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电线后，培元递给广林30 块钱，说是运费，让他和李建华去修水泵。大头和王安生他们三人，带着一盘电线去轮胎翻新厂。约定以后每天下午三点在张斌家会合。培元也跟着去了轮胎翻新厂。厂长安排两个人，贴着场地边上把电线拉开，把电线破损的地方清理干净，缠上胶布，一手拿着小碗，一手拿着刷子刷上胶，十分钟胶就凝固好了，几个人跟着做了一遍，工人又告诉他们两种胶的配比，注意不能见火，尽量现配现用。四个人一人驮着两桶胶走了，培元要给钱。

厂长说：“拿去用吧，自己配的胶，也没价，不够再来拿。”

培元去了市革委，王义开车出去了，培元干脆回家了，还不如在家等着。

奶奶看培元回来了，说：“困了才回家来睡觉啊？”

培元说：“还真是，昨晚和玉海说话说到下半夜，就没怎么睡着。”

奶奶说：“我这就做饭，吃了你就睡。”

爷爷说：“见着小义了吗？”

培元说：“我去市革委找他了，他开车出去了，我想还不如在家等他呢，他昨天没说什么事吗？”

爷爷说：“没说，他可能觉得肯定能找到你吧，谁知道你忙的连家都不回啊。”

培元说：“忙过去了，后面就没大事了。”

爷爷说：“李玲都跟我说了，你能闲的住？连跟爷爷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

培元说：“事办成办不成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不能让爷爷也跟着操心啊？”

爷爷说：“你不说爷爷就放心了？”

培元说：“哟，我忘了这一层了。我跟您说说我的想法吧。”

李玲进来说：“养鸡养兔的事我已经跟爷爷说了，爷爷说可行。”

培元说：“那我就说说养猪的事吧，前天和矿务局谈了，我们的想法是我们出地，租金就按当年亩产粮食产量折算，矿务局以五七农场的形式经营，立足他们这几个煤矿的吃肉吃菜需求，这样村里不用出钱，有一部分土地租金收入，还能安排一些人干活，猪粪也是很好的肥料。”

爷爷说：“你觉得这种模式理想吗？”

培元说：“不理想，在谈的过程中我就觉得不理想了。”

爷爷说：“矿务局有意吗？”

培元说：“看不出来，起码是热情不高。”

爷爷说：“那就好，别瞎了这手好牌。为什么不找江涛呢？你们知道猪肉还有一个叫法吗？”

培元说：“大肉？”

爷爷说：“对，大肉，为什么叫大肉呢？”

李玲说：“它是老百姓吃的最多的肉，老百姓离不了的肉。”

爷爷说：“那政府是不是有责任让老百姓吃上肉啊？”

培元一拍大腿说：“对啊，这不是给江叔添麻烦，是帮助他工作啊，我还想找王建军领我去食品公司呢，他妈是食品公司的会计。”

爷爷说：“你自己直接去也能谈成，让你江叔安排效果更佳，而且对你江叔也好。”

李玲说：“爷爷怎么这么肯定啊？”

爷爷说：“你们自己分析分析。”

李玲问培元：“你分析出来了吗？”

培元说：“你呢？”

李玲说：“一起说？”

两人一二三一击掌，齐声说：“缺肉。”

爷仨都笑了，培元说：“我吃过饭又可以呼呼大睡了。”

李玲说：“你不是让三点都到张斌家集合吗？你别再睡到四点了。”

培元说：“其实也没什么事了，原来想的是翻新那些电线呢，现在不用了，也不能让他们闲着没事吧？你想想有什么事，跟他们说说就行了。”

李玲说：“我说不合适，你就是不给他们记工，他们回来也高兴的很呢。”

培元说：“我写纸上吧，省得我也忘了，也就是没事找事吧。”

还没吃饭呢，小义就来了。

进门就说：“三哥你还真难找。”

奶奶说：“昨天一早出去，这才刚回来没大会儿。”

培元说：“我去市委找你了，说你出车了，我就回家来等着了，有什么事啊？这么急着找我。”

小义说：“不是我找你，是董主任找你，他说你一回来就让我告诉他。”

培元说：“他说什么事了吗？”

小义说：“没说，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奶奶说：“那也得吃了饭再去吧？”

小义说：“吃饭。”

还没到上班时间，两个人进到董主任办公室。

董主任说：“回来三天了，也不露个面？”

培元说：“董主任怎么知道我回来三天了？”

董主任说：“我也会暗中了解别人啊。”

培元笑了：“董主任还记仇啊？”

董主任说：“不说笑了，谈正事吧，你的情况我和小义都跟江主任说了，他很满意，让我留意，如果发现你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就帮一下。还说你一般是不会张口的。”

培元说：“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就汇报汇报养猪场的问题吧。”

培元刚说了一半，董主任就说等会儿。他拿起电话给江主任打过去，江主任让他们过去。

三个人进了江主任办公室。

董主任说：“刚才培元说的这个事很有意义，我觉得该给您汇报。”

培元又从头说了一遍。

江涛说：“这是个好事啊，你怎么才说啊？”

培元说：“我不能给您添事啊。”

江涛说：“你这不是给我添事，而是帮我办事，你想想，如何让全市人民不缺肉吃，不是我该做的事吗？”

培元说：“爷爷也是这么说的。刚说过，董主任就叫我来了，董主任听了一半就到您这儿来了。”

江涛说：“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文斌，你这就打电话给商业局张主任，让他来一趟。”

张主任来了，江涛问：“老张这几天忙什么呢？”

张主任说：“主要是组织春节的商品货源。”

江涛说：“组织的怎么样了？”

张主任说：“别的还好说，生猪调运难度很大，这不我把副主任都放到县里去调运生猪去了。”

江涛说：“那就抓紧吧。我今天请你来，是想请你看看这个。”

江涛把培元拿来的资料给张主任，张主任很认真的看了起来。

张主任说：“太好了，可能这才是解决生猪调运难的正确路径，咱以前也扶持过农村养殖，可都被干部当成唐僧肉分给亲戚吃了。如果按省农科院的技术，实行规模养殖，应该效果很好，我们也可以参与。”

江涛说：“那就请董主任和你们一起谈谈吧，希望你们合作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