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了一段路还是没有看见她的身影，问了路上的行人也都说没有看见。

他有些失神，想了想又回到了老翁那里，老翁早已经离开了，他怕她只是离开一会，万一回来寻自己找不到该着急了，于是便站在那里等着。

余曦瑶刚刚其实是看见狗蛋匆匆从远处跑过，她想着他毕竟给过自己馒头，怕他是遇到什么麻烦便跟了上去，跟到了一处旧房。

她跟着他走了进去，看见屋内地上坐着一个已到古稀之年的老人家，身上盖着被子破破烂烂的，坐着的地方铺着一些枯草。

里面的两人听见声音都望向了她，那个老人家双眼浑浊的看了过来，手紧紧的抓住了狗蛋将他扯到自己身后：“是谁？”

狗蛋安抚的拍了拍他：“爷爷，是上次给我糕点的姐姐，我跟你说过的。”

老人家想了想，模糊的记得一些，但是抓着狗蛋的手还是没放松多少。

狗蛋惊喜的看向她：“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看到你急匆匆的，得罪人了？”余曦瑶不自在的开口。

要不是一个馒头的恩情，她才不会多管闲事呢！她又不是他。

狗蛋眼眸一暗，低下头眼泪一下子掉落下来：“没有得罪人，爷爷病了，我的钱不够医馆的出诊费，太晚了我怕爷爷担心就赶紧回来了。”

余曦瑶神色淡淡的看着他：“哦！”

狗蛋愣愣地抬头看着她，眼泪鼻涕挂了一脸，他不明白他都那么惨了为什么姐姐那么淡定。

老人家听到狗蛋的话心疼的将他抱到怀里安抚：“爷爷没事的，狗蛋拿钱去买好吃的，不用给爷爷看病，爷爷过几天就好了。”

“爷爷你不要骗我，我都看见你吐血了，爷爷我一定会攒够钱给你看病的。”狗蛋听到他这么说激动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情景，余曦瑶却没什么感触，她本就是一个亲情淡薄的人，似乎没什么人可以在她心里长留，喜欢什么事物也永远是三分钟热度，一时上头喜欢上时会查阅各种资料视频，但是执行时往往坚持不了多久。

她将袖中的钱袋拿给他：“肯定够了的，等一下你去满香阁找掌柜，就说诗漪让你去的，她会给你安排住所。”

狗蛋傻傻的接过钱袋，老人家摸索了一下按住了他的手，感激的开口：“姑娘，我们不能要你的，狗蛋听话，快还给这位姑娘。”

狗蛋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感觉手里的钱袋烫手似的，急忙还给她。

她没有接：“有人愿意出手相助收下便可，先将自己过好了才想些别的，自己都已经过得这么差劲了，为了一些虚无的东西而去拒绝别人的好意您觉得有意义吗？”

虽然跟狗蛋相处没多久，但也从他的口中大致了解到这位老人家，虽然沦落街头，却一身傲骨，不愿向世俗低头，虽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但这种把所有苦难都揽下的高尚，她并不觉得有多让人高看一眼，说她自私也好，庸俗也罢，她只在乎自己，这便足够了。

余曦瑶也没有再待，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人家听到她的话一愣，是啊，自己清白了大半辈子，最终却沦落成街边的乞丐，为了自己那虚无的名节，即使再困难也不取来路不明的财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几年，现如今也要让这孩子这般浑浑噩噩的跟自己再过十几年吗？

狗蛋看见爷爷流泪了，紧张的抓起袖子给他擦了擦：“爷爷，我把钱还给姐姐就是了，你不要伤心。”

老人家摸索的摸上他的脸：“狗蛋乖，爷爷没事，你按照姐姐说的去做，还有你要记得姐姐的这份恩情，改日一定要还给人家，要懂得知恩图报。”

“嗯，我知道了爷爷。”

虽然知道这些虚名可有可无，可若连知恩图报都忘记，那这人还剩下些什么呢？

余曦瑶本想直接回府，但不知为何，她又回到了之前那里，远远的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

走过去时发现他身上落了一些雪，她抬手轻轻的帮他将雪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