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爱,被迫承欢
作者:息雪 | 分类:古言 | 字数:2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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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身中春毒
老态龙钟的大夫为苏如墨把脉,捋了捋胡须,叹息摇头起来。
“她怎样?”凌邪爵薄唇轻启,幽幽的问道。
大夫立刻站起身,“回爵主的话,夫人是中毒了,夫人脉相不稳,印堂发黑,大概是中了春毒。”
凌邪爵不由皱眉,“春毒?”
“这春毒种在女子身上是没有大碍的,只不过,爵主不能再同夫人行房------?事,否则,不但爵主会染上夫人体内的毒,连夫人亦会性命不保,这春毒只有在夫人有欲的时候才会发病,只不过第一次发病会比较轻,若长期以往,随着病发的次数,夫人可能危在旦夕。”
凌邪爵凝向床榻上的苏如墨,他记得,上次他已经为她肃清了体内的毒素,看来,他终究是小看了楚曜,楚曜竟敢当着他的面搞这么多的小动作!
“有办法解毒吗?”
老大夫叹息一声,“解铃还须系铃人,夫人的毒还需要那个下毒之人来解。”
凌邪爵的脸色很阴郁,他挥了挥手,“你可以下去了。”
“是,小人告退。”老大夫带上了药箱,缓缓的退下了。
老大夫刚一走,苏如墨便醒了过来,她的脸色有几分苍白,缓缓睁开眼,见凌邪爵背着她坐在床沿边,她只看见他俊美的侧脸,薄唇抿的很紧,一双狭长深邃的凤目默默地眺望远方,似乎在出神。
“醒了?”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回首看她。
苏如墨点了点头,双手撑起上半身,她记得自己无缘无故的昏迷了,“我怎么了?”
“你中毒了,”他目光淡淡的凝着她,又补了一句,“是楚曜下的毒,只有他能解你身上的毒。”
但是,他没有告诉她,她中的是什么毒。
“楚曜?”苏如墨皱起眉,细细回想起来,她记得她只跟那个男子见过一面,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她跟他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给她下毒?
见她脸上布满疑惑,他叹息一声,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手温柔地抚摸上她的发丝,他轻声说道:“再睡一会儿吧。”
说着,扶着她缓缓在床榻上躺下。
“我陪着你,睡吧。”他的声音很淡。
“嗯。”苏如墨颔首,她确实有点困了,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老是容易犯困。
凌邪爵俯下身,在她的额际印下一个吻,“如墨,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迟早。”
折腾了一夜,已近天明,温暖迷醉的阳光从天空的一角悄悄倾泻出来,照亮大地,清晨鸟语花香,清新爽朗的空气迎面拂来,待到苏如墨睡下的时候,凌邪爵缓缓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门,门口,站在静静等待的金裳。
金裳见凌邪爵出来了,忙上前关切的问:“主人,夫人没事吧?”
“把楚曜给我带过来,裳儿,你知道该怎么做。”凌邪爵冷冷的吩咐,声音淡漠低徊。
“是,主人。”
金裳领了命,退下。
凌邪爵一路向西走去,思绪恍惚,清晨下起了小毛毛雨,他在雨中漫步,身子被雨水打湿也毫不在意,当脚步在一座虚废的宫殿停下,他才缓过神来,自己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圣歆殿,这当年水纯的寝殿,可惜,人早已经逝去了。
他想起了当年的她,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只有十岁,满脸的天真无邪,甜甜的问他要冰糖葫芦吃,记忆里,她好像是个一直长不大的孩子,总是喜欢依偎在他的怀中。
年华飞逝,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了,那个一脸纯真甜美的她,已经不复存在了。
凌邪爵在宫殿门口久久的伫立着,几秒之后,他缓缓踏上台阶,双手推开宫殿的门,“吱——”残破的门发出这样的一声,迎面而来的是漫天的灰尘,蜘蛛网到处盘根,偌大的宫殿冷冷清清。
房里的摆设一如既往,凌邪爵站在门口,视线落在了那梳妆台上,已经蒙上灰层的铜镜中,仿佛还能看到女子当年莞尔梳妆的模样,他依稀记得当年的情景,绯色的樱花飘飘扬扬,被风吹进了窗口,她就坐在铜镜前,白玉般的小手轻执木梳,歪着头,缓缓地梳过那一头柔顺美丽的秀发,见他推门进来,她从铜镜中冲他甜美一笑。
白色的帷幔铺天盖地的而下,后面依稀隐匿着一个人的身影,凌邪爵不由望向床榻上,步履轻移,他缓缓的走近床榻,刚要伸出手将那白色的帷幔拉开,身后一把清甜动听的声音及时地叫住了他,“初影——”
鼻翼间,似乎有樱花芬芳的香气轻柔地飘过,凌邪爵缓缓转过身,对上一双娇媚纯净的眼眸,女子一如当年的模样,身着白雅的长裙,柔顺的墨发随意的挽成一个髻,斜插一支芍药,添得几分媚态,倾城绝色的小脸尚带浓浓的稚气,五官精致美丽。
水纯莞尔一笑,笑容如清水般纯澈美丽,“初影,欢迎回来。”
“你没死?”
