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彻不在，石北川就完全没有探查魔气的手段，所以这段时间简直有点杯弓蛇影，看什么都像是魔物，看到术女这个活人，虽然远远看起来正常，但还是直接被他划到魔物的范畴内。

什么二八佳人？搞不好就是红粉骷髅鬼的皮囊罢了，没准剥去外衣就是排满獠牙的血盆大口。

也不知道周金璇现在怎么样了，她被宁久微带走，看起来似乎处境比我好，但却很可能直接死在宁久微手上。杨彻身上虽然诡秘的事情多，但从做事上看还不是如何老练，不是老江湖，通常下手就没那么狠...

接近天黑的时候，细微的遁光毫无阻碍的穿过承阳殿外层院落阵法壁障，顾月晓拉着杨彻没有停，后者指明了方向，顾月晓就依照方向飞行。

杨彻运转太渊魔相功，四方仍是一片阴寒萧瑟的森罗地狱景象，但好在虚元没探查到任何活物。

杨彻让顾月晓先路过之前和石北川藏身的地方，望气术张开，没发现石北川的踪迹。

他想了想，立刻又给出几个可能藏身的位置，早在进入承阳殿范围没几天，杨彻把这附近地形探查的清清楚楚，而且画出的舆图还共享给了石北川，所以现在他立刻就有几个怀疑的地点。

保险起见，每次快到要排查的地点的时候，杨彻就让顾月晓停下，然后他让顾月晓放开神念，杨彻则是借助顾月晓的神念探查那里。

毕竟他自己的望气术虽然精妙，但修为境界在这里，探查的范围太小。

按时间算算，石北川现在差不多也是恢复到筑基巅峰了。

顾月晓不明就里，但她现在对杨彻极为信任，所以连理由都不问。而且共享神念这种极为危险的行为，她也是十分放心的，毕竟杨彻要害她早就害了，用不着等到现在。

“有人配合就是好...自己修为不够，同伴修为够也是一样的。”杨彻一阵暗爽，两人如此检查到第六个可能的藏身处，石北川果然就在里面。

从气息看，他应该是在修炼，但效率似乎不高的样子，毕竟没有足够的灵力补给。

杨彻想了想，决定先不把石北川喊上。

他得先确认了承阳殿后院那间石室里名册的事，而这件事他并不想让石北川知道。

“走，我们先去承阳殿主殿。”

“那是你同伴吗？石北川？”顾月晓问道。

“嗯，算是同伴，但关系没那么单纯...”于是杨彻把之前和石北川的情况和顾月晓大致解释了一下。

后者的评价是：“某种平衡下的同伴，平衡失效的时候就是敌人。”

“这种比简单的同伴要危险，但平衡摆在明面上的时候，防备起来也不困难。”

去主殿的路上，杨彻一直在用虚元探查周围，尤其是各种阁楼的深处、还有地下石室。

没有任何发现。

进主殿的时候，顾月晓发现自己的弟子玉令不能用。

“用我的。”于是杨彻带着她进殿，他们是从偏殿进去的。

“你的弟子玉令能给我看看吗？”顾月晓问道。

杨彻没太多犹豫，递了过去，顾月晓端详片刻，低声自语道：“内门弟子，估计修为在结丹中期以上，这已经是高阶弟子了，一旦跨破元婴，立刻就是长老身份。”

“所以这玉令的原主人，修为在结丹中期以上，元婴以下？”

“那倒也不一定。”顾月晓微微摇头，然后把玉令还给了杨彻，道：“元婴以上不进长老殿的也有，大多都是执刑殿这样的特殊组织，但毫无疑问都是高阶弟子就是了。”

两人在主殿里穿行的很小心，不快不慢，很有节奏，杨彻让顾月晓收起了神念，以防惊扰到未知的存在，自己也收起神念，纯用虚元探查。

顾月晓猜测杨彻有神念之外的探查方法，这种方法通常都是靠某些高阶探查法宝，所以在散修中几乎见不到，只有在底蕴深厚的世家子弟身上才会出现。

“但他也没有在用法宝啊...”顾月晓默默想着，她一直和杨彻拉着手腕，完全没见杨彻有任何使用法宝的迹象。

“或许这法宝是极微小又能隐藏行迹的东西？但如果是这样的法宝，价值岂不更是高到吓人？”

关于杨彻的背景来历，顾月晓常常越是想越觉得诡异，种种迹象都表明是顶尖的世家子弟，但偏偏修为却如此低，而任何世家都不可能让如此低修为的顶尖修炼种子一个人在外游历的。这极为反常的一点，是顾月晓怎么也想不通的。

杨彻避开了范围最大的主殿，从偏殿出去，顺着侧面穿过中庭，再穿过中殿、后方的连绵院落和繁复交错的游廊，两人摸黑来到那间石室。

隔扇门仍旧是合上的，杨彻轻轻一推，推开了。

里面的陈设和上次来一模一样，杨彻观察了书架和地面的灰尘，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他很快把那些古旧竹简都集中到了一起，按老旧程度排好序。

“我之前就是听到这上面的名字才昏过去的？”

“对，是年份更近的名字，但具体多少年，竹简里没标注。你上次昏过去又再醒来之后，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没有。早检查过了。”顾月晓立刻回答。

“但这也不能表明昏迷过去就是无害的。你信我吗？你要不相信，可以用一枚玉简记录自己的行程，然后我再给你触发一次昏迷。这样你醒来自己查看自己的玉简就知道了。”

顾月晓摇了摇头：“不用。”接着她指着年份最久远的几捆竹简：“我先从年份最久的看起。在我进入虚天剑阁老早之前，虚天剑阁就建宗了，所以这里面记载的人很可能我都没直接接触过，搞不好我不会昏过去。我一个一个读，要是昏过去了，你就记下来我读到哪个的时候失去意识的。”

杨彻知道顾月晓的意思，她的方法就是完全的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