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中色之泰媪传
作者:水云笙 | 分类:古言 | 字数:9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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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昨夜笙歌容易散
“姐姐,你还有我呢!不开心的事不要想了,无论以后人间是什么模样,我都会陪着你。”看这个神仙又开始悲天悯世,槐序急忙贴上去用自己温热的身体暖着她,轻哄安慰。
此刻孟婆已经解开了衣衫,稍稍一动,就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她与槐序衣服摩挲,胸口那道沟壑也是半遮半露。
看着这活色生香的画面,槐序忍不住伸手抓抓那兔子。好圆好大……
“洗澡水还热着,我们去泡个澡,睡个好觉,明天整装待发,终于可以出去玩咯!”她欢呼雀跃着,可眼光贼贼的盯着那丰腴美艳的身材上,忍不住咽着口水,眼里带着渴望,二话不说就抓着孟婆的手跑到屏风后头。
这已经不知是多少回缠绵,也不必槐序再教什么技巧,孟婆已驾车轻熟,脱去衣衫抬腿入了浴桶。
进去后,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打开了身子,美目轻垂,红唇轻启,热水熨烫着她冰凉的身体,带出异样的感觉,仿佛欢愉后的余韵,象牙白的肌肤成了粉红色。
在水里捉弄了半晌后,槐序冒出上半身,甜美的脸上也染上了情欲的颜色,粉红的脸颊上有一对甜甜酒窝。
身体酥软的孟婆抬手捂着唇,那几瞬间脑海里出现的白光让她渐渐模糊了意识,也褪下了无形的盔甲,坚厚的防线快要决堤。她的眼眸不复清明,而是带着迷蒙水雾。
那颗深埋在土下的种子,在反复千百遍的春雨洗礼中,微微苏醒。原以为死亡的种子仿佛又被灌入了生命源泉,渐渐出现生机。
看着少女如此快乐,孟婆觉得做这云雨之事也是无伤大雅。
“姐姐,你这样子,真的好好看。”槐序爬上她的身,托起那张潮红的脸,轻轻的笑着,眼里还是带着进攻的欲望,张嘴又吻上来,这不安分的忘乎所以的热忱牵引着孟婆与她沉沦下去。
她是至情至性的魔,她是清心寡欲的道。风云际会,波浪翻涌。她懂她的清冷世界,懂她的悲天悯世,而她也包容她的放肆孟浪,理解她的天真幼稚。
殷红的玫瑰花液里,黄色的花状蜂蜡融化在红色的汁液中,不断的变化出绮丽的红晕。
把瓷碗中的口脂液倒入眉黛膏瓷瓶,过会儿,液体凝结,成了紫黑色的膏体。
掌灯时分,典雅的小姐正在花房里手工制作口脂。这下成功做完,于是用毛笔刮了刮口脂表面,抹在手腕上。殷红色在皓腕上异常光鲜夺目。
看成色不错,于是她满意的刷了刷唇瓣。本来失了血色的唇染了玫瑰色,立马提升了光艳。
迫不及待的走出花房,回到了自己卧房。外厅里,点灯拨算盘的春梅有些吃力的算着账本,时不时的翻着手指。
“六一下加四
六二三十二
六三添作五
六四六十四
六五八十二
逢六进成十……”
背着珠算口诀,可是记了前面就忘了后面。春梅有些心焦,不由打打自己的脑门,苦恼道:“又忘了后面,怎么算都不对,笨死了。”
她正全神贯注的对付算盘,未曾注意到房间来了人。
宝蓝色的织锦裙摆出现在她身后。
桌面上摊着本日常生活的收支明细账。看样子只校对了一半。
“那么晚还不睡?这些收起来,明天再算。”蓝水烟把账本合上,半边身子撑在桌上,身体曲线曼妙动人。
正跟算盘较劲的春梅这才知道大小姐回屋了,抬头看着蓝水烟,小脸上写着苦恼。
“我学了两天还是背不出口诀。小时候哥哥带我去私塾,半个月就被夫子嫌弃我笨。看来我是真的笨。”她唉声叹气,垂下了脑袋。
这丫头还读过书,这让蓝水烟惊讶。
看样子春梅也非是穷苦出身。蓝水烟便道:“我看名册登记里,你是常州人,大观二年春,清明节气,应召进田家地方上的制香坊做花侍,照顾花田采摘花卉。后来跟着花匠入京,在蓝家侍弄花草。宣和五年,我回蓝家,随侍婢女重病回乡,你便由管家田森安排到我房里。”
从前对春梅不甚在意,自从动了心思后,遂去库房翻阅了家仆名册,把春梅的来历查得清楚。
“是这样的,我是江苏常州人,山居愚人谷,我属龙,庚辰龙,出生在春天,正是新春佳节,我哥哥跟我说,我出生在元符三年,算起来今年十六岁。”春梅连连点头,大小姐说的都对,只是还不够详细。
