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面具面对着杨彻，沉默良久，火焰燃烧的安静声音中，杨彻被这种气氛搞的有些紧张。

“我错了。”燃烧面具说道。

杨彻不明就里。

“我大错特错。你不应该死，我姐会喜欢你的。”

“那女修是你姐姐？”杨彻问道。

“嗯，她快醒了，我本来还想往你身上多种点恶念，让她醒了有甜点吃。”

“......”这甜点不会就是我吧，杨彻想道。

另外，要吃有恶念的人，那她姐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两货都邪门的很。

杨彻问：“这话怎么说？”

又是一阵沉默，杨彻似乎听到燃烧面具叹了口气。

“算了，要么你帮个忙，我去让顾月晓做个恶人，反正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去和她聊聊。”

燃烧面具说完就要消失，杨彻赶忙上去拦它，没拦到，只抓了一把火，但燃烧面具还是回过头来，问道：“你做什么？”

“你要给顾月晓种上恶念？喂给你姐姐？”

“要不然呢？”

“你到底是谁啊？余青的魂魄是你拘走的？”杨彻感觉燃烧面具没有杀意，所以也就大大方方问。

“你说他啊？”燃烧面具后方伸出一只火焰大手，抓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琉璃球体，强烈的梦境波动蕴藏在其中。

杨彻略一探查，一阵眩晕，这球体里住了许许多多的魂魄，略一扫，便觉得有好几千人，其中气息高一些的，甚至有结丹修为。

眩晕过去，他辨别一番，找到余青，他正闷在房间里往竹简上写什么东西，情绪稳定，丝毫没有阶下囚的感觉。

“这...”

“我不收这些人进来，他们就全死了。”燃烧面具说道：“他背过我姐，我姐醒过来，第一个吃的就是他。”

这样说你还算好人了？杨彻在心中暗暗吐槽。这姐弟两个，一个没人形，诱导人作恶，还有一个昏睡，醒了要吃人。

“其他的人呢？也都是你在这附近抓进来的？”

“嗯，抓了十几年了。我爹太忙了，没空管我，抓些人蓄养一番，我姐饿了就喂她吃几个坏的。”

“坏的什么？”

“坏的人啊？坏人，恶人。”燃烧面具露出莫名其妙的情绪：“很难理解吗？”

你不是恶人吗？杨彻听到他这么说，觉得分外奇怪。

“能理解...”杨彻又问道：“那你怎么保证总是有恶人的？我是说你掌管的这个梦境里面。”

“总有恶人的，只要他们能接触，就会有人作恶。”

说话的时候，杨彻一直在观察燃烧面具手中的琉璃球体，这是一件具有实体的梦境法器，或许是法宝，他很想接触一下读取信息，当然现在是不敢的。

杨彻在琉璃球体中扫荡了很多人的魂魄情绪，发觉他们绝大多数情绪都是悠闲正常的，并不是紧张的状态，估摸着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抓的。

余青那样子也不像知道自己已经被抓，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一副悠闲的做派。

燃烧面具补充道：“人族是这样的。”

这话说的，燃烧面具似乎不是人族。

但它说的没错，只要人们生活在一块，有互相接触的机会，就总有人会作恶，力量水平不同的人在一起更是如此。

“你姐什么时候会醒？”其实杨彻最想问的是燃烧面具怎么样才肯放过顾月晓，但直接问一定会被拒绝，燃烧面具既然不急着走，还愿意跟他聊，那自然是多聊点别的要紧事。

“不知道，她饿了她就醒了。”

醒了就要吃人对吧...？

“那醒了呢？”

“吃个把人，吃够恶念，再继续睡。嗯，有时候会陪我玩一会，有时候会去烦我爹。”

“你爹是谁？”问到这里，杨彻觉得他怎么问燃烧面具就怎么答，虽然恶，但居然有种别样的实诚感觉。

燃烧面具的情绪凝重了一下，好像有些头痛、有些凝重，道：“这个我不能说。对了，你是哪门哪派的？为什么炼气期就进来了。”

“我啊，在赤荒秘境里是散修。”

杨彻感觉燃烧面具像是皱了皱眉：“赤荒秘境？什么赤荒秘境？”

“啊？”这下轮到杨彻懵圈，“就是虚天剑阁所在地方，是一处秘境，十分贫瘠，名叫赤荒。在赤荒秘境之外，才是广阔的大世界。”

燃烧面具似在思考，沉吟片刻，道：“界外有界的这种吗？你来自哪里？”

杨彻忽然觉得燃烧面具像个孩子，他的恶念是纯真的，不起恶念的时候，它有种无思无觉的纯真状态。就好比在正常说话的时候，它疑问的念头就是纯真的。

它身上有种奇怪的，互不干涉的纯真。

恶的时候就是恶，聊天的时候却又并没有隐藏信息、打探消息的世故感觉。

“我来自外界，就是赤荒秘境以外的地方，更大的地方。”

“那更大的地方也有边界吗？”燃烧面具问道。

“也是有的。”杨彻突然问：“顾月晓现在在哪呢？”

问完，他立刻感觉到燃烧面具魂体中恶念顿生。

它感应一番，道：“在烟里面乱走。”

又道：“她走不出去的。”

“李空辰呢？”杨彻问道。

“他啊，在揽着那女子，一样在烟里面乱走。”燃烧面具不知为何看的乐，嘿嘿发笑。

杨彻觉得它可能是喜欢看到旁人紧张无助而绝望的状态。

燃烧面具又道：“话说回来，李空辰揽着的那女子，你真的不想要吗？上好的炉鼎，已经炮制完毕，只待一朝折取。”

杨彻摇摇头。燃烧面具有片刻的困惑，但它的想法很快就跳脱到别的事情上去，这和小孩是一样一样的。

燃烧面具仿若自言自语：“碰我过姐的人都会死的，所以李空辰只是被我玩死，或是直接被我姐毫无新意的吃掉，这两种没意思的结果之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