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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绝配

作者:朱慧菲 | 分类:现言 | 字数:70.6万

第49章 新怀疑对象,昨晚的人是你?

书名:我俩绝配 作者:朱慧菲 字数:8286 更新时间:2025-01-31 02:07:48

第二天一大早,当课代表们收周末的作业收到林默面前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忽略了他,转身向旁边走去。

林默见状,赶紧叫住他们:“嘿,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把我略过去啦?我也要交。”说着就埋头从书包里扒拉试卷。

众人皆感诧异。

林默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吗?还是说一个假期去做了个换脑手术?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众人抬头望天。

哦,今天的太阳还没出来呢。

他竟然交作业了?

他竟然主动交作业了?

他竟然没有从课代表手里的一摞试卷中随便扒拉几张然后东抄抄西抄抄合成自己的答案就主动交作业了?

他他他,他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不怪众人大吃一惊,实在是上学期收林默的作业太难太难了,比上蜀道还要难,得成天跟他屁股后面跑,得时时刻刻盯住他。

要想大概率成功收到他的作业的话,你得眼神好,你得腿脚快。

你如果眼神不好的话,他一下课就不见人影,一下课不见人影了,你想收作业都没地方收去。

不过,光有个好眼神那也是不够的,你还得腿脚快,在他脚底抹油溜出去玩的时候,能够及时追上去一把拽住他,将他拖回座位,必须补完作业或者交上作业才能放开他去自由翱翔。

于伟文亲身经历此等“欺辱”,勇敢现身说法:“我身为一个语文课代表,实在是太艰难了,日常工作中的大部分挑战都是林默给我带来的。写字难看,做作业拖拖拉拉,半天写不上一个字,每天早上都得要我的试卷抄。语文试卷的话,要么就从我这里扒拉别人的,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直接抄我的。你说他抄就抄吧,他抄完了忘记给我交上算是啥子事情嘛。要么忘了给我交,要么就把我的试卷弄得皱巴巴,要么……哼,他太不是个东西了,我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林默对我的作业们欺之辱之,请各位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求各位青天大老爷为我做主,为我的作业讨个公道,民妇……呃,民男必当竭尽所能,以报青天大老爷的救命之恩……呜呜X﹏X,嘤嘤嘤……欺卷太甚,简直是欺卷太甚呐……”

“青天大老爷”露出同情的眼神,拍拍他的头,示意可以了。

于伟文连连摇头:“不,还没完,让我说,让我说,我要说,我要好好控诉他,我要……唔……”然后,于伟文就因为扰乱“公堂秩序”被“衙役”给捂着嘴拖下去了。

林默扑上去捂住于伟文的嘴,无奈的说道:“宝贝儿,你太吵了,安静,否则我不介意用别的方式堵住你的嘴。”你再瞎嚷嚷的话,小心我把臭袜子塞你嘴里哈。

听了林默的话,于伟文挣脱束缚,“嗷”的一声,兴奋又激动的说:“啊啊啊,默哥你太会了叭,周末在家看什么教学视频啦,这么上道?真是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啊,啧啧啧……”一边面露猥笑,一边向林默竖了个大拇指头哥儿。

林默:“……”这又是瞎激动个啥?用袜子塞你嘴你就这么兴奋?袜子当然是深藏脚底不外露的,你到底瞎激动个啥?

“你嗷嚎什么?”

“我……”于伟文张嘴刚说了一个字便被林默打断了。

“你先打住,我先交上作业再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你这逼逼赖赖一通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说着,林默就展开折的方方正正的试卷,就像是老爷爷掀开一层又一层的小手帕从里面拿出毛票来让孙子买糖吃似的,将试卷毕恭毕敬交到了“课代表一族”的手中,说道:“请笑纳。如今我已异能觉醒,从今往后,我将按时完成作业,坚决支持和拥护诸位的课代表工作,绝对不会再让各位追在我屁股后面跟撵狗似的撵来撵去了,我说到做到。”

见众人半信半疑,他“噌“的一下跳上凳子,伸出三根手指举至头顶,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今日在此起誓,日后作业一定准时交,各位就瞧好吧,看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重抗‘人类’大旗,解难题杀单词,过数学斩物理,谈笑风声,笑谈万物,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粪土……”

“停停停,打住,打住。”众人快要被他给叭叭死了,“那你要是做不到呢?”