“你怎么把生辰八字都告诉我?除了我,还告诉过谁?”蓝水烟有些不虞。
“跟我玩得好的都知道,表妹还送我生辰礼物。”春梅无甚心眼,有什么说什么,说着就拿出一个绣着梅花的荷包,带着欣喜之色。
那荷包绣得马马虎虎,针脚都出来了。手工不过如此。蓝水烟看着荷包,暗自腹诽。
“你跟你表妹关系很好啊。”她拿过荷包就理所当然的藏进了袖子。
“我哥哥说我傻,不会藏私,表妹有心眼把好东西都藏起来。”春梅直率的说道。
第83章 昨夜笙歌容易散
“你哥对你很好,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蓝水烟问道。
“我家有很多孩子,我最小,排行第八。除了大哥还有三哥四哥,二姐五姐,剩下的几个姐姐都被送养了。本来我也会被送走,后来奶奶说要留我陪着她。我父亲是个读书人,在常州私塾做过先生,我哥也是教书的。我出生不久,爹娘都过世了,小时候是哥哥带我,便如我的父亲。”春梅看着憨憨傻傻,却是出身书香门第,虽然是个落魄寒门。
“那你姓什么?”蓝水烟问道。
“我姓施。不是诗词歌赋的诗,是好善乐施的施。”春梅笑道,很久都没人为她姓名,但她还记得祖宗。
“施春梅。你爹也是个雅人,历来文人墨客都爱咏梅颂梅。也有失意的才子,借梅寄托情思。不知为何,忽而想起南唐词人冯延巳的鹊踏枝。”蓝水烟呢喃着春梅的名字,心中柔软了一片,油然而生诗意情怀,缓缓念道:
“梅落繁枝千万片
犹自多情
学雪随风转。
昨夜笙歌容易散
酒醒添得愁无限。
楼上春山寒四面
过尽征鸿
暮景烟深浅。
一晌凭栏人不见
鲛绡掩泪思量遍。”
她的声音温柔似水,调子沉静内敛。吟诵之时,身姿端正,作着先生的姿势。典雅高贵的大小姐此刻像个多愁善感的女词人。春梅不知蓝水烟在伤感什么,可是看到那双哀怨的眼神,心中惊痛。
“我娘生前最喜欢的便是这首词,每到月圆之夜,会独自坐在台阶上,拿着一壶家酿的梨花酒,自斟自饮,喝醉了就会念几句鹊踏枝。她虽不会识文断字,可跟着我爹这个穷秀才倒也会了几首诗词。她常说,人有聚会就有散,天底下无不散的宴席。昨夜笙歌容易散,只要相聚最后总是会离开。”蓝水烟说着,眼眶湿润,泪盈于睫,心中悲喜交加。
她八岁失去生母,在蓝家生活十四年。大娘对她一直不好,爹又另怀居心。能走到今日,她经受了多番苦难。
“大小姐,春梅不会离开你。”从身后响起了春梅的声音,蓝水烟微微垂下眼睫,即将溢出的泪珠又收了回去。
那个单纯的小丫头吸着鼻子哽咽着,从身后抱住了她,声音无不透着怜惜与悲伤,“我会好好学,帮大小姐一起操持家事。以后要是有人欺负算计小姐,我会一直在你这边,虽然春梅不是个有用的丫鬟,但是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的人。”
她能体会到蓝水烟深埋心底的悲苦,不知该如何安慰,心中激荡着翻涌着的难以言喻的情愫,让她收不住眼泪,伤心欲绝。
“我现在知道,为何会舍不得你了。”蓝水烟忍了又忍,深深吸了口气,把眼泪狠狠的压了回去,鼻间的酸涩让她的声音也带着喑哑。
也许以后还会有很多人爱慕她,然而此时此刻,在她悲伤寂寥,只有春梅相伴身边 ,以之同喜同悲。
昨夜笙歌容易散。人生中那么多生离死别,即便得到富贵名利,又有何喜?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蓝水烟抬手擦着眼角,提起笑容,转身把哭成泪人儿的春梅抱在怀里,轻轻拍打那微微发颤的肩头。
“大小姐,春梅很笨,学东西慢,杜若姐姐手把手教了我一天,我还学不会。但是小姐不要讨厌我,除了不会用脑子,我还是很能干的,洗衣服扫地做饭烧菜,补衣服做鞋子织布女红我都会的。”春梅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边哭边求着蓝水烟不要放弃自己这个笨蛋。
“怎么会学不会?是人造出来的东西,都能学会。慢慢学,不要气馁,不要放弃。一天学不会,十天半个月学不会也不要紧,就算一年半载学不会,我也不会怪你。”蓝水烟安慰着春梅,看这丫头哭得鼻子都塞住了,急忙拿出帕子擦着她的脸,语气再软和了些,“今晚上就到这里了,我让瑞雪瑞冬烧了热水,我们先洗澡早些睡。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春梅吸着鼻子,有些惭愧道:“我今天只完成了一半,明天又不一定做的完。这样拖下去,债越欠越多。大小姐,我还是干粗活吧。”算账太耗费脑子了。
这时蓝水烟撇着桌上的账本,纳闷:杜若到底是怎么教人的?
