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宸见此，默默地带着顾云念和沐清退了出去。

许教授的房间被他上了锁，不能随便外出，另外研究所内的系统程序他做出了修改，相互之间也不能用网络联系。

等门合上后，顾云念低声说道：“你觉得许教授的话可信吗？”

沐清正沉浸在许教授的经历勾起的情绪中，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也是因为研究所永远离开了他。

听到顾云念的话，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才诧异地问道：“顾医生，你是说许教授的话是在骗人。”

看沐清一脸的难以置信，她微抬眼皮，淡淡地说道。

“不一定。至少大部分都是真的。谎言的最高境界，就在九句真话中穿插一句谎言，同时这句谎言要让自己都认为是真的。只有把自己都骗倒了，才能骗到别人。”

当然，也有可能许教授说的都是真的。

慕司宸微眯着眼，这时说道：“关于人体实验的部分，有问题。”

对于微表情的解读，顾云念也有跟慕司宸学过，但是她的能力远比不上慕司宸，神色略微的不解。

在许教授宣泄般的倾诉时，她也有注意许教授的表情，发现全都是真情实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看出顾云念的茫然，慕司宸放柔声音，耐心地解释。

“许教授不是一个坏人，否则就不会在学成后拒绝M国的邀请，执意回国。进入研究所后，面对的一切超出了他心里承受的范围。

慑于胁迫，他不得不违心用人做实验，精神上去难以接受，不得不一遍遍地催眠他自己，他跟其他人的不一样。”

顾云念惊讶，接着又恍然，“难怪，在面对许教授的时候，我的感觉有些怪怪的。”

沐清听得不是太明白，因为父母的原因，他对医学上有些研究，但是对心理学和精神病的方面了解得并不多。

“所以说，许教授他有精神病。”

慕司宸微微摇头，“不算是病，只是精神上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过再严重一点就是了。实际上，研究所里，大多数人或多或少精神上都有点问题。”

不是所有人天生都是刽子手的，只是一些人始终难以接受，精神上带来的压力让他们本能的一遍遍自我催眠，释放压力。

而有的人则受环境影响，对此变得麻木，甚至从中体会到兴奋，然后变得嗜血，漠视生命。

沐清听得吓了一身冷汗，因为他也想到了他自己。

从最初以仇恨支持自己对无辜的人下手，以至于做了一夜的噩梦。到后来变得习以为常，再动手虽然心有不忍，却不会再有犹豫。

继续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慕司宸说的麻木不仁的样子，或者干脆变得嗜血毫无人性。

沐清反省着自己，心神恍惚下，一时没听清慕司宸的话。

他回过神，歉意地问道：“不好意思慕先生，你刚才说什么？能再给我说一遍吗？”

慕司宸重复了一遍，“你知道还有谁，本心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