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绝配
作者:朱慧菲 | 分类:现言 | 字数:70.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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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自以为是驴,踩苹果尿笸箩
男人被它叫唤笑了。
天哪,这头驴是从哪儿偷渡过来的啊,叫唤得这么难听还一直叫叫叫,真是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
看那叫得起劲儿的样子,估计觉得自己是驴圈好声音吧,岂不是得给你颁个“驴音嘹亮”奖?
“看你那脏兮兮的样子,估计也没人要你,而且你叫得还特难听,养你岂不等于养了个喇叭?啧啧啧……”男人端着笸箩一边转过身去一边嫌弃道。
驴看着男人的背影,刚才的激动与兴奋瞬间消失不见,连同希望也随着男人转身的那刻化为齑粉破灭消散了。
它默默的低下了头,灰心丧气的转身离开了。
这一趟来得,真得只是无用功吗?
刚走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 “喂,野驴……”
驴难以置信的转过身来,它想向男人走去,可又怕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理解不了人类的语言含义,便只得呆呆的站在原地,怔愣着盯着前面不远处正向它喊话的男人。
不行,我不能过去,虽然我是一头野驴,但我是一头有节操、还玻璃心的野驴。
万一是我自作多情理解错了,人家根本没有要收我的意思,那我多没驴面啊。
已经失望过一次了,那就不要再抱有奢望了。
我不想再次失望,我不能向他走去。
虽然,我是真得很想进到他那长满香喷喷的苹果的果园里,真得很想拥有一座种着万千苹果树的果园……
想着,它就看到男人放下笸箩,腾出手来向自己招手。
驴鬼使神差的想向前走两步,下一秒便清醒过来,止蹄不前。
他向我招手,是叫我过去,还是叫我离开呢?
万一他是叫我离开,而我过去了,那岂不是太尴尬了吗?饶是驴脸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可是,万一他是叫我过去,而我却离开了,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吗?我肯定会“以驴头抢地耳”的。
男人可不知道面前这头驴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招手让它过来,可那头驴却好像在生闷气,不稀得搭理自己,假装没看见自己的手在扇来扇去。
咳,真是头倔驴, 男人无奈地想道。
“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啦?你叫得确实难听嘛。不过也有我的错,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直接伤了你脆弱的驴心。”男人一边向驴走过去一边说道,“对不起,野驴,你的叫声非常嘹亮,这个世界上最响的喇叭都比不过你。”
男人停在驴身边,摸摸驴脑袋,凑近驴耳朵, 笑着说道:“不如……你来给我看果园吧。喏,苹果管够。”说完,男人就直起身来,笑眯眯的看着驴,似在等待它的回答。
!!!!!!!
驴被男人的这句话给炸晕了,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它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是装了一锅烧开了的水,咕嘟咕嘟的,嗡嗡直响,又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好像钻进去好多蘑菇云,麻麻的,痒痒的,热热的,像是村东头书记家的小花在跟自己说悄悄话让自己上它家里去时的感觉,都是觉得浑身难受。
但,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想远离小花。
想靠近他。
驴晃晃脑袋,伸伸蹄子,终于从梦里清醒过来。
它大喜过望,把脑袋搁在男人的前胸,轻轻蹭了蹭,然后抬起脑袋,激动之情溢于“喇叭”——整片果园都充斥着“哦啊”的驴叫,叫的树叶抖三抖,叫的苹果颤三颤。
男人拍拍驴脸,领着它向小门走去。
“你看看你,脏死了,蹭我一身泥。”男人嘴上嫌弃的不行,手却在驴背上摸来摸去,也不嫌脏了。
走到门口,男人端起那一笸箩苹果,边往驴背上放边说:“帮我拿着,我歇一歇。”但知道笸箩在驴背上是放不住的,便用一只手扶着箩,然后跟驴一起到苹果林里摘苹果。
驴激动的心情还未平复,此时就想在新主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干,好让主人知道收了自己绝对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是稳赚不赔的。
它想证明不用主人搭把手,它自己也是可以完成任务的。
作为一头绅士驴,怎么还能麻烦主人出手呢?
这本来就是自己应该一力承担的,不能麻烦主人。
想着,它就向旁边迈了几大蹄子,想要主人松手,它好自己来。
“哎,你干嘛?”男人低呼一声,赶紧跟上去,“我不扶着点儿的话,苹果就洒了。”
哼,骗驴。
我以前干活的时候都是自己干的,驮东西也是自己驮的,那个死大汉一点儿也没帮过我,我都干得很好,所以我自己肯定可以。
驴光想着自己以前干活的时候不需要人帮,却忘记了自己是需要物件帮的,得先穿上“小马甲”,才能固定得住东西啊。
不然,什么物件都不穿的话,东西怎么放得住?
你想想,脊梁杆子上能放稳一个大脸盆吗?驴鞭上能放稳一个玉米棒槌吗?你的四个驴蹄子能站在一块石头蛋子上吗?
可是,此时此刻的驴除了想证明自己非常有能耐之外,什么也想不到。
它暗暗憋气,瞅准时机,“滋溜”一下窜出老远,边窜边想:主人,您就瞧好吧。
男人确实是瞧好了,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苹果是怎么被摔烂的、笸箩是怎么被撞瘪的都瞧得真真切切。
驴的一记“傻窜”窜得他是措手不及,猝不及防一松手,笸箩就从颠簸的驴背上滑下来,然后打翻在地。
苹果脱离了笸箩的束缚到处滚,草丛里、树阴下、栅栏旁……到处可见它们的果影,有几个甚至滚到了驴的脚下,不幸被驴蹄子踩个稀碎,果肉成渣,连种子都给踩出来了。
种子经过驴蹄,擦过驴脸,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优美的抛物线,滑溜极了,最终“啪”得一声落到了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几不可察的小坑。
驴被这一幕惊呆了,二话不“叫”就抓紧时间弥补过错。
它对碎在自己蹄下的苹果怀有深深的歉意,赶紧收集它们的种子,然后刨坑、踢种、盖土、撒尿一气呵成。
“哦er——啊er—— ”驴长叫一声,搓搓前蹄,浑身散发着智慧的光茫。
哦耶!大功告成,明年又会长出几棵苹果树,它们又会复活啦。
驴忙着挖坑种树,没看到笸箩经历了什么,但这不代表男人也没看见。
在驴刨坑、踢种、盖土的时候,笸箩正在地上滚动,就像是自行车刚掉的一个车轮子,孤单转动,孤苦无依。
它就这么转呀转呀,表演着一个箩的独转……
然后,它就越过草皮,跨过苹果,躲过沙石,直直滚向驴刚刚盖好土的坑,接着——
它就被撒了一身尿,刚好滚动一圈,受尿均匀,滚离驴腚,终撞石块。
只听“哐”的一声,笸箩终于停止了转动,它就带着驴的味道逝于它最爱的舞台,结束了它的solo。
带着凹陷几处的残破身躯,它,谢幕了。
唯留地上几条湿湿的痕迹,昭示着它的演出轨迹,宣告了它在“表演”过程中遭受了什么样的非箩待遇。
它,被驴尿浇了。
它,被一泡驴尿给浇成了一个“落汤箩”。
以为是开始,其实是结束。
驴子与笸箩的感情还未开始,便生生被泡尿给浇没了。
而驴此时还未发现自己干了什么“惨无驴道”“惨绝驴寰”的大事,它就痴痴的望着主人,主人呆呆的看着箩,而萝呢,静静的躺在地上,等待太阳的出现和尿液的蒸发。
哼,等我晒干身体后,又是一个好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