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动作完全僵住，苏木咬紧牙关奋力挣扎，他从男人手中掉了下来。

摔在地上痛苦地咳嗽起来。

手腕处刺青的位置微微发烫。

是他的阿野在担心他。

“李泽你已经被捕了！另外两个小孩儿呢？”

调查员瞬间上前，将那男人死死按在地上。

“晚晚！枫枫！”

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苏木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男人的样子。

身形很像老师的男人。

紧接着是叶青和林太太，还有一个面容凶狠的男人。

苏木刚要开口，喉咙的位置却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

紧接着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电话铃的声音。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铃……铃……铃……”

“醒醒！晚晚！快醒醒啊！晚晚！林晚！”

“怎么回事儿啊，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林晚’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

一张口，喉咙地刺痛感就传来，‘林晚’用力地咳嗽起来。

“晚晚你好像发烧了，快回去休息吧。”

“吴主管那里我替你说，你这样子实在是不能再继续了……”

‘林晚’点点头。

思绪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昏昏沉沉的，喉咙的痛感却格外清晰。

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这里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一定是她烧糊涂了。

吴主管那个人啊，最是难搞，莉莉帮了她，这个人情以后肯定要还的。

‘林晚’浑浑噩噩地起身。

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手里的水杯洒了两人一身。

“艹！林晚！上班时间你在梦游吗！”

莉莉连忙起身，拦住愤怒的男人。

“主管，晚晚她发烧了，正要去找您请假呢？”

“发烧？上班穿这么少，我看她确实是烧！”

男人的目光在林晚打湿的白衬衫上扫过，冷笑一声。

“人家都能干活！为什么你不能干！一个成年人你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还能干什么！”

“请假可以，你这个月全勤没有了！”

‘林晚’眼眶一红，一股愤怒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垂下头默默地听着。

只是她自以为控制得很好，其实她整个人却在不断地颤抖。

吴主管骂了好一会儿，才放她离开。

已经九点了，身为一名程序员加班对于林晚来说是很正常的。

今天算是早的。

只不过……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听说初雪的时候可以许愿，‘林晚’想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她能快乐一点。

冷风顺着衣袖、领口和裤腿灌进身体，吹得她湿透的衬衫都冻得坚硬。

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深深扎进林晚的心。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

在孤寂的寒夜里仿佛是催命一般，‘林晚’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

“垃圾。”

这是她给酗酒的继父取的备注。

是她软弱的反抗。

“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的声音还在响，今天林晚突然不想要接了。

任由那电话一遍遍地响起。

她随着那铃声在昏黄的路灯下翩翩起舞。

路灯的光芒并不明亮。

却是这漫漫寒夜里唯一的光亮。

雪花被灯光照亮披散在她身上。

美丽得像是一场梦。

不远处默默注视着的影子也是这么想的。

好美……

小路上有行人经过，林晚立即停住动作。

真是烧糊涂了，好丢人。

她沉默地抿抿唇，转身走进药店里买了一盒感冒药，一盒退烧药。

拿出手机付款地时候看到了今天的日期。

十一月二十四日。

日期一点点变得模糊。

“吧嗒……”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来。

店员小姑娘一看到她哭了，吓了一跳。

“女士？你是不是需要帮助？”

眼泪像是断了线地珠子，一颗颗地滚落在地上沾满了肮脏的尘土。

林晚突然崩溃大哭。

吓到了药店里的店员。

小姑娘手忙脚乱地要叫救护车，却被林晚拦住。

“我……我没事儿……就是感冒了……”

她的声音是不正常的哑，加上哭腔，店员反应了一会儿才理解她的意思，帮她倒了杯温水。

感冒药和退烧药比想象中的要贵，‘林晚’从包里翻出医保卡付钱。

“生日快乐！林晚女士。”

在她踏出药店的瞬间，店员小姑娘和她挥手。

“谢谢。”

‘林晚’吸吸鼻子。

寒夜漫长，冷风似乎更加萧瑟了。

回家的路有些偏僻，深夜，路过的行人寥寥无几。

路灯坏了两盏，连接不好，此刻明明灭灭地好像随时可能会灭掉。

老旧的居民楼房租便宜，缺点是隔音不太好，平时实在是太吵了。

但这是‘林晚’目前最好的选择。

这里就是她临时的小家。

母亲病逝后，只剩下她和继父。

能从老房子里搬出来已经很好了，至少比她过去的二十九年都要好。

‘林晚’一步步走上楼梯。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每一步却都无比沉重，眼前的楼梯好像永远也走不完一样。

破旧的防盗门发出一声轻响。

‘林晚’脚步一顿。

感应灯闪了一下又熄灭。

楼道里又恢复了安静。

是风吹得吗？

楼道的门锁坏了很多年也没有人在意。

今天风大，被吹开也不稀奇。

“呼呼呼……”

“喀拉喀拉……”

‘林晚’继续向楼上走。

快十点了，还有两个小时她就要三十岁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

“铃铃铃……”

寂静的夜里，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

‘林晚’直接将手机关机。

只有今天，只有今天她不想要听。

这栋楼只有七层，‘林晚’住在顶楼。

她揉揉酸痛的肩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钥匙来。

“哗啦哗啦……”

钥匙发出清脆的声响，盖过了其他的声音。

“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做！”

“是不是上课没有好好听！我都说了几遍了，这个公式怎么还是弄错！”

“小点声！连个孩子你都教不好！艹！老子还要睡觉！”

隔壁传来邻居的声音。

紧接着她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