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春娇
作者:四月三三 | 分类:古言 | 字数:4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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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京中来信
“郑兄弟,改日再约。”
徐文睿虽不知问题在哪,也看出来宋姝情况不对,立时冲郑源拱拱手溜了。
冯杏儿见他们都跑了,眼睛一红,瞬间委屈起来,“你妹子这是看不起谁呢?”
郑源怔怔看着她,心里一阵烦乱。
以他对冯杏儿的了解,她这般媚眼乱飞并不是真的要勾引徐文睿,而是见惯了母亲迎来送往的样子,自己不知不觉就学了来。
他与冯杏儿从小相识,彼时家境都不太好,满街乱跑着玩泥巴捉蛐蛐的时候还显不出什么,慢慢的宋大姑生意越做越好,而杏儿爹死了娘又做了那暗门子生意... ...
两家的家境差距越来越大,两人的脾性也差的越来越多了。
他不想杏儿落得她娘那般苟活,却又觉得无力拽她出泥潭。
“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还没去铺子里当差呢,她倒先摆起东家的架子!若是去了,还不得鼻孔冲天看人?”
郑源... ...
冯杏儿跺跺脚,见郑源只顾往前走并不像以前那般哄自己,又气又急,半是撒娇半是威胁。
“好哥哥,你就去说说她嘛!哪有对嫂嫂如此不恭的妹子?鸡窝般一间小铺,还一口一个规矩,真是麻烦哦。不是靠着你家,她这铺子岂能开得起来?如今还敢给咱们使脸子了!她既然这般不喜,我就不去帮她了!”
“随你。”郑源忽然懒得同她辩驳,有气无力扔出一句话。
冯杏儿自然不依,嘴里大声嚷嚷着追过去。
绿春扒着门缝看了几眼,满是鄙夷朝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砰”的一声关上黑漆大门。
“呸,什么东西!”
徐文睿跟着宋姝进了院子,隔着老远还能听到外头冯杏儿的叫嚷声。
要不是给郑源留些脸面,他老早就想抡拳头了。
又好奇这女人是如何把郑源捞到手的,由有些怪异的看了宋姝两眼。
“你看我做什么?”宋姝问道,依旧不愿正眼瞧他。
徐文睿张张嘴,突然嗅到一丝危险的意味,不敢直问郑家的八卦,支支吾吾道:“你就这么把她拒出门了,万一她对着表兄和姑母胡说八道……”
宋姝一听火气噌噌上来,怪道一个劲儿看着人家笑!
原来男人都喜欢这般卖弄风情的女子,呵!
没有留她吃饭,你很遗憾吗?
“不这么拒出去,难不成还叫她同你坐一桌吃饭?”
徐文睿... ...
哪个要同她吃饭来着?
他拉住转身要走的宋姝,认真看了一眼,确定她是在生气,忽然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姝儿莫不是在吃醋?
天地良心,他只是好奇郑源被个什么样的女人缠住,才多看了两眼。
他在笑?他是见了姝儿心里欢喜才笑的!
冯杏儿自己为甚对他笑?虽不知是何意,可他也拦不住呀。
他问心无愧,但看宋姝绷着小脸不高兴的样子,还是恨不得自挖双目,只不过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明显。
两人越多相处,他越是心悦她,真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心剖出来送给她看看。
别说是一个冯杏儿,就是这世间的李子桃子杏子梨子瓜子全体都来,他都不会再瞧她们好吗!
“我只会同你一桌吃饭,绝不会同别的人一起——”
话还没说完,宋姝打断他,忿忿道:“既是这样,你走吧。我要同爹爹一桌吃饭,就不勉强你在场了。”
“别别,别!我是说不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 ...”
徐文睿小跑着追进堂屋,硬是挤到宋秀才旁边坐下,忙前忙后与他夹菜倒酒。
宋姝在对面坐下,离他远远地,闷头吃面前的菜。
徐文睿有些无措,一边同宋秀才东拉西扯,一边盛了一碗羊肉萝卜丝汤悄悄放到她面前,低声劝道:“你刚吃了好些肉,喝碗汤解解腻。”
见宋姝不语,急的抓耳挠腮,不一会儿又夹了羊脊给她,“这块肉多,先前你说最爱啃骨头,我特意要食肆加了几块... ...”
任他如何献殷勤,宋姝只是不做回应。
宋秀才嘴角噙笑端坐正席,早就看出二人情绪不对,只装作不知看他们取乐。
不想徐文睿这个憨的,半日哄不好他女儿,急得浑身不对劲起来。
终是忍不住开口相助,语气中满是宠爱之意,“你们两个吃饭时可不许怄性子,不然饭菜生了气,吃进腹中会闹得肚子疼。”
“嘿嘿嘿嘿。”
徐文睿向宋秀才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儿,提起酒壶与他倒酒。
谁家的饭菜会生气?
老爹分明是把他们当做无知幼儿来哄,宋姝噗嗤笑了,终于柔柔出声,“你们先吃,我去煮两杯清茶来解腻。”
厨房灶具不算齐全,煮茶的倒备着全套,谁叫宋秀才就爱这些个呢,早早便挑好了送过来。
宋姝在井边细细洗净,将茶壶蹲在小风炉上慢慢烹煮。
见此情形,徐文睿终于放下担忧,安心吃起了羊肉锅子。
屋里装饰一新,新粉白的墙壁,挂着几幅宋秀才珍藏的字画,香几上放了小小一个铜香炉,袅袅青烟随风而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柏香气。
宋秀才歪靠在厚毡靠背圈椅上小憩,静静看着面前的一对小儿女喝茶聊天,两颗脑袋时时凑在一起喁喁私语,又时时甜笑,当真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不由暗自庆幸,幸亏当日鼓足勇气放女儿逃婚,否则此刻指不定怎么抹眼泪呢。
只转念想到染病的老父和野心勃勃的二弟,又着实有些忧愁,他轻轻掐了掐额角,目光越过屋门,看见清墨拿着书信疾疾走来。
“老爷,小的去食肆还碗筷,恰遇到驿站的老谢,叫小的把这封信拿给您。”
“给我吧。”
宋秀才扫了一眼封皮,目光瞥向徐文睿,心知这是托幼时好友打听徐家根底的信到了。
他不便当面撕开,只推说困了,把信捏在手里走到西间卧房休息。
“爹,新床还不曾铺被褥,这样躺倒会着凉。”宋姝跟进来,梨涡带笑,语调欢快。
她方才不过是同徐文睿闹些小情绪,其实很快便知道错不在他,只不知为何当着自己喜欢的人仿佛就成了小孩子一般爱撒娇。
宋秀才拿过早晨穿的袄子搭在身上,“不妨事,我略歇一会儿。”
宋姝摸了摸袄子还算厚实,细心与他盖好,又拿一个厚毡靠背与他枕着,就继续找徐文睿“理论”去了。
等她出门,宋秀才撕开信封,一字一句读下去,慢慢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