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顾祁好奇问道，“黑幕？”

“还记得老师说的阶级考核要求吗？”克莱特双眸暗了暗，似是在缅怀什么。

顾祁点了点头，平静开口：“每年冬季由圣托泽殿随机挑选地点进行阶级考核，根据考核表现及个人能力进行阶级判定，一共七个阶级，考核不限制武器形态、不限制精魄属性、不限制年龄。”

“不错，但......”克莱特沉默片刻又道，“每次考核都会有很多人丧命。”

顾祁皱眉问道：“上次我就想问了，这考核当真这么凶险？”

“因为考核地点是随机的，不同地形潜藏的危险也不尽相同，所以也增加了不少通过难度。”

克莱特拿了块烙饼递给顾祁继续说道：“现在想要参加阶级考核的话，得先通过波阿瓦学院的入学考试。”

“哈？还得读书考试？”顾祁一脸不情愿。

“波阿瓦学院是圣托泽殿的直属学院，每次的考核名额都会优先给学院，除非人数不够，才会额外挑选外部人员一起参加。”

克莱特无奈耸肩：“但自从那件事后，这个替补方案就此作废了。”

“你是说......”顾祁似乎明白了什么，“利斯老师就是当时替补进去？”

克莱特点头：“当时和利斯老师一起被选中的，还有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两人都很强。”

“当时一共有十六名学生与他们共同前往瑙尼亚峡谷参加考核，但最终只有利斯老师一人浑身是伤的走出了考核区域。”

“那其他人？”顾祁心里一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全灭。”

顾祁震惊的看着克莱特，只觉头皮发麻，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哆嗦着双唇问道：“十八个人全灭？他们不管？”

“一旦进入考核领域便会直接与外界脱离，考核中只会有圣托泽殿的人进行监督与阶级评判，而中途发生什么都与他们无关。”

克莱特面色凝重的看着他：“但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有人在考核中对他们进行了大规模屠杀，而......”克莱特静静盯了他半晌后缓缓开口，“利斯老师是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

顾祁瞳孔一缩，颤抖着声音问道：“圣托泽殿的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遇害？”

“这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克莱特思索片刻继续说道：“圣托泽殿的人虽不会出面干涉考核，但绝不可能毫无作为，往年考核最多只有几人会因身体不适发生意外导致死亡，唯独那一次，是死亡人数最为惨烈。”

克莱特脸色凝重：“这件事上报给皇族后也一直没有下落，自此以后所有人都对那件事闭口不提，这事我也是无意间从我父亲那听来的。”

顾祁眉头越皱越紧：“也就是说，他们刻意隐瞒了事情真相。”

“所以老师自那次后再也没参加过考核。”克莱特叹了口气，“换做是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许久，顾祁突然问道：“上次你说去年考核只有三人存活，莫非也是......”

“并不是。”

克莱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因为利斯老师第一次考核就被评判为四阶，他们都觉得是因为老师是唯一的幸存者才如此判定，所以自那件事后考核的本质就变味了。”

克莱特顿了顿继续说道：“从一开始的各凭本事慢慢演变成了弱肉强食的阶级争夺战，他们的死只是因为自相残杀导致的。”

“那这还算什么考核啊？这不就是一场自相残杀的闹剧吗？”顾祁猛的站起身。

“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一场人吃人的游戏罢了。”克莱特眼内的讥讽意味更甚，“可即便如此，依旧还是有不少人宁愿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去参加。”

“为什么？就因为一个徒有虚名的阶级荣誉？”顾祁攥紧了拳头。

克莱特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荣誉，但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权利的争夺战，阶级越高获得的权利自然越大。”

顾祁抿唇，沉默不语。

许久，他闷声道：“即使不惜杀害自己身边的伙伴？”

“你太小看人性了。”克莱特冷声道，“权利的诱惑远比你想的要大得多。”

顾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些他都懂，只是......

“你们咋还在这呢？”

贝德西刚一进门便看到两人驻足在餐桌前，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脸色似乎都不太好。

利斯紧随其后：“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听到利斯温和的声音，顾祁猛的回头目光复杂的看向他，心里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正如克莱特所说，如果换作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伙伴一个一个惨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该多么自责和绝望啊！

利斯警告他们不要参加阶级考试，也许是不想那次的悲剧再度发生吧.....

利斯察觉到顾祁的视线疑惑望去，只见他慌乱的别开了头移开了视线。

利斯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克莱特忽然出声：“老师，贝师父，我们差不多准备出门了。”

说完，他朝着两人微鞠一躬后，拽着心神不定的顾祁大步走了出去。

贝德西狐疑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嘀咕道：“怎么感觉他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估计是听到了什么谣言吧。”利斯平静开口。

看顾祁那一脸伤痛的神情，他便知道克莱特跟他说了些什么。

“啊？什么谣言？”

“大概是你是个酒疯子的谣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