“初影,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几年不见,你过得好吗?”水纯敛去嘴角的笑意,她莲步轻移走近他,忽地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腰身,轻轻阖上水眸,她低声呢喃,“我好想你,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是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留恋的。”
第31章 身中春毒
柔软的双臂紧紧地缠在他的腰身,他略微一怔,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伸出手,将二人之间的距离微微拉开。
“我们之间,何时变得这般陌生了?”被他推开,水纯抬起翦水瞳眸望向他,她反手握住他的手,似乎不愿放开,“经历这么多事后,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靠在一起,可你为什么却又将我推开呢?”
“水纯,我想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好好的理清楚。”凌邪爵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水纯凝视着他,眼中透着凄哀及悲凉,她轻咬嘴唇,回忆起那些痛不欲生的往事,眸中有淡淡的水雾泛起,樱唇轻启,她的声音低沉透着一股哀戚,“初影,你想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午后的阳光很耀眼,透过树叶稀疏间缓缓洒落下来,二人席地坐在樱花树下,落英缤纷,绯色的樱花花瓣飘落在肩头,水纯轻抬皓腕,为凌邪爵缓缓拍去肩头的花瓣。
“我没有死,是老太爷暗地里把我送到了云国。”水纯缓缓叙述当年的往事,“随后,我被那云国的国君看上,硬是被他纳为后妃,那云国的国君暴虐无情,只要我稍有做错的地方,便会换来他的一顿毒打,我也曾试着逃跑过,只不过每一次都被他给逮了回来...”
周遭萦绕着樱花花瓣的芬芳香气,凌邪爵薄唇轻抿,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的面容。
水纯把玩着手中的花瓣,转而狠狠捏碎,她当时只有十几岁而已,却遭到那样非人的待遇,在王宫里的那几年,她被迫承受着屈辱,经常遭人欺负,甚至连一个小宫女也敢对她不敬,只不过,她后来学聪明了。
是她太过单纯,王宫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使得她从以前的天真无邪的一个小女孩变成了一个狠毒凌厉的女人,她学会了伪装,学会了耍手段,学会了对那云国国君假意服从,她知道,在获得恩宠的同时,也会被推到后宫的浪尖头,有很多人眼红她的位置,也很多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但是,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女孩,要说狠毒,她比任何人做得都要绝,在后宫若想挣得自己的一隅之地,就必须要狠。
“你还记得老太爷吗?我现在的一身武功也是受他所赐。”水纯轻声说道,“我记得我当年从云国出来的时候,那些人告诉我必须要赤着脚走过用烫油泼过的地,他们说这是规矩。”
凌邪爵静静凝视着她娇美的侧脸,他竟不知道,她离开的这几年,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修长的手猛地攫住她的莲足,水纯愕然的侧目看向凌邪爵,“初影,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看一看。”
“不,不要。”水纯动了动身子,便要挣扎,走过那烫油泼过的地,她的脚早已经千苍百孔,她不要他看到那么丑陋的脚,“初影,不要看,那很丑。”
凌邪爵的动作很快,未经她的同意,他一手褪去她的鞋子及白袜,小巧的莲足便呈现于眼前,那双脚虽然白皙细嫩,却布满很多条狰狞的伤疤,交错盘绕在那双脚上,他目光幽邃,眼底隐隐有着怒意,“这些,都是那些人所赐的吗?”
“恩,不过,已经过去了,”水纯握住他的手,嘴角轻挽,“但,我也不是那种轻易受气的人,那些人给我的创伤,我全都还给了他们,就在我离开王宫的第二日,那些人就被我暗中派人打断了几根肋骨。”
凌邪爵斜睨着她,“这样做,岂非太便宜了他们?”
