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骁陪在许木棉身边，跪在灵前，一双凌厉的眸光落在江德善身上。

江德善感受到来自霍霆骁不善的目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压得他透不过气。

他不敢对上霍霆骁犀利的眼神，艰难地吞咽了口水，声线发紧地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风风光光地把我妈的后事儿办了。我妈，在享福的年纪，却给自己找了麻烦，结果到头来，一点福也没享，人就走了。哎……”

江德善意有所指，许木棉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江德善指桑骂槐。

不过，江德善说的也没有错，她奶奶在本该享福的年纪，却捡她回家，辛苦养育她，一生操劳，不曾享过清福。

单从这方面来讲，她确实给奶奶添了麻烦！

只可惜，她长得太慢，尽管已经在努力长大，但还是赶不上奶奶老去的速度。

等到她有能力，想好好反哺奶奶，奶奶却再也没有给她机会了。

思及此，许木棉只觉得胸口又闷又疼，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滴落。

“你说的没错，我是奶奶的累赘，也给奶奶添了麻烦。但是你作为奶奶的儿子，你又做对了什么？你孝顺过奶奶吗？你只顾自己，不顾奶奶的死活，自私又自私！”许木棉双手捂着胸口，一双赤红的眼眸，怨恨地盯着江德善。

是的，她怨恨江德善。

虽然她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奶奶的死跟江德善有关，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奶奶的死跟江德善脱不了干系。

“谁……谁说的？”江德善心虚地说道。

“不用谁说。你要想证明你很孝顺，办法么也不是没有。”许木棉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脑子百转千回。

这下，不仅江德善，就连霍霆骁都狐疑地看着许木棉。

这人都走了，还讨论孝顺不孝顺的，是不是有点晚了啊？

“你不承认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儿子，那你有本事儿就叫你老婆孩子来给奶奶守灵啊？你老婆是奶奶的儿媳妇，她既然跟你结婚了，是不是该承担儿媳妇该承担的责任啊？还有……你那宝贝疙瘩一样的女儿洛初雪，她是奶奶的亲孙女，哪有奶奶去世，亲孙女不来守灵的道理？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让全村的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们不孝啊？”许木棉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静静看着江德善，心平气和地说道。

她之所以让江德善把洛妗和洛初雪叫来给奶奶守灵，不为的别的，只为了奶奶。

奶奶这辈子，有儿媳妇就跟没有儿媳妇一样，有亲孙女就跟没有亲孙女一样。

奶奶与儿媳妇和亲孙女的关系很淡漠。

尽管如此，她还是看到奶奶曾偷偷去看洛初雪。

奶奶躲在洛初雪的学校门口，静静地等待洛初雪放学，只为远远地看她一眼。

在奶奶的内心里，还是渴望洛初雪能喊她一声奶奶吧。

“我老婆……”江德善刚想反驳，话刚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霍霆骁冰冷地眼神扫过来，他立刻闭了嘴，改口，“谁说我老婆和女儿不来给我妈守灵的？我老婆亲自去请得道高僧来给我妈念经超度。我女儿正往这里赶，因为不认识路，开车开的有点慢，耽误了时间，所以你现在才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