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曜：“……”

他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

明明知道洛笙歌是在装可怜，但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和满身的血污，到底是狠不下心来对她继续冷脸。

他挫败的将她打横抱起。

洛笙歌也特别上道的蜷缩在他怀里，面埋进他胸口蹭了蹭，像小奶猫一样。

玄清老人：哟哟哟，不得了不得了，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害臊。

莫君曜很快带洛笙歌回了玄清老人所在的小院。

找大夫看过后，他亲自帮她包扎伤口，当粘连着皮肉的白衣被剪开，血肉翻飞的伤口露出，莫君曜眼神瞬间一痛。

准备消毒的手微颤，莫君曜强迫自己冷静，用温水给她擦拭伤口。

洛笙歌头一次在莫君曜身上感受到这种风雨欲来的沉默。

心口一紧，打着哈哈道：“这伤口就是看着严重，我体质特殊，其实很快就能恢复的。”

“苦肉计你懂得吧？只有让那个间谍认为我无力回天，他才会不设防的对我透露秘密。”

“我以前接触过很多间谍。”

“他们平时处高压环境下，极度警惕和压抑，心里那是憋了一肚子气和话。”

“人都是有表现欲的，他们默默无闻做了那么多，一旦逮到机会，就会本能的通过倾诉来实现自我的价值肯定。”

“但间谍的工作就是保密。”

“面对活人他们不会透露半个字，所以死人，或者将死之人才能彻底放下他心中的戒备。”

“我受点小伤，揪出一个蛰伏大周那么多年的奸细。”

“还搞明白了天启和酆都的合作关系。”

洛笙歌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个你快夸我的表情。

“我们赚——唔！”

莫君曜终究是忍无可忍，俯身堵住了那张气人的嘴。

他先是在外试探，见软唇的主人没有抵抗，才撬开伸入，霸道的在里面掀起惊涛骇浪。

洛笙歌浅浅回应，如如同风浪中的扁舟，只能被迫随波逐浪，没有一点主权。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莫君曜都忘了本身的目的，开始缱绻留恋的舔、舐，遵从本能的去索取那方令人沉沦的美好。

一吻结束后，莫君曜看着洛笙歌昏呼呼的脸颊和已经红肿殷红的唇瓣，眼里波澜迭起。

但余光扫过床边剪下的血衣，波澜平复，他重新将洛笙歌拥入怀中。

吐息打在她耳边，洛笙歌有点痒，下意识想躲开，却听他在她耳边郑重道。

“洛笙歌，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做事的，但从今以后，别故意让自己受伤了。”

“在我这里，你比大周，比万里江山，比任何人都重要。”

“你受伤了……我会心疼难过的……”

洛笙歌神色怔愣，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劈中，半晌说不出话来。

洛笙歌是特工出身。

对特工来说什么最重要？

任务！

性命身体甚至尊严，都没有任务来的重要。

所以在洛笙歌看来。

只要能从间谍嘴里套出想要的信息，受这点伤算什么。

她以前为了一个毒枭的窝藏点，甚至差点把自己百发百中的手砍掉。

但现在……

有个人对她说，你更重要，比任务，比江山，比任何都重要。

眼眶不知为何有点热，似乎从这一刻起，洛笙歌才真切意识到，自己对莫君曜到底是怎样宝贵的存在。

她双手攥紧，将莫君曜背后的衣服抓出大面积的褶皱。

声音低哑，却有掩饰不住的开心。

“好，不会了。”

“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

两人无声拥抱了良久，直到听到外头玄清老人走进来的动静才互相放开。

莫君曜给包扎好后扶着她躺下，为她掖好被子，将额间的发丝拨到耳边。

“先休息吧，我一直在这里。”

洛笙歌点点头，嘴唇微勾：“好！”

……

三日后，洛笙歌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大晋和天谕的回信也来到了大周。

洛笙歌在天谕代理女皇期间，发明高效的晒盐之法，找到提高产量的磷灰石，修改税务征收条件。

天谕女皇乃至天谕百姓都对她推崇备至，所以对于她提出的同盟一事，很爽快就答应了。

至于大晋，投票团自然也不会驳了自家陛下的面子。

但考虑到大晋如今的国情，实在调不出多余的兵力去攻打天启，而且洛笙歌的信上也说了公事公办以大晋为重。

所以众人商量再三，最后回信愿意借兵四万，共伐天启。

按理说之前大晋还跟着天启打大周，如今倒戈，该拿出更大的诚意来，但四万士兵，已经是大晋目前勒紧裤腰带，能拿出最多的兵力了。

好在大周和天谕也知道大晋如今的情况。

并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出力少最后得到的也少就是了。

半月后，天谕和大晋共同派使臣到大周签订同盟协议。

协议签订后， 天谕和大晋的士兵也纷纷动身赶往前线。

三面夹击，天启腹背受敌，只能关闭所有和他国接壤的城池，闭关锁国，大肆征兵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

天启百姓人心惶惶。

天启朝堂也纷纷劝摄政王速速撤兵，但聂抚始终无动于衷。

三国同盟由如何？

他手里有两张王牌，谁胜谁负，未可知呢。

不过脑子里有句话叫得民心者得天下，现在这民怨沸腾的处境，的确对他把控政局没什么好处。

他得祸水东引才行……

……

五日后，一则恶毒的谣言席卷了四国大街小巷。

大周，街坊。

“欸，你们听说了没，陛下为了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天启。”

“竟然授意将煮熟的小麦种子卖给天启百姓。”

“粮食乃百姓立命之本，虽然天启那什么摄政王不当人，但百姓没错啊，陛下此举，未免太……哎！”

天谕，盐帮。

“不好了，咱们卖给天启大批盐都被退回来了。”

“有人在我们的盐里检查出了慢性毒药，天启那边不收，还要我们赔违约金。”

大晋，琉璃厂。

“天启向来是煤炭出口的大国，如今闭关锁国，不通贸易，咱们本国的煤炭根本不够烧琉璃的。”

“好多天启贵族的琉璃单子也直接撤销了。”

“天启一直是上等琉璃的忠实顾客，如今……哎！”

国与国之间的战斗从来都不止在前线，经济战会先一步打响，且不比前线的硝烟来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