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煜。”

“嗯?”韩松煜眨了眨眼， 那双含情脉脉的明目也已在悄然间落到墨信然身上:“老婆，别叫我松煜，太生疏了，叫我憨憨，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叫我了吗？”

“憨憨。”

“嗯。”

“我们……”墨信然抬手，张开五指，认真观摩着中指上的戒指:“分手吧。”

三字很轻，但落在身旁的韩松煜耳中，却比雷声还要震耳欲聋许多。

“你说什么?”

那一刻，韩松煜恍如回到五年前。

五年前，墨信然也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说出让他揪心般痛苦的话。

这一秒，韩松煜又一次觉得整个世界要崩塌。

话说出口那刻，韩松煜笑意全无，他僵硬地、慢慢地收回手臂，抬眸静静注视着面前冷漠如冰的人。

“我说，我们分手。”

墨信然歪头，不敢直视韩松煜的目光。

他怕，怕自己一看韩松煜那张满是委屈的脸，就会舍不得离开。

依依不舍地摘下戒指后，墨信然不情愿地放到桌上，随即便想离开。

“等一下。”

墨信然起身的动作，让韩松煜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墨信然停下脚步，歪头对着身后的人，愧疚道:“对不起。”

韩松煜快速起身，从身后把墨信然整个人抱在怀里，颤抖着声音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又惹你生气了吗？然然，你说出来，我可以改的。”

因为墨信然的一句‘憨憨，请改改你的脾气’，韩松煜连夜找方法查资料——

如何让自己总能保持冷静，如何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包括上一次，墨信然一声不吭离开，接通韩松煜电话那秒，他以为韩松煜还会像之前那样，先冲他几句再问他出了什么事。

未曾想，只是他以为。

结果是，韩松煜不但没有发脾气，反而很温柔，各种问他为何突然离开、他现在在哪里……

韩松煜有在悄悄改变自己。

只是因为墨信然的一句话，每次他想发脾气时，就会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可以。

偶尔，脾气异常大时，韩松煜甚至会用手掐自己，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你很好，是我……”

面露难看地垂下眼眸，韩松煜抱着墨信然的手紧了紧，万念俱灰:“不要说我很好，我很好，你为什么不要我?”

“对不起。”墨信然强掰开韩松煜的手，“是我的原因……我配不上你。”

墨信然转身，身体前倾，在韩松煜唇瓣上留下带有爱意与抱歉的一吻。

“憨憨，我努力过了……但这世上的有些事情，不是努力了就有结果的。”墨信然抬手轻抚韩松煜的脸颊:“对不起，我又食言了。”

“别跟我说对不起。”韩松煜倒在墨信然肩膀，低沉的嗓音染上一丝哭腔:“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

我要的，是你。

怕自己舍不得离开，墨信然抬起垂在身侧的胳膊，有力的手臂搭在韩松煜的肩膀，以一种强势的力道将怀中人推离自己。

而后，忍住不回头，朝办公室的门走去。

韩松煜没说话，表情可怜又带着无措，他跌跌撞撞上前，抓住墨信然的胳膊就把人往休息室拉。

“你做什么?”墨信然惊慌失措的问。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韩松煜三两下扯下领带，迅速缠过几圈，把墨信然bang在床上。

“你快放开我。”墨信然用力挣脱，奈何韩松煜绑太紧，他压根毫无反抗之力。

“不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你。”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分手吗？”事已至此，墨信然不得不说些重话。

他仰头，看着韩松煜那渴望知晓的眼神，冷然道:“因为我不爱你了，你知道吗?我跟你和好，只是为了钱。”

“五年前，我主动找到你妈妈，跟她说，只要她愿意给我一千万，我就离开你。我原以为你妈妈不会答应，谁知道，你妈妈最后真的有给我打来一千万。这五年，你每天在那儿为爱流泪，我却在各种酒吧逍遥快活，找一群nanmo陪我……五年后，我把钱败光，打听到你回来，我故意制造机会和你偶遇，为的就是再骗你的钱。”

“所以，你明白了吗？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真心爱过你。”

“你……”韩松煜的脸色骤然大变。

无尽的怒气，从身体各处直冲心脏，心底那把无形的明火，怎样都按耐不住。

韩松煜一膝搭在床上，身体凑近墨信然，右手死掐着墨信然的脖子。

“咳咳……”墨信然被掐的喘不上气，但他却一言不发，只是缓缓闭上双目。

憨憨。

恨我吧，这样……或许你就能忘记我带给你的那些好。

墨信然脸色涨红，被怒气冲昏的韩松煜，也在同一时间慌了神。

他急忙松手，语气夹杂着一丝心疼:“然然，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能不能…要点脸?”墨信然努力忽略身上的不适，睁开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道:“我这么贱的一个人，你究竟…还在执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