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经年
作者:鹤华岁岁 | 分类:其他 | 字数:40.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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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一直在我身边
易陪思汗颜,当然是没有了……
那边柳言律和谢子澹已经准备交手了。
易陪思咳咳两声,低声问:“潇冶,你觉得谁会赢?”
景潇冶回他一句柳言律,简短冷漠。
易陪思心中暗念不好……他真生气了。
等易陪思抬起眼帘,柳言律与谢子澹已经交手有几招了,柳言律外表那么温和如玉,比武起来,杀伐果断,招招凶狠。
这一场交手,在其他大臣看来,也有点别的意味,柳言律是荆南侯府的长子,谢子澹则是衍国公府的大公子,荆南侯与衍国公不太对付,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衍国公早知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没有远大的心思抱负,整日只知道游山玩水,有些公务想交给谢子澹办,他倒好,跑的比一阵烟都快,衍国公实属发愁。
今日这小子能来宴会,他实在是惊愕,不过按照这小子的性格,怎么会乖乖的去比试,肯定别有所图!
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女人呗!
许久前谢子澹就提议要娶程府小姐,衍国公想了想,觉得不可,程府的小姐程柔仪相貌清丽,温婉贤淑,乃是壅都里数一数二的女子,相反,他儿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整日不干正事,实在是配不上,他没必要提亲去丢这个脸。
更何况,衍国公知道程府小姐有喜欢的人,是荆南侯的大公子。
他虽与荆南侯不对付,却很是欣赏柳言律这位公子,俊秀挺拔,谈吐大方,怎么看都是极佳的一位公子。
怎么荆南侯就能有这样的儿子,他衍国公的儿子就偏偏这般不学无术呢?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柳言律赢了,谢子澹扶着额头,看样子酒气刚上头,他醉醺醺地道:“柳公子厉害厉害,佩服,我这喝多了,都没力气了。”
衍国公眼眸微眯,心道:就算没醉酒你还是比不过人家。
谢子澹回头看了一眼,很迅速一眼,程柔仪没在看他,她和大多数女眷一样,都爱慕着柳言律,此时此刻为柳言律的胜利而高兴。
“哦哟。”程渡崎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偏过身子对程柔仪说:“你柳哥哥果真厉害。”
程柔仪脸颊腾地一红,她抓紧了自己的袖子:“还……还不是我的……”
他们谈话的声音不小,柳言律自然是听到了,他定了定神,清和地笑笑,眼里却凉薄不带有笑意,抱拳道:“谢公子承让了。”
谢子澹冷哼一声:“下次不会输给你的。”
之后还有好几场对决,大家看的不亦乐乎,易陪思却心不在焉,因为旁边难哄的那位气没消,他只知道最终以程渡崎和张九桓比试,小程将军获胜收尾。
宴会结束,回府的马车里,景潇冶沉着脸,一句话不说。
方才在宴会上,只是暴露了他是云归门的人,至于他是不是翼轸君,应该没暴露吧?
况且大家都或多或少喝了些酒,明天一早就起来,说不准就一拍脑瓜,哎呀,昨晚干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诸如此类忘了今晚发生什么……是不是?
这怎么可能,易陪思自己都不信,他暗暗叹气,知道自己做错了,景潇冶现在肯定很生气。
潇冶一直小心翼翼地帮自己隐瞒身份,可他却……
心里过意不去,是自己太愚昧了。
易陪思伸出手,扯了扯景潇冶的衣角,语气低低道:“潇冶……”
景潇冶没有说话,也没有眼神移过来看他,易陪思不知下一步要做什么,只好一直扯着他的衣角。
这么一直扯着,易陪思的手心都出汗了,景潇冶这块衣角,估计也皱巴巴的了。
过了很久,马车停下,已经到丞相府了。
他们下了车,易陪思跟着景潇冶走到他的卧房。
景潇冶也没拦,就让他进来了。
房门吱啦一关,易陪思凑到景潇冶身前,轻轻唤了一声:“潇冶?”
景潇冶不为所动,也不肯抬眼看他,良久后,他说了一句:“你就这么想回到江涟身边吗?”