“就这么杀了他们,太便宜了他们,要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真正的折磨。”水纯笑了起来,纯净无邪的笑靥漾在那如玉般的娇颜上,却令人不寒而栗。
凌邪爵侧首,注视着她,他发现一别几年,她真的已经变了很多,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会在樱花树下玩耍的小女孩,她的心计城府如此之深,手段狠毒,在这一点上,甚至能够与他相媲,可他要的不是这个。
也许,她一直都不是他要等的那个人。
心头隐隐有着几分怅然,他收回手,站起了身。
“初影?”水纯不解,抬眸看向他,她穿好鞋袜后,几步绕到他的面前,“初影,你怎么了?为什么我感觉我们之间好像生疏了很多,难道几年未见,你真的爱上了别人了吗?”
凌邪爵承认,对苏如墨,他确实是动了心,原本,他只是因为苏如墨长得像水纯,他才千方百计的把苏如墨抢到手,可后来他发现,两者之间有太多的不同,水纯太单纯,永远只是个孩子,苏如墨虽然不像水纯那样天真无邪,却也有自己独特的一面。
她是个鲜活的女子,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快乐或悲伤,也许她不是最好的,但她永远保持着自己最活跃的一面。
不可否认,他是个天性冷戾的人,他的一生予取予求,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爱,他不懂,也不想懂,他只知道爱便是得到,也许就像如墨所说的那样,他从来不知道如何真正地去爱一个人,可自从遇到了她,遇到那个外表柔弱,却内心坚韧的女人,他第一次想要尝试着用自己的真心,去换取她的陪伴。
“初影,你爱上苏如墨了吗?”水纯轻声问出这句话,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想要找出一丝的情绪变化。
凌邪爵薄唇抿紧,没有说话。
在她看来,他不说话,即是默认了。
“我这就去杀了她。”水纯冷冷地吐出这句话,转身欲走,身后,一只修长的手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用的劲很大,几欲捏碎她的手腕。
“她不是你可以动的人,”凌邪爵的声音有几分阴冷,他缓缓松开了她,“水纯,放手吧,夺人所爱,这并不是真实的你。”
“你知道,我为了回来见你一面,都经历了哪些吗?”水纯脸上的神情渐渐转冷,转过身,望向他,“你还记得你给我的承诺吗?我一直都相信,只是因为你,现在我回来了,你却爱上了别人,你说爱便爱,不爱便丢弃掉,你不管我感受如何,就一脚把我踢开...你好自私!”
“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吗?”凌邪爵静静凝视着她,“你擅用蛊术,动了祖上一直训诫碰的魔咒,不但使鸢的身体失去成长能力,就连凌家的一百多口人,也跟着陪葬了,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你我之间,再无半分瓜葛。”
他曾对她有过心动,只不过是有几分好感,在她还只是一个纯真无邪的女孩的时候,可她犯下的罪行,却难以令他容忍,就在父母因那魔咒而气绝身亡的时候,他对她之前所有的感觉,就消失已尽,往事如烟,他本不想再旧账翻起,哪怕她这次回来了,他也不会对她动手的。
可是,他绝不允许,如墨受到伤害。
他不爱则已,一旦深爱,是死也不会放手的。
“为什么事隔多年,你还是无法忘却,初影,我不是故意要碰那蛊术,是老太爷逼我的,我说了我一定会改的,只是你却不肯再给我机会罢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到以前那样,就让我们一起回去...”
“回去?回得去吗?”
气氛,静默了几秒,她盯着他淡漠的凤眸,忽然明白了,说的对啊,回去?回得去吗?
“是我一厢情愿吗?”她笑了,一双美眸中逐渐泛起水雾,“初影,我们都是同样的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这样的人,”凌邪爵的声音淡漠低徊,“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会让你轻易动她,为了自己想要得到手的人,我绝对不会留情,我会对南宫临风怎样,就会对你怎样,你想试试吗?”
水纯止住了笑,她望着他,忽然很安静很安静。
几年的情分就这样,顷刻间化为乌有,她苦苦等待,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从王宫逃离出来,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转身离开,背影冷漠,甚至没有半分停留的意思。
水纯站在原地,凝视着他愈走愈远的背影,一双纯净的眼眸微微眯起,她低低的笑出声,愈笑愈大声,直到眼里泛起了泪花。
看来,只有让你痛,你才会真正的对她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