“对对对。”有人插嘴道,“如有违反……”

林默嘴比脑子快,顺口接上:“……后果自负。”

众人无奈,“首领”笑道:“行啦,又不是让你写卫生安全保证书,搞啥子‘后果自负’嘛。我们不跟你耍贫嘴了,还得赶着收作业呢。行了,孩儿们,都散了吧。”说罢一挥手,众人立刻作树倒猢狲散状,该收作业的收作业,该跑办公室的跑办公室……该干啥的都干啥去了,一瞬间,各回各座,各找各卷。

林默还没戳戳于伟文的脊梁杆子来个兴师问罪,于伟文倒自己送上门儿来了,“刷”的一下回过头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林默,还抛了个媚眼儿,看得林默是心惊胆战,慌里慌张,语气也瞬间失了气势,弱弱的问道:“你……你想干嘛?”

第49章 新怀疑对象,昨晚的人是你?

于伟文的眼睛“啪”得亮起了2500瓦的超级小电泡:“不想不想,你这么热情,人家受不住了啦,好坏好坏呀你。”一边娇羞着一边就要持“糙汉拳”在林默胸口上捶来捶去。

林默大脑一顿,像过了电一般刺激他想起了昨晚的不忍回首之事。

人……家?

难道……

是你这个孽畜?!!

下一秒,他“腾”的一下起身趴在桌子上,一把攥住了于伟文的胳膊肘子,咬牙切齿的问道:“昨天晚上的人,是你?”

⊙⊙?于伟文彻底懵了。

这又是什么剧情走向啊?

怎么忽然变成霸道总裁玛丽苏了?

听这台词,貌似信息量还蛮大的诶。

虽然跳了我的剧本,但作为一位未来的优秀男演员,能够临危不惧,并且接住对手扔过来的任何戏份都是必须要做到的。

这,就是演员的素养。

这,就是戏精的品格。

未来的奥斯卡,投入我的怀抱吧!

未来的小金人,为我欢呼呐喊吧!

未来的摄像机,请尽情对我咔嚓咔嚓吧!

想着,于伟文仿佛真的出现在了拍戏现场,他清了清嗓子,矫揉造作的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说道:“林总不要啊,你弄疼人家了嘛,好疼呀,啊……”

哇哦——前排的人都齐刷刷地回头看这激情洋溢的一幕,先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大到能塞下去一个鸭蛋了,然后笑的嘴角都飞上天跟太阳欧巴肩并肩遨游太空去了。

天哪,这是什么羞耻的语言。

太羞耻了,咦——呀,羞耻到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于伟文说出口后,自己都觉得肉麻的一批,情不自禁伸出手安抚了一下自己受到刺激呈收缩状态的立毛肌,边摩挲边暗暗下定决心。

以后可不能什么类型的台词都尝试了,太惊悚了,太麻痹了。

林默看着他胡言乱语一番后,爪子在胳膊上摸来摸去,一副做作的姿态,顿时哭笑不得。

“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说实话,你昨晚没加我好友跟我聊天吗?”

于伟文一脸懵圈:“没啊。咱们不早就加好友了吗?而且我晚上也没玩手机……诶?貌似是你昨晚上给我发消息了吧,还说我是‘猪蹄子’,你瞪大了你那俩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猪蹄子吗?有这么好看的猪蹄子吗?啊?你……”

于伟文越说越激动,就像是要犯羊癫疯的症状,林默伸手“啪”的一下拍他脸上,扔给他一句“没什么”后,就让他赶紧转过头去,别在叭叭叭叭个不停了。

耳边终于清净下来,林默暗自纳闷儿:不是于伟文?我还以为抓到罪魁祸首了呢,真是白激动了。

等我找个时机,看看是不是薛玮那货。

如果这次还是他的话,我非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可。

我非得削的他黄土埋半截儿不可……

正念叨着,一扭头便看见苏燃用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在面前的课本上随意的翻来翻去,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精神头的样子。

林默又忍不住纳闷了。

他怎么了呀?

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啊。

难道是给我讲题累的?不会吧。

不会是昨天让我给气的吧?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是真不会……

真不会什么?真不会做题吗?

想到这儿,林默不禁有些心虚了。

确实有些题目不会做,但是也确实是有的题目一讲就通,却偏偏做出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故意找不到正确答案,故意想不出正确方法。

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苏燃,看着他被自己噎到翻个小白眼,嘴巴抿得紧紧的,两腮气得鼓鼓的,像是一只小河豚,尤其是他看着自己无语凝噎一脸痛心疾首孺子不可教的样子时,他就有点小开心,有点小满足,还有点小窃喜。

到底在开心什么,满足什么,又在窃喜什么,他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因为想做,那便去做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哎呀妈呀,我是不是太坏了?

