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翌醒来时是在飞机上。

他看着周围的环境，右手边的妈妈还在睡觉。

周围的座位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他们有的睡着，有的看向窗外，有的看着前面的小电视。

都是陌生人。

他的妹妹呢？

云翌心里慌张，他把妈妈摇起来，声音小小的：“妈妈！妈妈！醒醒！锦锦不见了！”

云芝睡眼惺忪的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她儿子说这话。

她脑子一下就清醒了，但她眼睛不敢睁开。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云翌说这件事。

“妈妈！”云翌声音很小，但他快哭了。

云芝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着云翌着急的模样，想好的理由停在嘴边。

她说不出口。

见云芝醒了，云翌放松了一点，他以为妈妈没听到他的话，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妈妈，锦锦不在这！”

“嗯，我知道。”

“你知道？锦锦在哪？”云翌有些激动，他声音放大了一些，吵到了别人。

在别人骂人之前，云翌转身对大家道歉，并保证会小声。

“小翌，你妹妹已经…”云芝深吸一口气，她笃定她的女儿无法从那群怪物的手中存活，因此她继续说：“已经去世了。”

什么？！

云翌震惊地看着妈妈，“什么？你说什么呢妈妈？”

昨天他还牵着妹妹的手睡觉，睡醒就告诉他妹妹…死了？！！

“你在开玩笑吗妈妈。”云翌声音轻极了，他坐直身体，看着云芝的表情企图发现她说笑的证据。

“你骗人的妈妈，锦锦在哪呢？是不是，她是不是去卫生间了…”云翌颤抖着解开腰上的安全带，跌跌撞撞地跑去卫生间。

里面确实有人，但他刚到门口，那人就出来了。

只是飞机上的一名旅客，不是他的锦锦。

云翌脸都白了。

他一个个看着座位，一个个走过去。

没有。

没有！

没有！

甚至没有小孩子！只有他一个小孩子！

空姐出来，看到在走廊傻站着的男孩，她走到他身边，温声说：“小朋友，快回到座位上去吧，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要降落了。”

云翌此刻如大梦初醒般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在飞机上。

这架飞机要飞到哪？他将会落到哪？他全都不知道。

云翌苍白着脸回到座位，轻声回应关心他的空姐。

他没事，只是需要冷静一下。

“妈妈，我们这是去哪？”

云芝看着看似冷静的云翌，心里很慌。

但她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们回国了。”

“你说我妹妹死了。”云翌转头看她一眼，随后又无神地直视前方。

“那她尸体总在，她的骨灰总在吧？在哪？我妹妹在哪？”

云芝答不出，她只能跟云翌说锦涵还在他们在E国的房子里。

死亡原因、死亡地点、死亡时间，他全都需要知道。

但妈妈哪个都答不出来。

妹妹真的死了吗？小云翌心里埋下疑问。

如果没有死，妈妈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们到达华国的时候是黑夜，这里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一下飞机，云翌就请求云芝把手机给他，他要给锦锦打电话。

拨打熟悉的号码，听到的却是冰冷的机器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云翌感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他呆滞的看着手机，计算着他家那边的时间。

下午三点。

妹妹这个点不会睡觉的。

难道真的…云翌不敢想，他抬头看向妈妈，语气坚定：“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