近一倍，不由道了声谢。剑灵于是就得意洋洋。

“告诉你！我的主人可是阵修啊，就算是孕育了我这样的剑灵，在剑道上的修为达到这样的程度，他居然还是以阵修为主。喏，你是不是光想想，就知道他在法阵上的早已如何了？”

毕竟得了好处，杨彻于是就附和几句。

剑灵的表情明明是看出杨彻敷衍又无语的态度，但她的情绪却没有一丝不快，只有一些促狭的快乐。

该说不说，她的性格是真的好。

本来在杨彻的想象中，剑灵这种存在，就应该是一往无前、杀伐果断、锋锐凌厉的气质。

但这剑灵只让他觉得是个富人家养出来的鬼点子多的女儿。

“我猜嘛，你搞不好会跟那个邪修搞在一块？你说是不是？喏，她不是长的挺好看的？”剑灵在墙壁上平着插了一柄比长枪还要长的剑，这剑不宽，很难明白这柄剑铸造时的用意。

剑灵就躺在上面，翘着腿，轻纱就这样滑落下来。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对她会有想法？”对于喜欢揣测的人来说，否认是苍白的，所以杨彻很少直接否认，反问比较容易拿回对话的节奏。

“人族么，不就是这样的么？不管是多大的仇，以前发生过什么，只要环境适合，有机会能搞到一块，那就是有可能会搞到一块。”

剑灵像滑鱼一样仰着脖子，顺着剑柄头端滑了下来，接着仰躺着，在阵法中飘来荡去，像是鱼一样在空中肆意游动，又像是懒散的飞天神女。

“她脖子上那个东西是你的封印吧？你看，她被你封印了，就老老实实的，一点反抗的意图都没有了，我甚至没感觉到她有什么耻辱的感觉。你就是告诉我，她是你养的瘦马，我也不觉得奇怪呢...”

她一边躺着飞，一边握紧细小白皙的拳头，向上伸直了胳膊伸了个懒腰，小小的哈欠一声。

“我跟她顶多只能算是暂时的盟友，另外，我在她的仇恨名单上根本排不上号，所以在我占优势的时候，她才不会拿命来和我杠。”

要是李殊云封印了她的话，按她的性格一定会自戕的吧...杨彻默默想道。

有些时候，剑灵躺在长剑的剑脊上，她虽然不能吸收法阵中的地脉灵力，但似乎还是很喜欢呆在法阵旁边。

有些时候，她又变成一块铁片，那灵体不知道在铁片里面捣鼓什么东西，有时候发出几下砰砰的声响。铁片就这样放在长剑上，其实如果没人干涉，那样的铁片在长剑上肯定是放不稳当的，但现在偏偏就是放的住。

三个月之后的某天，剑灵刚在铁片里连续呆了六七个时辰，刚刚显出身形，就对杨彻说道：“我们去趟地面吧？”

她说话的语气永远这么轻松快乐。

“去做什么？”

“给你找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不过呢，嗯...”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杨彻，皱了皱鼻子，比划了两下，又道：“你这个敛息法门效果太好，不出手的时候我根本探查不了你的境界水平，喏，你稍微放开一点...”

杨彻照做了。

“嗯，确实强了不少，我的法阵好用吧？”剑灵又开始得意洋洋的笑，“这次就挑个更强一点的尸傀。”

“那你等我会。”杨彻想了想，还是摸出上次剑灵给他的那柄长剑。

他将长剑横在膝上，双臂顿时变做熔岩般琉璃的质地，血液在半透明的血管中汩汩流动，肌骨看起来十分明晰，他在运转熔兵手的时候，连带着整座法阵中的地脉灵力似乎都开始沸腾起来。

“你要熔炼这柄剑...？”剑灵开始有点迟疑，以杨彻的修为，还不太可能是炼器师。

手中的炽焰灵力涌入剑体，雪亮的长剑变做炽热的橙红色，朽烂的符纹在其中隐约浮现。杨彻的熔岩手掌抚过纹路，便烧灼出一股腐朽的黑烟。

废弃的符纹变淡了，但并没有完全消失，于是他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

在这个过程中，杨彻甚至开始学着控制温度，不让剑胚过热，变得软化，而又维持在一定的温度，好让自己能更容易的烧蚀过去的符纹。

“嗯，我下次可以送你个炉子。”剑灵蹲在一旁，轻纱拖地，她看的聚精会神，“主人说的没错，九曜经确实适合打铁的练，练好了自然就会打铁...不过这个符纹也不影响么，干嘛要弄掉？”

杨彻专心控制着熔兵手的火候，没理会她。

一个多时辰之后，陈旧的符纹才被烧蚀干净。

接着他从储物法器中摸出一方石槽子，这东西看起来就像牲口用的食槽，但此时里面盛满了黑漆漆的油脂。

这是他们一起回地宫的时候，他向李雨竹要的，当时他只说是有没有什么妖兽的油脂，李雨竹也没问他做什么用，那会儿剑灵同样不明白杨彻要这东西做什么。

他将炽热的长剑按入油中淬火，冷却之后，才将它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