不会真的是因为我的原因吧?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他该不会开始讨厌我了吧?

完了完了,老师让我给逗没了,真是……

林默惴惴不安的想着,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喂,苏燃,你没事儿吧?”

“什么?”苏燃正漫无目的的随便翻着书,看也看不进去,只觉得脑子乱成一团麻,晕乎乎的,什么也记不住,快要无聊到长蘑菇了,忽然听到林默没头没尾的一句,便转过头去,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呃,那个……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是不是昨天给我讲题讲的把你累着了?唉,也怪我这破脑子,学什么都不行,题也不会做,真是够笨的……”

苏燃先是迷糊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林默说的是什么意思后便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不是因为你,当然不是因为你了,是因为……嗯,是因为昨天晚上看书到很晚,所以有点儿没睡醒。”

第49章 新怀疑对象,昨晚的人是你?

见林默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苏燃只觉好笑,又安慰道:“你别想太多了,谁说你脑子笨的,那不是讲过一遍就会做了吗?我没嫌你笨,你不要多想,好不好?”

林默瘪着嘴,一脸委屈后怕的样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是被我累的呢,我以为我成了千古罪人呢。”然后他吸了几下鼻子,吭哧了两声,试探的问道,“那我以后还能让你教我做题吗?”语气委委屈屈,表情可怜巴巴,像是想找苏燃写作业却又怕麻烦他似的,显得纠结万分。

“当然可以了。”苏燃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哄小孩儿似的,身边坐了个“巨婴”,还哭哭啼啼哼哼唧唧的,明明比自己还高一截儿,却像个小孩子似的,真是让人无奈,“你有不会做的题只管问我就好了。”

“你不会觉得烦吗?”

“不会。”

“你不会觉得累吗?”

“不会。”

“你不会认为我脑子缺根弦儿吗?”

“……不会。”

“你不会认为我笨的像只土鸡似的吗?”

嗯?这都是些什么比喻啊?

苏燃没多想,几乎是立刻回答:“不会。”

见林默又张开了嘴,苏燃怕他又来个连环十八问,问个不停歇,便抢先一步说道:“不会,不会,都不会,教你做题,我很乐意,是种乐趣,不会烦躁,这下总行了吧?”

真是头秃,问的我连个长句子都不会说了。

这么大个人,可真够脆弱的,跟个小公主一样。

不,说不定人公主都不会这样哼哼唧唧的呢。

林默听了苏燃的话,作出“破泣为笑”的样子,内心却早已呲出了大牙,乐的只想来个托马斯全旋360°原地自转后空翻。

我就说嘛,卖个萌……呃,卖个乖,哭个惨,想要的保证,通通都得到。

哇哈哈哈,有了苏燃这句话,那我以后就可以肆无忌惮大摇大摆问他难题了,说不定还可以登堂入室……呃,好像不太对,反正就是可以尽情去找他或者可以让他找我啦。

他刚要用“不想麻烦苏燃却不得不麻烦苏燃”的表情加语气做出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回个“好”字,不料刚一张嘴,半个音节都还未发出,便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吱——”的凳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的短促噪音,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扭过头去。

只见于伟文像是一只被扔进沸水里的青蛙,又像是一只屁股着了火的猴子,更像是一头尾巴上拴着一长串正噼里啪啦炸个不停的鞭炮的大牛,“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双腿微屈摆成O型,屁股微微撅着,正冲林默面门,两臂弯曲平放举至胸前一上一下开始摇晃,就像是一只正在扑棱翅膀的老母鸡,嘴里还在激动地无声尖叫着,因为没有忘记这是在教室里。

早读不早读的倒是没啥大碍,反正他也不在早读时间早读,主要是还在教室里,所以还是收着劲儿,嘴只咧开了一半,只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要是使劲大了的话,那可了不得了,能塞进去两个鸡蛋呢。

被压抑的那部分激动不能通过喊叫抒发,便转移到胳膊上,于是两只手臂的动作频率便加快了,快到让人眼花缭乱,化为残影,化作翅膀,快要起飞了。

林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想瞅个究竟,忽然面前就凑过来一个屁股,吓得他脑袋往后一躲,手起“掌”落,“啪”得一下就给了于伟文的屁股一记响亮的“耳光”。

“呔,你这妖孽,为何要把脸正对我的面门?”