他深吸一口气,眼眶突然泛红,语调轻颤:“还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暴露你是云归门的人?”
天啊,简直是罪该万死,生怕景潇冶下一刻眼泪就掉出来,易陪思急忙捧着他的脸,慌张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那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景潇冶别过脸,推开易陪思的手,挤出来一个勉强的笑容,眼里尽是冷霜:“那是什么?”
易陪思弱弱低下头,抿了抿唇,没什么底气的说:“这是一个习惯……我一时没有注意……”
事实就是这样,可是想让对方信服,太难了。
景潇冶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失态了,他将身子背过去,语气疲惫尽显:“易陪思,我就那么不好吗?”
“没有没有!”易陪思简直慌了,紧紧抓住景潇冶的手臂想解释。
但解释什么的在这个场面对方根本不会相信,易陪思喉结动了动,开口道:“是我的错,千错万错,潇冶,别生气了,我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
第28章 一直在我身边
对方忽然转过身,眼眸一压,问道:“什么都可以?”
没想到景潇冶会这么问,易陪思有些惊异,眨了眨眼:“能力范围之内吧……”
万一景潇冶忽然说出他想当皇帝、他想成为修真界最强的高手、他想妻妾成群娶一百零八个妻子让易陪思搜寻等等……易陪思还真做不到。
不过对方肯定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景潇冶深吸一口气,头轻轻靠在了易陪思肩上,垂着的手想似乎想要抱去他,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他说:“那你答应我,一直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我,我就不生气了。”
他的呼吸都拂在易陪思的脖颈上,易陪思顿时心脏漏了一拍,脑海嗡嗡的:“……你说什么?”
景潇冶依旧靠在他肩膀上,阖上眼,头蹭了蹭,重复一遍方才那句话:“不许离开我。”
对方久久没能回复,景潇冶有些狐疑,抬起头,望着易陪思时而抖动的双睫,开口问:“不能答应吗?”
“倒不是不能。”易陪思喃喃道。
“那就好。”景潇冶松了一口气。
易陪思摸了摸景潇冶的脑袋,想哄一哄他,景潇冶被易陪思顺着毛,心情缓和了些。
易陪思跟着笑了笑,潇冶这么好的人,他自然不想离开他,但要是意外或是命运不让呢?
他再厉害,也斗不过命运。
这副分身,易陪思知道,只是一个暂时的他魂魄的容器,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如果有一天保不住自己,他会丢掉这副分身,换成另一个分身。
那沉睡的这段时间,他不敢保证是多久,或是一天,或是几个月,还有可能,是好几年,几十年。
这样的话,要让景潇冶一直等下去吗?
景潇冶已经等他很久了,他还能忍心再让他等下去吗?
易陪思抚摸着他的肩膀:“阿澜。”
“嗯,我在。”对方答道。
即将说出口的话语有些难为情,易陪思是容易害羞的性子,他别扭地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景潇冶眉心动了动:“好。”
夜里,狂风大作,门被吹的沙沙作响,屋外传来异样声音伴随着落叶席地,有人——且来者不善。
景潇冶披上外袍走到庭院,夜凉如洗,一轮溶月冷浸黑云,月光穿透云端洒于砖瓦檐牙,层层掉落,坠入土地。
围墙之上,正站着一个人。
景潇冶自然是认识,他朝着围墙扬声道:“伶梧将军,这么晚来我府中,有何贵干?”
伶梧面无表情地睨着他,身子忽地腾空而起,瞬间落于景潇冶身前,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未曾开口。
来者不动,他自然不动,景潇冶神情未变,静等对方动作。
对方忽然一笑,开口道:“澜,不是伶梧,是我。”
随后他扯下来面具,与伶梧的面容大不相同,面具下的脸白到极致,眉眼深邃,鼻梁骨高挺似轮轴冰玉,双唇薄而红润,清冷的目光如雪山寒池。
景潇冶眸子微动,很快收起眼里的诧异,身后的手指悄无声息一动,神术隐蔽屋内易陪思的气息,他狐疑地问道:“勾鹤,你来这里干什么?”
