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赶紧拉着春晓说：“对不起，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多嘴多舌，不该背后说人，不该，不该……”

春晓竟不知自家小姐的耳力这么厉害，她回过神来：“对不起，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多嘴多舌，更不该背后说人，不该……”

“小姐，您的耳力未免也太厉害了吧？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顺风耳？”

许月季对她前头两句话表示无语，若不是清楚她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肯定认为她在忽悠自己呢。

什么也没有听见的廖当归茫然而懵懂地询问：“怎么了？小师姑听见什么了？你们在背后说我小师姑什么坏话了？”

“不是……”

“没有……”

春眠和春晓想辩解，可是廖当归哪有心里听她们说。

廖当归见小师姑脸上是少有的严肃，心情越糟糕：“你们胆子还真的肥得可以熬油了，竟然敢说主子的坏话，你们也不用回回春堂了，直接回廖府收拾东西，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找十八领罚。”

“……”春眠和春晓低着头，不敢言语。

虽然已经是午饭时分，街上行人并不多，但是还是偶有一两个人经过。

见他们几个人如此，总有人免不了好奇地打量。

许月季不喜被人打量，板着脸说：“以此为戒下不为例。”

说完，转身走了。

廖当归见小师姑都发了花话，也不好再说什么，狠狠地瞪了她们几眼，留下一句：“回去跟廖伯领罚。”

他赶紧追着许月季去，春眠和春晓更是不敢逗留。

一路无言，一盏茶的功夫，几个人先后回到了回春堂。

* * *

日出日落，转眼间又是一个腊月。

进入腊月，寒风刺骨。

位于大夏国东部的大塘镇虽然没有北方的纷纷大雪，但还是在临近过年的时候下了几场小雪，房屋被薄薄的白雪。

进入腊月，许府忙碌起来了。

十一月底，安哥儿又派人送了年礼回来，跟去年一样，皮毛、肉干、药材、银子和一些颜色鲜艳的宝石。

刘氏很是哭闹，她不知道要回什么礼。

安哥儿被李老将军收养，将军府里什么好东西没有？什么稀奇玩意儿没见过？

自己把最好的东西送过去只怕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想来想去，还是许月季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辣椒酱。

十月份，秦大少爷让人护送两个亲弟弟去西北军营历练，一起送过去的还有一批干辣椒。

但是，干辣椒与辣椒酱毕竟风味不同，吃法也不同。

对于安哥儿个人来说，他更喜欢把一大勺辣椒酱拌到饭里，扒拉扒拉，三下几下，一碗饭就见了底，吃得又快，又香，还过瘾。

于是，刘氏就把家里新做的十坛子辣椒酱拿出两坛子，其他都让安哥儿的人装上了马车。

刘氏又去东西两个集市买了好一些的大塘镇特色东西，装了满满四个大箱子。

这才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马车。

许月季前几天吃了西北送来的肉干，心里有些遗憾。

这西北的肉干，香则香矣，只是这种香只有风干后肉的香味，少了一些味道。

她想起了前世爱吃的腊味，尤其腊肉和腊肠，加入了盐、酱和一些香料腌制后再风干，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于是她跟阿娘就说她想吃一种不同的腊肉。

如今，许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刘氏对几个孩子不过分的想法，都是能做到的都可以满足。

许有福这一年有大半年都在徐家庄子上，庄户们也因为秦大少爷和徐家大公子，高看他一眼。

后来得知回春堂廖老大夫唯一的徒儿正是他的女儿后，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敬佩和羡慕。

他再没有见过像枫树湾某些人的嘴脸，心胸也开阔了许多。

听二女儿说想吃点不一样的腊肉，刘氏盘算着要多做一些，等到过年时腊好了，刚好可以做年礼，送去廖府、徐府和秦府。

于是，许有福昨日跟胡屠户定了两头猪。

今日一大早，胡屠户就带着几个壮汉，抬着两头杀好的大肥猪敲开了许府的大门。

许有福带着卫叔和廖八宝挥动着手中的菜刀。

许有福把五花肉切成三指宽的肉条。

卫叔把前胛肉切成小肉丁。

廖八宝把猪肉剁成肉沫。

刘氏带着翠娘和小鱼也没有闲着。

许月季站在一旁，教刘氏做腊肠。

刘氏负责把拌了盐和酱油，还有少许蜂蜜的肉丁灌进猪肠衣里，春眠则用绒线给腊肠扎成一段一段。

翠娘用肉沫，混着安哥儿托人带过来的干蘑菇做炸肉丸子。

小鱼负责把许有福切好的肉条用盐、酱油和各种香料腌制好。

许芙蓉和春晓把几个猪蹄膀和一堆排骨也用盐、酱油哥和香料腌制好。

肉条腌制一个晚上，明天就可以挂起来和腊肠一起慢慢风干。

七八个人忙忙碌碌，直到日头离西山还有一尺高的时候，总算把两头大肥猪给处理完了。

看着院子里挂着的一串串腊肠，刘氏伸伸酸痛的腰，心满意足地笑了。

她让许丁香把五刀猪肉和一个大猪蹄送去廖府，让廖府晚上不要做饭，过来这边吃饭。

她又让翠娘和小鱼休息一会儿，再去准备晚饭。

许芙蓉看见水井边上放了一个桶，桶里装的竟然是胡屠户送猪肉时一起送过来的猪内脏。

猪小肠已经做了肠衣，桶里装了猪心、猪肝、猪腰子，还有猪大肠。

自从一碗粥开张以后，家里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忙，她许久都没有做过卤猪杂了。

想起一年半前，她照着二妹口述的方法，第一次卤了一副猪杂，那个味道，至今她都不曾忘记。

难得有机会，她决定教翠娘和小鱼做卤味。

许芙蓉打了井水，准备把猪内脏清洗干净。

“大小姐，您要打水跟奴婢说一声，奴婢来打就行，累了一下午，您快回屋歇着。”

许芙蓉还是习惯能自己做的就不偷懒，笑着说：“就打些水而已，不费什么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