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底时，春色已然覆盖了整座城市，周正没什么时间在H城转悠，依旧在Z市项目现场坐班。

虽说汇报情况不错，他们工作也还算轻松，可每日酒店办公室两地来回的简单生活，总是让他觉得有些无聊。

也就是在这种看似轻松实则无奈的出差生活中，S市项目取得了最新的进展。

财评通过了……

周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很是兴奋，询问了周云一些项目节点上的安排之后，便未做停留的直接拨通了李毅的电话。

所有的怀疑和猜忌，在项目进度之前都要往后靠，事情落不了地，谁都吃不到这块肉。

“财评已经过了，开发团队可以入场了……”他说的简单，直奔主题。

“什么时候过的？”

“刚过，我刚接到的电话，他们会议刚刚结束。”

对面的李毅似乎在思考，长久的等待甚至让周正怀疑是不是手机信号太差导致掉线了。

“你半小时后跟张潮打个电话，就说你明天回来，不用提原因，我会安排好。然后Z市的工作你安排好，看看是不是需要有其他人先过去接你的活，还是你暂时远程支撑几天……”

周正想了想Z市最近的情况，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远程支撑就好，这边方案什么的都已经出完了，每天就是盯进度等反馈……”

“好，那你准备准备，今天把工作做好计划，明天早点回，争取下午两点前到。”

挂断电话，周正也只得按照李毅的说法等了半小时跟张潮打电话汇报了这边的情况，然后便与王经理沟通了近期的情况，将明日回H城的计划跟他做了沟通。

得知这是地久科技领导层的安排之后，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他要能够随时联系的到，能进行足够的远程支撑。

对于一个项目的售前而言，只要带着电脑，很多工作并不会受他所处城市的限制便可以完成，周正超爽快的答应了。

第二天周正起了个大早，赶了最早一班直奔H城的大巴回去，原本坐不了长途车的他此时也只能这样了，起码可以一路睡回去……

直达的车子要快上不少，还不到12点钟，周正便到了家，还没来得及如何休息，他便火急火燎的到了路上跟李毅约定的地点等他。

只一会儿，李毅便开着他那台本田冠道出现在了周正的视野里，直接招呼他上车。

“我们现在先去开发公司，你最好跟你那个小老乡打个电话让他也过去，既然他们着急了，那我们也就争取今天就把事情定掉。”

李毅突然的快节奏让周正有些不适应，这种与之前拖延战术完全不同的处理方式，让周正更坚定了内心对他的看法。

周正一边把要去的地址发给了周云，一边把情况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周云似乎很开心这边的动作加快，表示现在出发一会儿便到，周正便也没说什么。

H城午间的交通依旧有些拥堵，车子行驶的并不快，周正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开车的李毅，想要读到些什么信息，却只看到了冷冽和严肃。

自从一周前在衢州菜餐馆对峙之后，他便没有正面与李毅沟通过，工作上如此，私下里的项目上更是如此。

相互之间的关系和地位在此期间是否发生了变化，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接近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周正的肚子也有些不争气的咕噜了几声，他有些尴尬，却不知道驾驶位的李毅是否听到了。

这家公司所在位置位于H城钱塘新区的一处产业园，地处偏僻，想来也是因为办公室租金比较便宜。

一路上了五楼，周正发现这家公司的规模还算可以，最起码目之所及的五楼所有办公室都是这家公司在用的，怎么着也得有个五六百平方的样子。

前台的背景墙上挂着公司LOGO和名称-众源科技，在这个行业里混的不太久的周正并未听过这家公司的名字，想来市场份额也不是很大。

他跟着李毅直接往里走，李毅对这里似乎很熟，轻车熟路直奔总经理室而去。

可当总经理室的门打开后，周正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里面坐着的竟是传言去了一家上市公司的孙国伟……

“孙总？”他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声。

孙国伟坐在办公椅上略带玩味的看着他，并未开口。

李毅见他愣在原地，便喊了他一声，“愣着干嘛？坐啊……”

周正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在办公桌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是不是没有想到？”孙国伟笑盈盈地看他。

周正点了点头。

“你不是知道我怎么走的吗？听说还跟其他人说这事儿，替我打抱不平呢……”

周正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那都瞎猜的……”

孙国伟笑了笑，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兜圈子。

“S市这个项目，之前你们报过去的方案我都看过了，问题不大。现在就是要确定两个事情，一是你朋友能给我们开到多少的成本，或者说我们的报价你朋友能不能给得起；二是项目首付款的事情，我们这就是个外包的开发公司，不跟咱们浙省这两年提前开工的风，所有项目都必须签合同打款开工，我听阿毅说你这朋友年纪不大，不知道首款给不给的出啊？”

周正听着这位老领导的话，原本觉得十拿九稳的事情又突然变得不那么稳当了。

这个项目在招标意向挂出来之前肯定就要人员派驻了，等招标意向正式挂出肯定就要正式开发了。与地久科技的Z市项目相比，提前开发的周期可以说很是靠后了。

可孙国伟却提出了签合同打钱开工的说法，这个流程在以往的项目里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在周云的这个项目里，问题实在是太大了！

他说的不错，周云很年轻，资本自然没有那么充裕，那他哪来的钱来付首款呢？他又怎么能保证提前开工后能付款呢？

资本市场上，信任，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