勾鹤似笑非笑扫了他一眼,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把玩着腰间墨玉:“你在这边这么久,我作为六伏之首,君主派我来看看。”
他的语气,嚣张的有些过分了,景潇冶冷笑一声,回他:“有什么好看的?还有,谁说你是六伏之首?”
“我就是啊。”勾鹤语调笑意晏晏的,回他一个如春水映着梨花般晴朗的笑容,凑近,在他耳畔道:“好看的那多了,看看你在这边这么久都干了什么?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吗?”
他语调忽变,犹如冰山池水寒凉:“或者说,监视你有没有叛变?”
后面几个字他咬的略重,像是天生就擅长扰人心绪。
听得景潇冶不由得眉心微蹙,一掌过去,与他分开些距离,心生厌恶道:“你够了。”
勾鹤轻而易举躲开了这一掌,瘪了瘪嘴:“真没意思。”
“没意思你就赶紧离开,别在这附近乱出现,挺给人添堵的。”景潇冶目光偏了偏,凝眉道:“不过,你怎么扮成伶梧了,真正的伶梧他人呢?”
勾鹤瞟了一眼自己的衣着,普通旦恒国的服饰,没什么特点,但跟他这张脸放在一起,就好看了不止一个度:“这个啊,自然是杀了。”
也不意外,这人的一贯作风,景潇冶问道:“够狠,什么时候扮成他的?”
勾鹤漫不经心地想着,公仪澜居然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伤心呢。
他道:“公仪大人夸奖,自愧不如,今晚开始扮的,宴会本想与你比试一番,我设了神术让酒盏转向你,结果你倒是聪明,文官,呵呵……要点脸。”
此话一落,景潇冶的脸瞬间阴沉了。
是他搞的鬼,要不是他,易陪思也不用上场,旁人也不会知道易陪思是云归门的人……他们更不会闹不愉快。
景潇冶的手情不自禁越收越紧,骨节发白,嘲讽道:“你想与我比试,现在就可以,搞那些干什么?”
勾鹤伸手打住:“现在比试?没意思,在你们那帮旦恒的狗官面前,才有意思。”
他接着悠悠开口:“不过你那么宝贝的那位,居然是云归门的人,出乎意料。”
视线飘向四周庭院,勾鹤闲庭信步,仿佛这是自家庭院,随后扯了下笑,道:“你藏起人家气息干什么,怕我发现?”
这点小伎俩果然骗不住他,防止对方继续待下去察觉出别的端倪,景潇冶沉着脸道:“你有事快说,我没空陪你闲聊。”
勾鹤也不兜圈子了,直截了当:“是有事要说,君主嫌弃你们这个办事太慢,决定让我动手……至于我怎么动手,我过一阵子要成亲,到时候顺手抓一位旦恒皇族。”
“成亲?和谁?”景潇冶问。
勾鹤想了想,道:“据说是个公主?江涟给他们赐婚了。”
景潇冶蹙了蹙眉,很快反应过来是伶梧与江漪令,这件事,陛下尚未告诉他。
怎么说呢,有些可悲,江漪令公主真是命途多舛,快要成亲,夫君被杀,假夫君还设计取她性命。
景潇冶也没有多为她惋惜,都是命,他对勾鹤说:“别来妨碍我,其他你想干什么随意。”
“好。”不过勾鹤没打算那么快走,下巴挑了下景潇冶身后的住宅,笑问:“丞相,你不请我喝杯茶再走?”
景潇冶闻言冷笑:“我这里没茶伺候你,去别处喝去。”
“这样啊,做个丞相连茶都没有,你这日子过得真可怜。”勾鹤翻了个白眼。
景潇冶全把他的话当空气,勾鹤这人就是喜欢跟他过不去,他问:“虞芷意和丁野况是你救出去的?”
勾鹤应了一声,眉梢挑了挑:“怎么,他俩得罪你了?不让救?”
景潇冶眼睛一黑,语气犀利:“行,可以,你真厉害,真是恭喜你了。”
这是夸?勾鹤叹了口气:“那你最好让你们旦恒的皇帝加强守卫,我劫人一点作战乐趣都没有,两三下就打完了。”
他转身,带上兜帽,走之前悠悠说了句:“澜,好心提醒你,你若是惜命,就别想着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