于伟文转过身,仍然面带猥笑,笑成了一朵“祖国小黄花”,他指着林默的脑袋瓜儿,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张嘴就叭叭:“你真是太污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深藏功与名啊,这下可让我给抓个现行了。真是深藏不露呐,上来就开高铁,车轱辘都飙没了……”

林默只想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他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

时间倒流回十分钟之前。

于伟文在林默面前叨叨个不停,被林默摁着脸回过头去之后便就此消停了。

——那是不可能的。

于伟文是什么人啊,那是一心多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汉子,表面上看起来是在认认真真地看书学习,实际上啊,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最特殊的是他那对耳朵。

说他耳力不好吧,可是周围人说什么内容他都能听到,就跟天上的顺风耳下到凡间专门刺探别人的“小秘密”和闲聊天似的,总是听到某对同桌两人在商量中午吃什么饭,某对同桌又在谈论周末去哪里玩儿,好像村头坐在大树下拿着蒲扇摇啊摇的大妈,到处打听别家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掌握一手的小道消息。

无非是他是被动“刺探”的,而大妈是主动打听的。

可是,要说他耳力好吧,他却是听话只能听到一半,明明人家说的是这个意思,他的耳朵就偏偏听成其他的意思,就比如现在,林默就深受其害,吃了于伟文“选择性聋症”的亏,真是快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第49章 新怀疑对象,昨晚的人是你?

待知道于伟文心里想的是什么内容后,林默真想薅一把驴毛塞到于伟文耳朵里。

反正又不管用,听个话都能听岔了,那还要它个摆设干啥?

快用驴毛塞起来当花瓶得了。

于伟文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看起来是正在背书,背的那叫一个身心投入、全神贯注。

你以为他真的是在叽里呱啦背书吗?

错啦。

都已经说了是“看起来”挺投入的了。

于伟文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上下眼皮就跟被胶水粘住了似的,死活都分不开,所以就闭着眼睛偷偷睡一会儿,嘴里一刻都不停歇是怕老师突然进来发现自己偷懒,这可是起到打掩护的作用。

想一想,如果你是一位老师,当你走进教室检查同学们的早读情况时,有两位学生吸引了你的注意。

你发现一位学生闭着眼睛,嘴巴像蚌壳一样闭得紧紧的,整个人看上去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是圆寂了似的;而另一位学生虽然也闭着眼睛,但是嘴里呜噜呜噜正背的起劲儿,像是一位正在念经超度作法的和尚。

那,哪一位学生受到批评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呢?

所以啊,于伟文为了降低一下受到批评的可能性,便选择做了一位念经作法的“小沙弥”。

——反正老师也不知道我到底背的是什么内容,那我就算是全程都“阿弥陀佛”的话,老师也不会发现的吧?

于是,于伟文就不动脑子的反复念叨“阿弥陀佛”,脑子跟嘴互不干扰,脑子休着自己的息,嘴也念着自己的经,典型的“你做你的白日梦,我念我的掩护经”,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圈地为营,画地为牢,乐得自在。

于伟文的同桌听着他这与周围声音格格不入的“阿弥陀佛”,一脸惊恐。

我滴个老天爷爷哩,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货啥时候成了南无阿弥陀佛的大和尚了啊?

别人背书他念经,这可真是……

这可真是个憨批。

而且,他这好像也不太规范诶。

念经就应该有个念经的样子,应该干一行爱一行,做一行敬一行。

那些大师念经是这样子念的吗?

没有袈裟就罢了,这没法强求。

可是你这连个槌也不拿,连个鱼也不敲,这也太不规范了叭?

不行,我得助你一臂之力。

想着,同桌就翻桌倒洞,好不容易掏出一个文具盒,然后又找出一支笔,犹豫了两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文具盒摆在于伟文的面前,又把笔塞进于伟文的手里,小声说道:“喏,给你这个,敲吧,这下正规了。”

于伟文:“……”窝敲哩锅喽龟·毛。

于伟文像是怕闪着眼皮似的慢慢睁开一条缝儿,然后如行将就木的老翁一般像打开棺椁似的打开文具盒,依依不舍满怀留恋的将笔放入棺椁,哦不,是文具盒,然后合上“棺材板儿”,右手抵着文具盒的一端缓缓推至同桌面前,颇有仙翁的气派,好似仙人指路,接着他对同桌用了0.001倍的慢速度摇了摇头,丝毫不管别人想一巴掌将他扇飞的冲动,又慢吞吞的回过头去,坐正,合眼,圆寂。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超度之音”再次响起。