“明天开始我教你算账本。”她还是亲自带着春梅,省得这丫头东想西想一天到晚愁眉苦脸。
“我知道了。”春梅那张小圆脸像个小包子,胖嘟嘟的脸颊上挂着两条泪痕。
此刻蓝水烟倒了杯凉茶,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又在自己用的茶杯里倒了些茶递过去,“喝点水,我去让人准备洗澡水。”
等春梅拿过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的凉茶,蓝水烟便出门吩咐瑞雪瑞冬烧水准备点心热茶。
“大小姐,你的唇好红啊。”春梅看到茶杯上的红唇印子,才发觉了过来。
“我在花房里,自制了玫瑰口脂。你看,我特意拿来给你看的。”蓝水烟走进来,从袖子里掏桃红色的眉黛膏瓷瓶,打开了盖子露出紫黑色的口脂。
“这个跟我表妹用的不一样,她的口脂是淡红色的。不过闻起来,还是大小姐手里的更香。这是什么花香?不像月季。”春梅拿过玫瑰口脂,欣喜的放在鼻边轻嗅,大大的眼睛全是好奇与快乐。
“这是杜若给我的花卉,说是玫瑰花,中原倒是有一种切花月季,与它很像,与之不同的是这种玫瑰花可以食用。听说是从山东那里运来,用来做香薰精油胭脂水粉,效果更佳。它尝起来苦涩,做成香料便甜腻芬芳,让人心情愉悦。”蓝水烟也甚为喜爱这玫瑰花的香气,心情沉郁的时候闻一闻,便心情通畅,精神振作。
“可以吃的花。有很多花都是可以吃的,桂花、菊花、南瓜花、荷花、百合、梨花。大小姐要吃的话,我明日就给你做一顿百花菜。”春梅鼻子还是红红的,说话的时候还会吸吸鼻子,这模样在蓝水烟眼里便是最可爱的勾引。
就在春梅想要试试这口脂的效果,眼前的亮光被挡住了。她抬头诧异的看着身姿曼妙的大小姐,不知对方有什么意思。
“你还不会用口红吧?”蓝水烟伸手拿过春梅手里的瓷瓶,自然而然的拥吻上了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印上干涩的唇瓣,摩挲了阵,随后分开。
这是春梅第一回知道怎么涂口红,想不到是大小姐以身相教。她摸摸嘴,忍不住跑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看着自己。
果然那粉白色的唇瓣此刻成了殷红的花色,像极了一朵花。
“好看么?”身后的蓝水烟拥抱着她,窝在脖颈处浅浅亲吻。
“好看,大小姐最好看。嗯……”春梅怔怔发呆,觉得自己今晚上美呆了,这就是大小姐的魔力,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脖子好痒,心口也又麻又痒。她感觉脖子像被蚊子叮咬着,酸麻难耐,身体也有些变化,不由慌乱又紧张,看着铜镜里那张典雅端庄的脸染上了酡红的桃花色,心跳加快,仿佛也是喝醉了酒,神志不清。
大小姐这样子好诱惑,好吸引人。春梅本能的侧过身与之交颈而拥,耳边的呼吸凌乱灼热,让她也开始呼吸困难。
唇舌在肌肤上游弋发出的声音,淫媚妖娆,光是听着就让人脸颊发烧,何况这勾人的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春梅年纪小小,哪有什么定力,早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
等那染着晶莹水光的唇儿凑来,她想也不想就迎了上去,像只渴了的小猫攀上主人的脖子极力的渴求恩赐。
两人一发不可收拾,这一吻就吻得天旋地转,转着转着转到了床铺上。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铜勾也震掉了,藕荷色的床帐落下。
不一会儿,几件衣服被抛出床帐外头,散了一地。
一场绵绵春雨,让久埋在地下的种子,感受到春风雨露的滋润,开始生长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