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俞剑修等人都不自觉地收轻了呼吸，看向叶剑兮。他们的大学宫还真的不简单，这样的要求叶剑兮会答应吗？

叶剑兮确实很犹豫。有明皇学宫的大学宫帮他寻找天净门，无疑会有把握得多，要比叶剑兮自己一个人寻找靠谱得多。但是反过来对付正元学宫，虽然和徐风二彼此为敌，但是就这样反过来对付正元学宫也是叶剑兮所不齿的，心中所不愿意的。

心中想着快意江湖，但是世间又有着多少的无可奈何，才会想着恣意放纵？

叶剑兮深吸了一口气：“学宫大人，你的条件让我很是为难，心中很是不情愿。”

“那么，你是接受还是拒绝呢？”白玉山直视着叶剑兮。那双如点寒星的眸子清冷而又犀利。

叶剑兮无惧，从来都无惧正视自己的内心。

“活成我不想要的样子，非我所愿也。但事事皆不可能尽善尽美，我愿意做出一些我不喜欢的选择。”

白玉山嘴角微勾道：“如果一次次地妥协之后，你觉得你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我听说一个有趣的故事。凡俗间的蝼蚁挣扎，每一点滴的力量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有人在生死存亡中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人，拼命地想要变得强大，一点点地堕入黑暗，有不甘地死死抓住崖边的枯草。你说他最后是摔死进黑暗之中，还是他的家人先死？”

“有趣的是，在很多故事里面，他们都战胜了不可思议的强敌，不过也再也不能回到自己家人的身旁了。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远走的，那是最好的结局。而最坏的结局则是，他们最亲近的人从来不将他们视为英雄，而是不再认得他们了。”

“你说他们是真的不认得了，还是故意不认得了？”

叶剑兮叹了口气：“世间不平，最莫过于辜负。学宫大人若是和我谈及此事，我应当如何劝服你我呢？我只想问，学宫大人之前和我说的条件可还成立？”

“那自然是成立的，像你这样的天才，谁会拒绝呢？”

“那就好。那么，我愿意加入明皇学宫，然后打穿正元学宫的榜单！也请你记得你的承诺！”

白玉山一笑：“你这么轻易就答应我了，难道你就不怕我只是说说，并不出力？你就不怕，我为了留住你这个天才，故意把你这件事情拖着？”

叶剑兮认真地看着白玉山，与之对视，仿佛其并不是一位绝世品一样。叶剑兮笑了笑：“不怕！”

为什么不怕，叶剑兮没有说！但是，这一句不怕之中蕴藏的并不是信任！

白玉山忽然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学宫大人，我现在可以登入一下学宫里面的学宫战吗？”

白玉山摆了摆手，“随你！”

明月款款走上前来：“我带你去一处没人打扰的屋子。”

邵宝的语气有些微酸：“你小子面子正大啊。刚来学宫，就让咱们学宫的甲榜第一兼大美女明月姐姐接待你。”

明月回头瞪了邵宝一眼：“邵宝，你以为我不知道暗地里叫我疯婆子吗？”

邵宝顿时跳了起来：“谁，谁告的密？”

迎着明月不怀好意的目光，邵宝有些头皮发麻。他把矛头指向俞剑修大骂道：“俞老三，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暗地里叫我们美丽而又强大的明月姐姐，疯……”

迎着明月强大的逼视的目光，邵宝不得不将自己最后一句话给收了回去。

“回头再收拾你！”，明月狠狠撂下一句话，然后还是做出解释道：“我只是比较好奇，他会在学宫战里面遇到什么样的对手。你们难道不好奇吗？”

俞剑修摇了摇头：“不好奇。”

明星明辰同步地吐了吐舌头：“没想到……”

周围人的反应都差不多，大概都是不好奇的。

明月微微扶额：“你们难道就不好奇，神体到底有多强大？”

作为明月的妹妹，明星直白道：“又不是每一次都遇得到神体。而且，又不能观战，有什么好奇的？”

白玉山轻咳了一声：“小月想钓一个金龟婿很久了吧？”

众人恍然，齐齐噢了一声。

明月恼怒地瞪了白玉山一眼：“学宫大人，连你也跟着胡闹！”

说罢，明月领着叶剑兮离去。一路上，明月有些不好意思道：“他们说的话，你不要太在意啊。他们也就是这么胡闹惯了，我没有那么随便的。”

叶剑兮毫无反应。

明月奇道：“你难道对此就没有些微的感觉吗？”

叶剑兮摇了摇头：“我承认明皇学宫的气氛是很不错。不过世间风景如此多，哪能处处都留步？而且见过心间绝色之后，便也觉得天上人间都乏味了些黯淡了些。”

明月有些不确定：“你说的是，一个女子？”

叶剑兮点头。

明月有些惊叹：“能被你如此称赞的女子，想必极为不凡吧。”

叶剑兮嗯了一声：“其实我倒希望她平凡一些。毕竟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只是初见就已足够，只是余生还不嫌多。”

“我没想到，你还挺多牢骚的。”

叶剑兮笑了笑：“主要是你们这里，挺轻松的。”

明月笑了起来，就像月色下的纤柳摇动：“我就当你这是夸赞好了。”

“本来就是夸赞。只是可惜，太弱了！”

明月脸上的笑容僵住。

“或许你们以为丛林就很残酷了，但是你们没有见过北塞的雪。其实我，也只是惊鸿一瞥。”

“替我转告你们大学宫一句，他的故事或许值得思考，但是并不值得犹豫！”

“可惜，就算我能带他去见北塞的雪，他也不能体会了。不过世上之人千百般，那能都一样呢？”

“你说的北塞的雪是什么样的？”明月有些好奇和憧憬。

“北塞有雪，可大如山海！”

“大如山海的雪？”，明月有些迷茫。

“有些雪，只能在凡尘中窥望，才会圣洁美丽。”

叶剑兮的话就此结束，他推开了一扇门走进去，他关上了一扇门再也看不见。

有的人，就算没有遇见依旧会成为朋友。有的人，就算再欣赏也只能各行其道。叶剑兮不欣赏这样的明皇学宫，只是觉得有些欣慰。尽管他们让自己做出了不乐意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