同桌拿着文具盒举至于伟文面前,像掌嘴似的虚空扇了他几个大嘴巴子,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肯善罢甘休。

你以为于伟文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你又错啦。

他耳朵可灵着呢,别看他一副超脱世俗置身事外的样子,其实都是假象。

他的耳朵可是跟电线似的,时时刻刻都处在接收“信号”的状态。

然后,他就从林默跟苏燃的对话中,该提取关键词就提取关键词,该屏蔽无关内容就屏蔽无关内容,挑挑拣拣一番操作,最终被耳朵过滤的只剩下几个词语了。

——“你”、“我”、“累着你”、“昨晚”、“怪我”……

简简单单几个词排着队飞进于伟文的脑子里,经过那满是废料的脑袋瓜子重组加工后,便脑补成了一场让他嗷嗷直叫唤的“晚间密谈”,脑补成了一件让他笑出鹅叫露出“姨夫笑”的“私密小八卦”。

霎时,“腐魂”之火在熊熊燃烧,如果不是身在教室阻挡了他的发挥的话,他非得像蛆似的扭来扭去扭到打结不可。

脑补,让人离梦想更进一步。

既然不能横着扭,那我就竖着扭吧。

于是,便上演了前面那“火箭升空”的惊悚一幕。

于伟文一边扭一边在心里尖叫,像是一只没有气门芯的尖叫鸡,只会张着大嘴巴发出无声的“啊啊啊——”

若不是地点不对,于伟文非得用他的猛男之音掀翻头顶的一片天不可。

啊啊啊,他们两人这对话怎么这么熟悉?

这不就是我妹枕头底下藏得小书里面的对白吗?

啊啊啊,原来真人对白是这种感觉啊。

阿伟死了,阿伟死了啊。

啊啊啊,这波假糖我先磕为敬,这假CP我也先站一早读的。

诶?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良心好像有点儿过不去诶。

莫怪我,莫怪我,我就偷偷想一想。

莫恼我,莫恼我,我就悄悄磕一磕。

怪不得我妹在家里看着看着书就突然莫名其妙的化身为“尖叫鸡”,我还嘲笑她,原来我只是没有看到与我发生“化学反应”的,这不,我一看到合我意的CP,我就自动发生“液化反应”,立马化身为“尖叫大鹅”了。

我真是太激动了……等一下,我不会,我不会是wonder吧?

卧槽,我不会吧?

那臭妮子成天在家嗷嚎“弯了”“腐了”,这俩到底有什么区别啊?

不行,等回家着我得旁敲侧击的好好问一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

结果,于伟文就在他妹子的带领下成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真正践行了“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的理念,扯着“我腐,但我不弯”的横幅,高举“默燃CP”的伟大旗帜,矢志不渝的走下去,成为最大的那一个“粉头”,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腐星”。

披荆斩棘,排除万险,坚定不移,至死不休!

我心里已经有CP了。

别妄想跟我组CP,莫得结果。

喏,看到了没?

我腐,但我不弯。

这么大的横幅,这么大的字,难道你看不见吗?

别跟我说你不识字,同样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你怎么连个大字儿都不认识?

真是啥也不是。

你如果连这么几个字都不认识的话,那就更配不上博学多才学识渊博的我了,是不?

而现在,于伟文正沉浸在想入非非中无法自拔,忽然屁股就被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教室里飘荡开来,像是在菜市场里讨价还价买卖吆喝一场骂战的读书声瞬间消失不见,空气里顿时一片寂静。

全班:“……”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投向于伟文,看得他是如芒在背,刺挠的慌。

于伟文看着那一道道向自己投来的火热视线,感觉像是正在被煮的大虾子,于是尴尬的笑了笑。

“呃……继续,继续,嘿嘿。”于伟文使用了一招“求爷爷告奶奶”,毫不费力的结束了这段插曲。

教室里的读书声又渐渐响了起来,很快便恢复成之前的“骂街之音”。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回归正事,于伟文暗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去就仰着一张带了“颜色”的脸“控诉”:“邦了个邦,邦了个邦,邦了个邦了个邦了个邦,

林默竟是老司机,今天才知真面目,

一开口就不一般,猝不及防开车溜,

越过汽车奔高铁,深藏不露功与名,

深藏不露,功,与,名。

嗨!”

苏燃一脸茫然的看看于伟文,又看看林默,耸耸肩摇摇头,不知于伟文所云。

林默也是懵逼的不行,看看苏燃,又盯紧了于伟文,额角直突突,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