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春娇
作者:四月三三 | 分类:古言 | 字数:4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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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官差劫匪
夏木满口应了下来,道:“您放心,我们随身带了外裳。”
阿甲阿乙捡了柴禾升了火,掏出几个炊饼烤软递了过来,“徐大人好歹垫补些热乎吃食,等回了上京城再饱餐一顿好的。”
他们俩都是上京城本地人,跟随徐文睿出京办案许久,早就盼着回家与亲人团聚。
徐文睿伸手接了,刚吃几口,耳边听得极细微的枯枝折断“咔嚓咔嚓”声,立时起身抽出腰刀横握手中,低声对夏木三人喝道:“有埋伏。”
夏木探手向怀里摸出几枚暗器,跃起身与徐文睿背向而立,只见四个角巾兜脸的黑衣人,不言不语手执利刃扑将过来,一交手便知是亡命之徒。
徐文睿心知这伙人九成九是牵连在此案中的狗官, 生怕被名册抖露出姓名来, 因此前来劫走名册毁灭证据。
四人武艺旗鼓相当,一阵恶斗,阿甲阿乙渐露颓势,夏木踹翻面前的一个,拔刀过去相助。
徐文睿饶是身手不凡,也费了老大功夫才擒住一个领头的,拿刀架在他脖颈处,笑问:“青天白日来给爷爷送人头,你说我是砍还是不砍?”
那领头黑衣人竟毫不畏惧,倏地伸手泼洒出一片白蒙蒙的粉末,趁徐文睿闭眼,一抬脚踢掉腰刀,顺手已经摸走他怀里带着封印的竹筒。
他轻身功夫极好,行动极敏捷,在夏木扑过来相救之前已滚地到蒋厨子跟前,挥刀劈下,惊得蒋厨子抱头大叫起来。
嗖嗖嗖几粒铁弹子飞来打偏了长刀,力道之大震得领头黑衣人虎口微微发麻,他微微侧目见徐文睿满头白粉,面向自己闭目而立,刚才暗器竟是听声而发,准头极好。
徐文睿正面对准领头黑衣人,双手微拢于身前,分明是捏了暗器,朗声问道:“不过一个发癫伤人的厨子,便是押到大理寺审问,最多也是流放,你们是哪条道来的要伤他性命?”
夏木急眼一刀劈了挡在身前的黑衣人,几步窜到徐文睿跟前护住,大声呵斥,“这厨子砍伤朝廷三品大员,你们要是替人出气揍他一顿解解气便可。若不问青红皂白切了他脑袋,让我兄弟如何回京交差?”
领头黑衣人见徐文睿弹无虚发,而自家四人去了其一,另二人又被阿甲阿乙制住,单凭一己之力带他俩全身逃脱的可能性并不大。
再看地上躺着发抖的厨子帽儿歪的一旁,露出一张黑漆漆极粗糙的脸,脸上并无标记,抱着脑袋的两只手上布满油点子烫的大小疤痕,一看就是常年守着油锅的。
——想要的已经得手,雇方许诺的赏金万无一失,确实不宜为此人丢了性命。
一切计较不过发生在几息之间。
领头黑衣人一把拎起蒋厨子,挥刀做出砍杀动作吓得他一阵叫喊退缩,却不曾将刀落下,而是忽将他丢出几丈远引得众人目光聚集,自己则快速展开飞身功夫,几步窜入密林不见踪影。
留下的两个黑衣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领头大哥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自己。
“真他娘的无赖!洒石灰粉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夏木追了几步没追上,不敢恋战,折身回来用干帕子与徐文睿擦眼,心疼道:“眼下没有菜油,大爷忍着些,等到了前面茶寮我去寻半碗与你擦干净。你虽着了他的道,听音辨方向的准头还是有的,怎不给他脑壳几弹子?”
徐文睿并不回答,示意他们将余下的两个黑衣人捆了,厉声质问:“你们几个好大的狗胆,连官差人犯都杀?莫非是想造反?”
又叫夏木扒下他们的面巾细看,却是两个生面孔。
两个凶徒失了头领,顿时没有了主心骨,互视一眼,颤声回道:“你,你莫要乱说。我们不过干些打家劫舍的买卖,怎就扯得上造反?”
“那就说说看,你们是得了谁的赏银,跑来打劫我们?”
徐文睿冷笑,这两人分明不说实话,打家劫舍也是劫有钱的客商,他们只几匹马值几两银子,哪值得他们舍命动刀动枪?
“我们只听令与领头哥哥,是他联系的这桩买卖。我们确,确实不知是何人指使!”
夏木笑了,拿出匕首在他们腮帮子上刻了两个贼字,任他们疼的吱哇乱叫也不停手。
“打家劫舍的贼匪被抓住也是要刺字流放的,爷爷我先替官府做了吧。”
刺完脸上还不算,又威胁要脱了裤子刺下面。二人疼不过,领头大哥先跑的,他们又不是什么江湖好汉还要讲义气,只好来个竹筒倒豆子招认干净。
原来那领头黑衣人是这一带有名的神偷劫匪周三,不仅轻功了得,摸人钱袋的功夫也十分了得,招揽了一帮闲汉在附近山林做些不要本钱的买卖。
昨日接了一桩大生意,对方要他带几个好手在此地林中等着,劫几个官差的文书,再杀一个面白无须的读书人,腮边有一颗黑痣。
对方言明读书人是个罪犯,死有余辜,又无需伤官差性命,不怕衙门死命追捕,实在是桩轻松差事。
他们初以为只是普通官差,略通刀枪棍棒,本不放在眼里,已经候在林中许久,谁知竟是踢到硬茬儿。
夏木再三追问,这二人只一味讨饶,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来,只得作罢。
“将他们割破手脚捆了吊在树上,等到城郊驿站阿甲去报案,传人过来查问。”徐文睿发令,已经耽误不少时辰,须得速速回京。
夏目不甘,“文书都被他摸了去,咱们回去怎么交差?”
他着实气愤不已,命阿甲阿乙放下两个凶徒,伸手在他们胸口身上一通搜罗,果然摸出来沉甸甸两个钱袋,毫不犹豫的塞进自己怀里,又偷偷拿刀割破他们的裤子里衣,使眼色叫阿甲阿乙堵住嘴吊人。
惯会做贼匪的来打劫官差,反被官差打杀劫钱... ...两个凶徒哭的眼泪涟涟,这脸面丢大了。
“你们俩不曾伤人,打劫又未成,乖乖在这等着官差来寻,还能留一条性命。若是半截跑了,爷爷可是记住你们样貌的,再碰见少不得将你们剁成肉馅儿包两筐馒头卖了!”
这官差心狠手辣,比他们还像贼匪... ...两个凶徒吓得连连点头,哭的更凶了。
夏木只管折腾,蒋厨子却不敢离了徐文睿,只跟着他忙前忙后,生怕被撇下便有性命之忧。
徐文睿气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蒋厨子苦笑,“官场自来身不由己,当初之事更由不得我做主。此番劫合余生,日后必要报答徐大人救命之恩。”
夏木唇边讥笑,一个衙门后厨,竟也敢自称身在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