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不念长空
作者:墙角的蘑菇 | 分类:古言 | 字数:55.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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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离家出走的顾府大公子
听了盘获的一席话,顾荏大为震撼。他忍不住猜想盘获是何时“怀疑”他父亲的?是在决定要挖坟之前,还是在挖开棺木之时?
只需一眼,盘获便看穿了此时此刻顾荏心中在想什么。好在他现在心情颇佳,倒也乐意给他答疑解惑一下。而且。自小到大,他也难得见顾荏有如此困惑不解的时候。
“此前孤并未怀疑过忠国公,也从未想过此前有人同孤一样会想到要去挖那座坟——呵,真是有意思。”盘获玩味地说道。
“殿下,属下相信父亲绝无异心,并且,他决计不会伤害阿芷。”顾荏突然跪下说道。
“起身吧,孤不会因为此事便对忠国公的忠心生疑。毕竟,孤一身武艺还是忠国公亲授,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么?更何况还有阿芷……”盘获说着,停顿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荏之,挖坟一事忠国公或许没有参与,但……当初认尸、办理丧事一事,据闻全部由忠国公经手亲办?”
顾荏站起身,想了一下回复道:“是的,当年我们兄弟几个尚且年幼,母亲又沉浸在悲伤之中,因此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父亲亲自操持……不过,那时候大哥有跟在一旁。”
“哦?”盘获听到顾荏提起他的大哥,忍不住侧目——他几乎快忘了,顾荏的大哥当年虽然才十几岁,却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对于顾荏的大哥——顾蕴,盘获自然是熟悉的。因为顾蕴是他的伴读,同时,也是通过他,盘获才认识了顾芷兮。
顾蕴是忠国公府大公子,年幼时就非常聪慧,自幼聪敏好学的他六岁便能文,九岁饱揽六经,下笔流畅,被赞为“云都神童”。十二岁时,云都科试状元及第,实乃大缙建朝科举第一人。
顾蕴不仅能文,也能武,年少之时武艺便傲视群雄。
正因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他状元及第后,便授予太子侍读一职,正七品官,入东宫。
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之后,顾蕴便辞去了官职,离开了东宫。
再到后来,他离开了顾家,离开了云都……
“对了,大哥还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吗?”盘获突然说道。
“目前暂时还未有关于大哥的消息。”顾荏回答道,眉毛不禁拧了拧。
他拧眉不是因为盘获同样称呼顾蕴为“大哥”,自从盘获认识阿芷后,不知什么时候便改了对顾蕴的称呼——从“顾大人”变成了“顾大哥”,到后来和阿芷一样称呼他为“大哥”。他们有善意提示过多次,但盘获依然“我行我故”,后来就不再提及。
顾荏拧眉是因为想到他这个大哥离家多年,他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九年前大哥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然后便离家出走了。多年以来,家里从未有过关于大哥的任何信息。
“荏之,你说大哥会不会……是那个‘挖坟人’?”盘获突然语出惊人。
顾荏一愣,立马回复道:“难道殿下认为……当年大哥与父亲大吵一架是因为他擅自挖阿芷……挖那座坟冢?!”
他才说完,便马上说:“殿下,当年大哥与父亲吵架是因为……大哥当年非常反对林菀菀进府,他坚持没有任何人能替代阿芷。但父亲却十分坚持,毕竟林菀菀进府对母亲当时的病情有效……”
顾荏说到后面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说的也算是顾府的不堪家事。
“哦……原来大哥是因为这个离家啊……”盘获意味深长地说,语气淡然而清冷,听不出那抹“意味深长”具体是什么含义。
紧接着,他又似感慨般说道:“大哥说的没错,阿芷是无可替代的。”
“既是如此,那紫夫人是怎么回事……”顾荏忍不住嘀咕。
“嘀咕什么?”盘获轻瞥顾荏一眼,道。
“不不不,属下也十分认同殿下您和大哥说的。”顾荏连忙掩饰道。
盘获没有再追着问,而是又抛出了一个新问题。
“荏之,现下我们要做的事情,颇多啊……也颇为棘手。”
“属下听令。”听到盘获这么说,顾荏立马反应过来,机灵地立马回应。
“阿芷的事情,孤已决定要办到底。你们顾家如何待她是你们的事,诚如顾国公所说,孤要做什么也不需要再经过你们顾府同意。”
顾荏颔首,未言,一副全听指派的模样。
“忠国公那儿……他都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去找他只是徒劳。当年顾家经手阿芷一事之人除了国公爷,那就只有大哥了……看来,孤得想办法见见他。”盘获目光深远,眼眸里闪烁着算计。
顾荏猛地抬头,道:“殿下知道大哥的下落?”
盘获缓缓点点头,道:“唔……如果我之前没看错的话……”
“好了,先去上朝,下朝后再议。”盘获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他们才走到昇园的门口,刚好碰到穆连紫。
穆连紫漾着欢快而轻松的笑向他们打招呼。
“紫儿一大早就过来是……?”盘获见到穆连紫,原来慵懒且意义未明的眼眸闪过一道喜色——一闪即逝让人来不及捕捉。
“过两日就是春花宴了,不是殿下说要培养默契的吗?更何况我是你的护卫,已经懈怠多日了。现在我的伤已经好了,再不‘上工’,那太对不起三千两的工钱了。”穆连紫开玩笑地说。
穆连紫今日如此积极,不只是她话中所说的要积极工作、好好保护太子,还有一点私心是……
她昨夜想了一夜,猛然想通——她既然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太子府,选择休沐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要想让人卸下防备,那便是要与之变得熟稔。
当她与太子关系好一些,那她或许就有机会像顾荏、顾苒那般,出入自由,又何需受到契约约定的“十日一沐”限制?
与之亲近,与之熟悉,用“真心”换“掉以轻心”——这不正是太子对她所做的吗?
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予其人之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